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為什麼?」丁逸百思不得其解。
侯大拿卻不肯再說了。「你要是當我是兄弟,你就不要再問了。反正在這里我是不會讓他說的。你也是只有幾個星期就要出獄了,還折騰什麼?老老實實地在這里呆上個把月,養養身體,等著回去吧。還要知道什麼消息?有時候知道得越多就越煩惱。兄弟,听我一聲勸,沒必要。」
侯大拿這樣的態度反而更加激發了丁逸的好奇心。什麼人使侯大拿全力阻撓自己了解事情的真相呢?
本來丁逸對司徒兵的話是將信將疑,但侯大拿這種反常的態度使丁逸開始相信,這里面確實有個陰謀存在了。
當然,這個陰謀,遠不是那種被風一吹就隨風而去的陰/毛,而是一個真正的陰謀。
因為,如果沒有陰謀的話,他們是用不著這樣遮遮掩掩的。
並且,這個陰謀還是個大陰謀。侯大拿或許是受人之托,阻止丁逸去了解這事情的真相。但托付他的人卻沒想到,這樣做反而欲蓋彌彰。
侯大拿這種沒考慮方式方法的舉動,充分讓丁逸認識到其中存在著一個大陰謀。他更加地想解開其中的秘密。這麼看來,侯大拿也是個不負責任的人,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別人讓他不要讓丁逸得知這個秘密,他就想方設法阻止司徒兵把這個消息告訴丁逸,但這樣卻等于告知了丁逸,有人阻止你丁逸去了解真相。
為什麼會有人阻止他了解真相?丁逸知道了有人想阻止他了解事情的真相,會不會讓他更加意識到里面有一個大陰謀呢?這種想法,進而使他會更加想方設法竭盡全力地去發現其中的驚天大秘密呢?但這卻不是侯大拿考慮的事了。
對于他來說,他在監獄里沒讓司徒兵把事情真相告訴丁逸,他就是成功了。至于丁逸會不會懷疑,會不會出獄之後再想其他辦法了解到事情的真相,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
既然侯大拿這樣堅持,丁逸也不好勉強,知道他這樣已經是很給自己面子了。
他打定了主意,眼下是先讓司徒兵去看醫生,他燒得不輕,這樣下去要是他燒著了,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日後再慢慢想辦法把司徒兵的話套出來。
丁逸跟司徒兵打了個招呼,得到了他的允許後又報告了值班管教,經過值班管教的檢查,確認司徒兵發了高燒,于是值班管教喊了幾個人,抬著司徒兵去了醫務室。
司徒兵住院住了十幾天,熊貓眼也快要消失不見了,在身體康復之後,馬上就可以回到勞改隊了。
關于他的熊貓眼,在他頭腦清醒之後,管教也向他詢問過,司徒兵報告管教說︰因為他覺得熊貓眼比較酷,是目前比較流行的新潮流,所以就自己給自己打了兩拳,為自己制造了一付免費墨鏡,和其他人不相干。
管教大怒,道︰「你以為我們管教是吃干飯的?胡說八道!你企圖包庇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打的?你要不說,以後你再被人打成熊貓眼,沒有人會管你。」
司徒兵嘴巴動了兩下,似乎想說什麼,想了想,又閉上了嘴。
管教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問︰「你想說什麼?」
司徒兵道︰「我想說的是︰我做的熊貓眼雖然酷,但是沒有鏡框沒有鏡架還不夠完美。」
「我星我靠我發克。」管教罵了一句,沒再理他,扭頭走了。
司徒兵看著管教的身影,嘿嘿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語說︰「想套我話?我告訴你誰給我戴的墨鏡,馬上就有人再給我戴付新墨鏡,我星我靠我發克。難道你真以為我這麼呆?」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請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其實管教是為你好,你告訴了管教,就是和壞人壞事做斗爭,讓管教幫你出頭,教訓那個打你的人。這樣就沒人再來迫害你了。為什麼你說告訴了管教後,反而會有其他人再給你戴墨鏡呢?」
司徒兵一看,原來是丁逸。
司徒兵嘿嘿一笑,說︰「你當我不知道,管教和侯大拿,不,和侯哥是老鐵,如果我跟他說侯哥打了我,他表面上教育一下他,最多批評一下,或者關個禁閉兩天就放出來了,到後來吃虧的還不是我?這點事我要是還不知道,那我真是不要混了。」
侯大拿在他們隊里有兩個尊稱,一個是侯哥,另一個是拿哥,對這兩個稱呼侯大拿都認可。司徒兵覺得侯哥比較好听一點,于是他一直叫侯大拿為侯哥。但侯哥對他似乎並不太照顧,不知何故,送了付墨鏡給他戴,也枉費他司徒兵這麼尊重地叫了他這麼多聲「侯哥」了。
「哦,原來如此。」丁逸听了他的解釋後,做恍然大悟狀,笑笑,抽出一根煙來,遞給他,繼續想讓他吃掉,後來一想,他早已經醒悟過來,這招對他已沒用了,于是掏出火機幫他點上。
「你怎麼得罪拿哥了?讓他賞了付墨鏡給你?」丁逸道︰「這造型真酷,無框墨鏡,最新流行版,不錯,好看。」
司徒兵沒有理他,低頭默默地抽了口煙,長嘆了一聲。
丁逸見他無語,說︰「我爺爺已經把錢打到你的賬號上了。就是那個箭射銀行,射不著分理處的那個賬號。」丁逸道。
「已經付了?」司徒兵做很驚訝狀。「我得到的消息是錢還沒到賬啊。什麼時候付的?」
听他這麼說,丁逸估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他上次在接見時,接見他的人——照司徒兵的說法,是他的老婆,按英文說法,是他的wife,按黑風雙煞的說法,就是死婆娘——跟他說的︰錢還沒有到賬。
看來他原來是很想做成這筆生意的。時刻關注著款項的情況,準備款到即交貨。但現在發生了這個變故,丁逸不知道司徒兵現在的想法是什麼。是繼續履約呢,還是在侯大拿的威脅之下毀約?
馬上把他的話套出來。丁逸想。
「就是這次接見的時候,我爺爺對我說已經把錢湊齊了。我就讓他回頭把錢打到你的賬上去。到時候你收到錢了,要把消息告訴我哦。」
司徒兵面有難色。「啊?你把錢打到箭射銀行的賬號上去了?這個這個,現在事情有點難度。」
「有什麼難度?」丁逸冷冷地看著他。「我錢已經付了,在這個經濟合同里,我已經履行了我自己的義務。現在該你履行義務了。你要是得到了錢已到賬的消息,必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
丁逸露出了一種殺人的眼神,極有震懾力。「先給司徒兵造成一些心理壓力,後面的事就好做些了,至少能套出他的話來。」他想。
司徒兵扭過頭,避開了他的眼神,說︰「哎呀,其實當時我想跟你說的,你最好把款打到中國工傷銀行的那個賬號,就是工傷銀行傷很重分理處的那個賬號。」
「哈哈,我剛才說錯了。」丁逸說︰「款項就是打到你在工傷銀行傷很重分理處的,你瞧我這記性,跟你說錯了。款項到了的話,我等著你把消息告訴我哦。」
司徒兵臉色一變,馬上又改了口︰「瞧瞧我這記性,我剛才也說錯了,款項應該打到我在中國濃液銀行濃得很那個賬號,那樣才符合合同約定嘛。」
丁逸臉色也一變,跟著他也改了口︰「瞧瞧我這記性,我剛才也又說錯了,款項已經打到你在中國濃液銀行濃得很那個賬號,對,沒錯,是濃液銀行的賬號。這回錯不了了。」
「剛才我又又說錯了,應該把款項打到教通銀行,教你如何通分理處的那個賬號。」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司徒兵尷尬地笑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是這個賬號?」
丁逸坐了下來,坐在他身邊,沒有說話,繼續用月黑風高殺人夜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
司徒兵有些心虛,說︰「你看著我干什麼?」
丁逸仍然沒說話,仍是冷冷地看著他。
「好冷啊。」司徒兵打了個寒戰。「你的眼神的溫度低于零下六度,果然有水平,有很強的震懾力,佩服佩服。」司徒兵恭維道。
「是嗎?我練了很久了。」丁逸說︰「以前我眼神的溫度達到零下四度,別人已經說很冷了,但經過我的不懈努力,現在終于達到零下六度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我很欣慰。」
「恭喜恭喜。」司徒兵說。
「同喜同喜。」丁逸說。
「佩服佩服。」司徒兵說。
「好說好說。」丁逸說。
「你真是我等的楷模,人民的榜樣,廣大中老年婦女的偶象。」司徒兵繼續贊美著丁逸。
丁逸已經準備好了等司徒兵這句贊美的話一說完,馬上就謙虛地說︰「過獎過獎。」忽然听到司徒兵說他是廣大中老年婦女的偶象,不禁怒從膽邊起,惡從心頭生,怒道︰「司徒兵你太過分了!污辱人是這麼污辱的嗎?我是中老年婦女的偶象?再這麼說我馬上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