()這就是典型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惦記著隔壁飯桌上的,遙想著超市里還未售出的。
恨不得將所有好事全都佔盡了,一點平均分配的思想都沒有,也枉費他丁逸自稱雷鋒這麼多年了,雷鋒同志要是知道這樣的人都敢自稱自己是新時期的活雷鋒,估計會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發誓下輩子再也不做好人好事了。
丁逸的這種想法非常地讓人鄙視啊。
「你今天不太對頭,其實並不是胃痛吧?是不是有其他事?」送走了眾人,丁逸和方然兩人在街上慢慢地走著,並沒有急著打車回去——丁逸的車照例在出來喝酒之前就停回了家里。方然挽著丁逸的手,忽然放慢腳步,問了他這麼一句話,問完後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
果然被方然看出點苗頭來。丁逸想,看來自己的演技有進一步提高的空間,或許因為自己剛才裝得並不太像,神情舉止並不像一個胃痛的人所應表現出來的方式,導致方然對他產生了合理懷疑。
在方然面前,丁逸一向游刃有余,他的腦筋轉得飛快,很快就想好了一個借口。
「我確實不是因為胃痛才那樣,只是我的心里有點不太好受。」
「究竟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方然認真地看著他。
「唉。」丁逸嘆了一口氣,說︰「算了,不說也罷。」
這更加勾起了方然的好奇心,丁逸的欲言又止令她有些擔心。「到底發生什麼事?你還要瞞著我嗎?說吧,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幫你參謀參謀。」
「算了,說出來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不說。」丁逸繼續賣著關子。
方然停下了腳步道︰「你怎麼這樣?我是你女朋友吧?什麼事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能說?不行,你今天非說不可,不說打到你說為止,打到你爺爺看到你都要問你貴姓為止。」方然和他較上了勁。
其實,我喜歡上了另一個女人。丁逸想,不過這種事當然不能跟你說。還好他已經想好了對策。
「我覺得自己蠻沒用的。鍋子已經找到工作這麼長時間了,已經為祖國貢獻自己的青春和力量了,飛揚的青春啊……但我現在馬上都要畢業了,工作的事八字還沒一撇,連寫「八」這個字的筆還不知道在何處呢,對自己的前途一點考慮都沒有,整天在混日子,有時候想想就很煩。」
「就這事?」方然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看起來並不太信丁逸的話。
「這是我的人生大事,關乎我的前途哎,我的命運哎,我的青春哎,我的左手哎……看你的態度怎麼感覺好像不值一提一樣?」丁逸認真起來。
「關你左手什麼事?你不是右撇子嗎?」方然奇道。
「啊?這個……那個……」丁逸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尷尬地笑了笑,道︰「各人習慣,各人習慣不同……」
「呵呵。」方然笑了,道︰「雖然你的左手是你的人生第一次,誰對第一次都是難以割舍,但是人總要向前看,人誰沒有過去?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留戀了……我不會妒忌你的左手,畢竟是以前的事,但你如果到現在仍然與左手藕斷絲連,那就不對了,下次絕對不許你在我面前再提它,否則我揮刀斬孽緣,讓你成了斷肢傷殘人士,你可別怪我。」
「我……我……」丁逸作汗流浹背狀。
雖然又一次地受到了方然的威脅,丁逸卻知道,自己的轉移視線*再一次得到成功。
他扯到了自己的左手,表面上是說漏了嘴,露出了個破綻,但實際上是在故意分散方然注意力的招數,方然一妒忌他的左手,自然就沒有精力去分析他今天在吃飯時的表現為何會出現失常現象,丁逸就能順利月兌身了。
果然方然看起來松了一口氣,道︰「平時也不見你有多著急,要怎麼玩就怎麼玩,好像工作的事和你無關一樣,今天怎麼開始著急起來了?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還是你準備變性了?」
她說的「變性」當然是指性格轉變的意思,但丁逸故意把這意思曲解了一番,以便更好地岔開話題,再次分散方然的注意力,使她徹底忘記自己在晚宴上的異常表現,為自己今後和謝薇的地下情工作打下堅實的基礎。
地下情?為什麼是地下情?丁逸頓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的腦海里竟然出現這一個詞,說明在自己的潛意識里,並沒有把謝薇當成下一任的女友發展對象,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
這和他下午對謝薇的表態又不一樣了,當時他對謝薇說的是,他和方然一刀兩斷,並且要求謝薇也和他的多位男友N刀2N斷,然後兩人走到一起,如果最終的情況真的是這樣,就不應該存在陰暗潮濕的地下情問題了,而應該是光明正大的地上情啊。
這個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想得出來的,他來不及細想,嘴里繼續和方然探討著「變性」的話題。
「變性?你希望我變性?我要是變性了,方姐姐,以後你會不會罩著我啊?」
「罩你個頭,你去死。油嘴滑舌的。」和丁逸貧了一會嘴,把方然心頭的疑慮完全消除了,心情一好,又恢復了她的野蠻本色。
同樣的,和方然說了一會話,丁逸想著謝薇的心情也得到緩解,不知不覺心情好了些,忽然想到鍋子看方然的眼神,于是說道︰「鍋子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方然微微一笑,說︰「是嗎?我倒沒在意。真的嗎?他會對我有意思?是他對你說的?」
丁逸看她說話時毫不驚詫,成竹在胸的神態,知道方然十有**也知道鍋子對她有想法,說不定鍋子私下里對她已經表露過,也不清楚她是怎麼想的,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追問道︰「他是不是對你說什麼了?」
方然又笑了,伸出手來,輕輕拍拍丁逸的臉,說︰「怎麼了?吃醋了?」
丁逸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吃醋,本書的第一兼惟一男主角怎會吃醋?但感受到方然不置可否的曖昧態度,心里不由自主地泛出一些微酸,不禁焦躁起來,認定鍋子定然在私底下向她表達過,說︰「他到底對你說什麼了?」
「我就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方然心滿意足地看著丁逸,輕輕把頭靠在丁逸的肩頭,說︰「是不是男人在吃醋的時候才覺得女人是重要的?平時也沒見你這麼緊張過。」
听她的語氣,即使鍋子跟她說過,方然應該也沒有往心里去,丁逸暗自松了一口氣,似乎她並沒把鍋子放在心里。
但他還是想知道鍋子是否跟方然說過一些表白的話。
這很重要,關乎鍋子是不是一個夠朋友的人。這可是一個人的人品問題啊!一個人的人品問題很重要啊!丁逸想。
靠,我還去評價別人的人品,我自己呢?典型的腳踏兩只船,竟然還對別人要求這麼高?丁逸在心里對自己也小小鄙視了一下。
丁逸有時候能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一個較為清醒的認識,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優點。
雖然他經常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卻沒有改正錯誤的打算,這卻是他的顯著缺點了。
人們通常都是善于原諒自己的,丁逸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在這一點上,未能免俗。同樣,人類對于別人犯的侵犯到自身利益的小錯誤,通常持嚴厲批評並堅決鄙視的態度,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丁逸在這一點上,更未能免俗。
他在心里已經做好了鄙視郭林輝的準備,現在只需要方然告訴自己的一個答案。
怎麼讓方然招供呢?他想,這需要一些手段,必要時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丁逸開始醞釀起情緒來。
「鍋子他確實說過,他喜歡我。」丁逸還沒來得及開始威逼利誘,方然已經面有得色地招供了。
對方然這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態度丁逸十分氣憤,對郭林輝這種行為丁逸更是義憤填膺。這鳥孩子,他媽的表面上把我當朋友,暗地里反而撬我的牆角,真是和出牆極品紅杏孫蘭有得一拚。靠。丁逸心里氣憤之余,還不忘給孫蘭起個外號。
「不過那是在和你談戀愛之前。」方然緊接著說到。
那倒可以原諒,這還不算是撬朋友牆角。既然方然能把這事告訴自己,那他郭林輝和我丁逸之間,在方然心里孰輕孰重,當然就可想而知了。丁逸不禁釋然。
「那他是什麼時候對你說的?」丁逸妒忌心剛去,好奇心又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呵呵,就是那天晚上啊。」
「哪天晚上?」丁逸莫名其妙。他郭林輝向你方然表白,我丁逸怎麼會知道是哪一天呢?還說「那天」晚上,那天到底是哪天?難道測試我智商來著?
「就是我打電話約你出來那天晚上。」
丁逸想了起來,方然說的那天,就是籃球隊拿了校際聯賽冠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