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不知道是沒有听懂他這英文版的「狗眼看人低」還是涵養功夫極好,並沒有發飆,而是不卑不亢說道︰「回答一︰我們是無神論者,所以上帝發不發飆我根本不在乎。回答二︰你嘴里的這個破地板,比起我們這個‘萬歲萬萬歲’的酒,其年齡只長不短。‘萬歲萬萬歲’的酒,其酒齡只有一億零一萬年,而這個地板,名字叫做‘萬歲萬歲萬萬歲’,其板齡是一億零兩萬年,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中寶,上次有個人酒喝多了,在地板上隨意地吐了口小痰,嚴重侮辱了我們這塊鎮店之寶中寶的形象,就被我們公司起訴索賠,導致他億萬身家破了產,除了把全部身家賠給我們之外,現在還在我們這里,白天在餐廳里刷盤子償債,晚上在酒吧里當服務生,午夜自然就去當應召牛郎賣身了。以他這種努力償債的態度,估計再過八千年,就能把欠我公司的債務還清了。但想來先生你比這人要有錢得多,把我們這地板給撞壞了,自然是能夠賠得起的。」
听這語氣不善,似乎暗藏諷刺之意,丁逸大怒,就要發飆。
孫蘭見他神色有變,知道他有了傷人之心,不願多生事端,遂笑對服務生道︰「你這地板有一億零兩萬年的板齡?胡說八道,一億零兩萬年前,哪里會有什麼地板?有板塊還差不多。比如說歐亞次大陸了,南極板塊了,這些板塊在滿地球漂移,人們在板塊上小心翼翼地生活著,惟恐板塊飄得太快,一不小心摔下板塊就掉進洋里淹死了。擔心還來不及呢,那時哪里會有人來得及發明地板呢?」
服務生臨危不懼,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塊地板渾然天成,並非任何人之發明,也沒有人為此申請專利,它是大自然自己創造出來的。如若不信,有詩為證。」
雖然丁逸听了「詩」這個字就出現重感冒癥狀,但為了探明這地板的身世經歷,也想听他這詩是如何證明這地板的板齡已經達到一億零兩萬年了,但見方然和孫蘭均作「願聞其詳」狀,于是問道︰「有詩可證?何詩可證?」
服務生潤了潤嗓子,深情地吟誦道︰「詩雲︰‘地板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丁逸听這詩有些耳熟,但想不起來曾經在哪里听過,正在思索間,忽听方然和孫蘭均「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你也太能瞎掰了,明明是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居然被你演繹成地板生南國了,這麼能忽悠,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大忽悠?」
服務生正色道︰「傳說中的大忽悠姓趙,我姓錢,小名錢孫李,自然不是傳說中的大忽悠。」
「既然不是傳說中的大忽悠,又怎會說出‘地板生南國’的話來?明明是紅豆生南國嘛。」孫蘭笑問道。
「是啊,是紅豆生南國,但我們這地板是‘紅豆’牌地板,詩中的紅豆生南國,其實就是說我們這塊地板生南國。」服務生振振有辭地說道。
「紅豆牌地板?」方然和孫蘭均沒有想到這地板是紅豆牌的,想反駁他,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這地板不是紅豆牌的,因此也辯駁不倒他。但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于是異口同聲道︰「就算你這地板是紅豆牌地板,但你這詩也沒有說這地板的板齡已經達到一億零兩萬年了啊。還有,既然是地板,又怎會‘春來發幾枝’呢?居然還‘此物最相思’,更是莫名其妙。你做何解釋?」
「史前的人類和現在的人類是不一樣的。」服務生解釋道︰「史前的人類,他們就是傳說中的超級賽亞人了,一個人有幾百米高。如若不信他們有這麼高,你看看現在網上的玄幻小說就相信了。如果鑽牛角尖還不信的話,你再看看恐龍特急克塞號,或者是看看深受廣大小朋友喜愛的奧特曼,那你就一定會相信了。說回到這地板的話題,我們腳下的這地板,其實是生長在史前的一種巨型的地板樹上,一年到頭,在春天來到的時候,地板樹上就會生出幾枝地板出來,所謂‘春來發幾枝’。史前有幾百米高的超級賽亞人,他們就把這些新生的地板當成定情信物,這就是說這地板‘此物最相思’的由來了。男超級賽亞人把這地板采了下來,獻給女賽亞人。女賽亞人如果願意接受,那就表示她同意和男賽亞人行房了。如果女賽亞人將男賽亞人手中的地板搶了過來,並用這地板狠狠抽打男賽亞人的——」
「那就表示她不願意和男賽亞人行房嗎?」听到「行房」這個詞,已經到了丁逸的專業領域,丁逸立即興致盎然,問道。
「錯。」服務生道︰「那就表明這女賽亞人喜歡**這種方式來行房。」
「哦。」丁逸恍然大悟,本著學無止境的精神,還要探討下去,方然知道他再探討下去,定然會有很多兒童不宜的內容,本著不教壞學齡前兒童的負責任態度,忙打岔問服務生道︰「但你這首詩仍然沒有說明你這地板的板齡達到一億零兩萬年了。」
「姑娘休急,你听我把這首詩的落款念出來,你就知道我說得沒有錯了。」服務生道。
「落款?」三人均反問了一句,道︰「是何落款?」
「落款是這首詩的作者的署名和這首詩的創作時間。」
「如何落的款呢?」
「落款是︰‘中國史前地板大王︰無名氏創作,本詩創作于公元前一億零一萬八千年。’」
丁逸掐指算了一下,公元前一億零一萬八千年距今天的公元後二千多年,加在一起確有一億零兩萬年的時間了,看來這服務生對這地板的板齡判斷,並不是空穴來風,隨口瞎掰的,但又不願意輕易認輸,于是抬杠道︰「你說一億零兩萬年就一億零兩萬年啊?空口白牙,你有依據嗎?這首詩我又沒听過,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呢?」
服務生早有準備,從口袋里掏出一本大紅證書,封面上書有幾個鎏金大字︰「種秧電視台《賤寶》欄目組」,打開一看,上面寫道︰「茲證明︰‘李阿花超級大飯館’的史前地板,其板齡達到一億零兩萬年,如有懷疑者,必被我等專家鄙視矣。括號是強烈鄙視矣收括號。」
「種秧電視台?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噓噓TV?」丁逸問道。
由于丁逸不太看電視,所以把「種秧電視台」的簡稱給搞錯了,他還不自知。于是服務生糾正他道︰「不是噓噓TV,而是插插TV。因為種秧的動作,就是插嘛,所以種秧電視台就簡稱插插TV。」
「《賤寶》欄目組?」丁逸道︰「寶貝都是很貴重的,他們這個欄目組,為何要叫《賤寶》欄目組呢?奇怪。」
「這是為了這節目能夠源遠流長,生命長久啊。名字起得賤,其生命力就長,就像農村小孩叫‘狗剩’啊,‘二狗子’啊,‘三貓子’啊,‘王八犢子’啊等等等等,其本意是好的,想讓節目的壽命長一些而已,所以就起名叫《賤寶》了。」服務生耐心地做著說服工作。
「哦,原來是這樣。」既然這服務生說得頭頭是道,又能拿出插插TV的大紅證書,僅憑插插TV的信譽,丁逸也不得不相信這地板的板齡確實達到了一億零兩萬年。再加上大紅證書上專家說的,如不相信,必被專家強烈鄙視矣,丁逸在那次和薛寶釵一起到酒吧跳舞的時候,由于被薛寶釵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忍受不住,大聲慘叫了起來,于是被酒吧的全體在場人員集體鄙視了一下,有了這種被人鄙視的切身經歷,所以丁逸深知,被人鄙視的滋味很不好受,被專家鄙視,那滋味想來是更加地不好受,為了不被專家鄙視,所以丁逸只得相信了這服務生的話。
他揮揮手,讓服務生下場,道︰「你的台詞已經說完,可以下場了。」
服務生點了點頭,收起了大紅證書,得意非凡地離開了。
丁逸眼看著這瓶「萬歲萬萬歲」,心說如果像服務生所說的「三杯崗崗崗」,喝上三杯就「崗崗崗」地栽倒在地,那說明這酒確實非常醇厚,夠勁道,勁道越大,就越容易把方然和孫蘭給灌醉,那就越容易得償所願啊。丁逸在心里奸笑兼婬笑了一下。
丁逸算了一下,這酒雖然是史前的人類或是外星生命釀造出來的,但卻和現在的酒瓶容量差不多,都是500ml一瓶,即都是一斤裝的白酒,三個人分一些,一人只有三兩三錢三分三毫三,若是一兩的酒杯,那就是三杯多了,但如果是二兩的酒杯,那就只有兩杯不到,既然不到三杯,所以也不怕會「崗崗崗」地栽倒在地,因此也不會把「李阿花超級大飯館」的地板給撞壞了,也不怕會因此對他們進行賠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于是喝來服務生,換上三個大杯,再令服務生將三杯酒都斟上,舉杯祝酒道︰「為了我們的飛揚的青春,干杯。」
方然和孫蘭聞言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