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電話深情說道︰「沒有沒有,你們和我們一起玩,怎麼會有什麼妨礙呢?薛寶釵是我的一個朋友,她也不是小氣的人,再說,她也沒有理由覺得你們妨礙我們啊。」
丁逸很策略地把「我和薛寶釵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和我並沒有什麼特殊關系」的含意表述了出來。至于為何在方然面前特意這麼表述,各位男性讀者心里自然都清楚得很。
「那你們先下去吃飯吧。」方然道︰「我們還要等一會兒才好,過一會兒就下去。」
听她這麼說,丁逸知道方然做出了今天要和她們一起游玩的正確決策。
「收到。」丁逸很是高興。
丁逸說完「收到」這兩個字後,就想了想,覺得現在做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地來,凡事都要有條理,這樣才能一步步地走向成功。
打完這個電話後,現在最首要的應該事是什麼呢?第一緊要的事是什麼呢?丁逸又想了一想,得到了一個惟一正確結論,打完電話之後,目前為止,第一要緊的事,就是先把電話掛上。
掛上電話後,他走出了房間,來到薛寶釵門口,用「嘀嘀嘀、噠噠噠、嘀嘀嘀」的方式,在薛寶釵門口敲了九下,薛寶釵得到暗號後,開門走了出來,一見丁逸只有一個人,有些奇怪,問道︰「方然和孫蘭她們人呢?沒和你在一起嗎?她們是不是已經下去了?」
丁逸注意到,薛寶釵今天淡淡化了個妝,雖不是濃妝,卻也是明顯精心修飾過。
可見競爭使人進步。丁逸想,哪一次和她一起出來玩,也沒見到她化過妝啊?今天怎麼居然化起了妝?雖然她素面朝天也很清爽淡雅,但化起了妝卻是另有一番風味。丁逸猜想,自然,今天她化妝的原因,是因為方然的緣故。
她要把方然比下去。
丁逸沾沾自喜地想,這說明她是很在意男主角丁逸的,所以想在丁逸面前做他的南博萬歐力又,翻譯成中文就是希望能夠做丁逸的第一和惟一,所以她才刻意地淡淡化了個妝。以使自己能在方然面前佔得上風。
但她問的這個關于方然她們行蹤的問題卻讓丁逸心情不爽,因為方然她們沒有和他一起前來,單純從事情結果的角度來判斷,似乎丁逸發出的邀請未被接受,自己的努力沒有回報,總之是一個沒有面子的事,所以丁逸的回答就不是很愉悅︰「沒有,她們雖然已經梳洗好了,但還沒有沐浴更衣,焚香跪拜,還沒有念阿彌陀佛上帝保佑我主安拉等祝語,所以她們還沒好。」丁逸心情酸楚地回答道︰「我們先下去吃飯吧,她們要過一會才下來。」
「她們到底是什麼信仰?」薛寶釵奇道︰「怎麼又念阿彌陀佛又念上帝保佑還念我主安拉?這三位大領導好像並不是同一門派的。」
「隨便了,她們是什麼信仰我也不知道。」丁逸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她們信什麼派就念什麼祝語,我提了這麼多條出來,主要目的是給她們一個選擇的空間。」
見丁逸心情不好,薛寶釵也沒有多說,于是換了個話題,這是一個關系到民生的話題。
「哦。那我們先下去吃飯吧。」薛寶釵道。
兩人于是走向了電梯。薛寶釵靠在丁逸旁邊,手一抬,做出了一個讓丁逸挽她手的姿態,丁逸猶豫了一下,心想薛寶釵何時這麼主動過,幸虧方然和孫蘭此時不在身邊,所以現在挽一挽她的手也是無妨,于是手伸了過去,挽住了她的手。
「你為什麼猶豫一下呢?」薛寶釵笑問。、
「你為什麼忽然主動了呢?」丁逸反問。
薛寶釵沒有直接回答他,卻寬慰他道︰「沒事兒,等她們下來,在她們面前,我自然會有分寸,不會和你表現得有多親密,你放心了吧。」
雖說是寬慰,但似乎話里帶著點刺兒。
「不相干的事,你想到哪里去了。」丁逸大義凜然地說。「只是我們中國人,作為禮儀之邦,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過于親密,否則會有被他人恥笑的風險。」
丁逸很巧妙地把方然和孫蘭稱之為「外人」,拉近了自己和薛寶釵的心理距離。只不知薛寶釵听他這麼說,會不會因此在心里就自認為自己是丁逸的「內人」,這是值得各位言情小說的作者們認真探討的。
「想不到你還是那麼一個有民族責任感的人。」薛寶釵看了丁逸一眼,又道︰「只可惜語文沒學好,什麼‘中國人,作為禮儀之邦,應該如何如何’,應該是‘中國人,作為禮儀之邦的子民,應該如何如何’。這樣才對嘛。」
「又在抬杠。」丁逸捏了一下薛寶釵的鼻子,道︰「小心我讓你好看。」
薛寶釵這麼一打岔,丁逸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兩人說笑著,向電梯走去。
兩人快要吃完了早飯,方然和孫蘭這才下來。
方然也是化了一個淡淡的妝,現在已成人妻,成了郭林輝的妻子,與以往相比,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韻味。孫蘭卻和幾年前相比,變化似乎並不太大。
還是那麼——吸溜溜——性感。
上文的「吸溜溜」,是丁逸為了保持自己玉樹臨風的形象、適齡女性夢中情人的身份,而在內心深處將自己內心深處的形象中嘴角旁欲流出的口水吸回去的聲音。
「今天覺得怎麼樣?」丁逸問方然道︰「是不是感覺好一些?昨天酒喝得太多了,不難受了吧?」
方然「嗯」了一聲,淡淡地道︰「還好,不難受了。」
丁逸以前也見方然喝過酒,但似乎從來沒有像昨天喝得這麼多過。也不知什麼事讓她的心情這麼不好。
不過丁逸卻知道,方然的酒後康復能力是極其強大的。以前和她喝酒的時候,她前一天的晚上無論喝多少酒,但在次日早上,卻連一點酒味都聞不到,就像前一天根本未曾喝過酒一樣。不像他丁逸,昨天喝的酒,過了八十天之後,仍然能聞到他嘴里的淡淡酒味。
他喝了酒之後過了八十天仍能聞到他嘴里的淡淡酒味這個情況,說明了以下兩點︰一、丁逸雖然在日日酒精考驗之下,酒量頗大,但他分解酒精的能力卻遠不如薛寶釵;二、第八十天仍能聞到丁逸嘴里的淡淡酒味,說明他在第七十九天的晚上又喝多了酒,所以到第八十天仍能聞到他嘴里的淡淡酒味。
但不管丁逸情況如何,方然酒後的回復能力確實很強,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因此,昨天醉醺醺的她,今天就像沒事人一樣,非常清醒冷靜,丁逸望著她熟悉的面孔,感覺真的和以往一樣,只是不同的是,似乎與以往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相比,方然變得更淑女了。
她和丁逸之間,不再像以往那樣隨便了。
換句話說,丁逸已經成了她的外人。
當然,不會因為丁逸成了文字意義上的她的「外人」,方然她就自然成為丁逸的「內人」。
人生,遠不是在電腦上打上幾個字,耍一下小聰明,動幾下嘴皮子,1+1=2,想當然地修修辭這麼簡單——不會因為在字面上理解︰因為你是我的外人,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是你的內人。
遠不是這樣的。
不是的啊,小朋友們,人生可復雜得很吶!
丁逸想問一下郭林輝的近況,但見方然昨天心情不好,丁逸心里判斷,應該是方然和郭林輝鬧起了矛盾,所以才導致她昨天醉酒的情況。
但如果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似乎反而更不自然了。
並且,他也確想知道郭林輝目前的狀況。
于是他問道︰「鍋子現在怎麼樣?好久沒見他了。這次來,他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方然道︰「他要上班,很忙,沒有時間來。」說完這話,她還強笑了一下。
但丁逸總覺得她的笑有些假,並不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這更加深了丁逸的判斷,郭林輝和她之間,定然存在一些問題。
但她和郭林輝之間的事,似乎並不想和丁逸多說。
「你們以前來過這里玩嗎?認識不認識路?知道去大雞/雞山怎麼走嗎?」方然岔開了話題。
「沒來過。」丁逸答道。「但車上有衛星導航系統,是國產的北斗南爭西戰東伐系統,因此也很方便,不會迷路的。你們以前也沒有自己來過大雞/雞市吧?」
在得到方然肯定的否定答復之後(所謂「肯定的否定答復」,意思是方然很肯定地確認她們以前也沒有自己來過大雞/雞市),丁逸又問道︰「那你們是自己開車去還是坐我的車讓我載你們去?」
方然想了想,又看了孫蘭一眼,再看了薛寶釵一眼,作猶豫狀道︰「要是我們都坐你的車,你的車會不會太擠了?」
听她的意思,好像並不抗拒和丁逸他們同乘一輛車去。
丁逸這麼問方然,而方然這麼回答,擺明了就是想坐他的車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