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四個人,為什麼七杯茶?」小姐親切地提醒道︰「如果一人喝一杯,那應該是四杯茶,如果一人喝兩杯,那應該是八杯茶,如果一人喝三杯,那應該是十二杯茶,如果一人喝四杯,那麼就應該是十六杯茶了,所以通常來說,你們不應該要求七杯茶啊。」
「我靠,」丁逸「靠」了一聲,道︰「我說的沏杯茶,是三點水加一個‘切肉’的‘切’字,不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字。」
「哦,我明白了。」迎賓小姐明白了丁逸的意思,又有些不解,道︰「但如果你說的是三點水加一個‘切肉’的‘切’字構成的那個‘沏’字,‘沏杯茶’,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一杯茶嗎?但你們有四個人,只要一杯茶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一是不衛生,容易給傳染病流行造成可能,二是未達到最低消費,我們這個所在如此幽雅如此大方,如此地適合商務會談,如此地高檔次,自然要設最低消費的,一杯茶,打死了算也達不到最低消費的水準,所以我們不提供一杯茶,還請原諒。」
「我靠。」丁逸二靠了一下,心說這個小姐還是個認真的人,如此地咬文嚼字,看來在上學讀書的時候受過一些刺激,和她深談太多糾纏不清的話,顯然辱沒了自己的身份,本著對等的原則,丁逸用眼角示意了一下,將此事交給了手下三人處理。由阿德、小安和黃世仁三人負責點單,並且和迎賓小姐探討「沏杯茶」不是「七杯茶」也不是「只沏一杯茶」而是「一人沏上一杯茶」這個具體的問題。
丁逸先帶著姬毛信落座,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要來找你?」
姬毛信道︰「我知道的事情很多,我也知道丁總對我知道的事情很感興趣。不過丁總要是真的感興趣的話,我覺得您一定會為知道這些事情而買單的,不知道我的這種想法是正確的嗎?」
顯然,姬毛信打算開價了。
「你打算要多少錢?」丁逸問。
丁逸對他這種具有專業精神的商業態度表示贊賞,錢對他來說並不是問題,怕的是花錢卻買不到商品。上次在獄中,他想向司徒兵買賣消息時,就遭到了侯大拿的非法干涉,造成他有錢卻買不到消息的情況,讓丁逸很是郁悶,現在姬毛信既然打算開價,那就說明他有內幕消息,只要這消息是有價值的,自己花點錢也無所謂。
但關鍵是這個消息值不值得自己付錢。
所以他問道︰「你能告訴我什麼消息?」
姬毛信道︰「值得你付錢來買的消息。」
既然他這麼自信滿滿,看來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如果他敢撒謊騙錢,想來阿德、小安和黃世仁三人自然會修理他,于是他道︰「你說吧,什麼價?」
姬毛信向丁逸報了價,由于該價格涉及兩人的商業機密,這里不便透露,由各位觀眾自行想象去吧。
這個價格不算低,比起「神龍擺尾」公司的調查價格,還略微高了一些。
丁逸雖然有錢,但也不願被人當冤大頭來宰,所以他道︰「你這價格報高了,高于市場同類商品的價格水平,你就不怕物價部門對你進行查處嗎?」
「我又沒辦營業執照,屬于無照經營,工商部門都管不了我,更別說物價部門了。」姬毛信嗤之以鼻。
「價格偏高,我是不會向你采購的。」丁逸道。
「但我這消息有市場唯一性,說白了就是有壟斷性。」姬毛信對他持有商品很有自信,所以堅決不讓步。「如果你不在我這里買,想來沒人會賣給你,就算有人賣給了你,也極有可能是假冒偽劣商品,對你來說,如果毫無價值,買這些假消息,就算花錢再少,即使花一分錢也是浪費;但如果這些消息對你來說是有價值的,即使多花一點錢,也是花所其所物有所值啊。」
看來姬毛信對談價格也有一手,丁逸基本上認可了他的說法,在同意之前,他又做了進一步的努力。
「難道一點優惠都沒有嗎?我是有誠意的買家,多少也該打點折吧?」
姬毛信咬了咬牙,看來下了很大的決心,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那就打個八五折,不能再低了,再低你去找別人買去。」
既然姬毛信讓了些價格,丁逸還價行動得以成功,心里有了些滿足感,于是同意了姬毛信的優惠價,兩人握手成交。
買家丁逸開始履行他的權力,問起了姬毛信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找你?」這是丁逸很好奇的問題,之前姬毛信都沒有告知他答案,于是在丁逸向姬毛信購買了知情權之後,又把這個問題再次問了出來。
「自從你爺爺到我們公司詢價之後,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找我。」姬毛信道。
「詢價?什麼詢價?」丁逸假裝糊涂道。
他當然知道姬毛信所說的「詢價」,是指上次他讓爺爺來調查劉勇的情況,爺爺作為調查行業的外行,怕不知道調查行業的深淺,被人當冤大頭來宰,所以事先要貨比三家,經過比較之後才能知道哪家的報價最優惠,所以他選擇了三家調查公司,一是「神龍擺尾」公司,一是「五龍抓雞」公司,還有一家叫「猴子摘桃」公司,讓他們分別做出調查劉勇的計劃書、可行性報告以及報價,經過貨比三家之後,他最終決定讓「神龍擺尾」公司進行調查。所以才有了「神龍擺尾」公司的張堅強的調查報告和劉勇的色/情視頻事件。
但做人要有點城府,知道的事也要假裝不知道,讓人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給人一種像霧像雨又像風的迷離感,不讓人一眼看透,這才是成功男人的一個標準,所以丁逸揣著明白裝糊涂地反問了一句「詢價?什麼詢價?」用以迷惑姬毛信。
姬毛信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既然我決定把消息賣給你,那我就毫無保留,全部一覽無余地呈現在丁總你面前,我也不會在您丁總面前捉迷藏、躲貓貓,也希望丁總你信任我,有些事情不要藏著掖著,這樣不利于我們的溝通交流。」
他這麼一說,其層次似乎比丁逸高了一些,倒把丁逸說得不好意思了,于是丁逸道︰「你說得對,我們不要捉迷藏了,這確是小孩玩的游戲,不是我們這些成熟人士應該干的,這樣吧,我有什麼疑問我直接問你。自從我爺爺去你們公司詢價之後,你為什麼知道我來找你呢?」
「這是因為,你爺爺一詢價,一要我們做調查劉勇的計劃書、可行性報告,我就知道他要調查劉勇,這是肯定的,對吧?他又留了他的聯系方式,他姓丁,雖然當時已經過去了幾年,我還是依稀記得,他應該是你丁逸的爺爺。」
「你依稀記得他是我的爺爺?難道之前你就認識我嗎?」
「當然認識。」姬毛信道。
「我好像不認識你。」丁逸道。
「當然不認識。」
「我不認識你你卻認識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丁逸問道。
「我認識你,是因為我對你進行過跟蹤,對你的身份進行過調查,在跟蹤你的時候,也順便看到過你爺爺。所以當他來詢價的時候,我一了解到他姓丁,一了解到他要調查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是你的爺爺。」
「你跟蹤過我?」丁逸這是第一次從一個人的嘴里得到自己曾被跟蹤的消息,心里一震,看來找姬毛信了解情況是找對人了,于是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跟蹤我?」
「純粹是工作原因,毫無私人成分。」姬毛信道︰「當時我在‘捉奸在床’調查公司做探員,就是在劉勇的手下,他安排了我這個任務,我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只好跟蹤你了,這也是生計所迫,沒有辦法。」
丁逸現在是姬毛信的大主顧,千萬不能得罪了他,所以姬毛信講的都是把自己撇清的話。
丁逸也知道姬毛信是受人之雇,忠人之事,他只是別人手里的一個工具,其主觀惡性不大,所以在心里並沒有多少對他懷恨在心的成分。姬毛信這麼撇清自己,顯然是多慮了。
「劉勇果然是幕後黑手。」丁逸心道。姬毛信的話使之前的判斷又多了一個佐證。
「他讓你跟蹤我,究竟是有什麼目的?」丁逸問。
「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興趣愛好,日常活動,行為取向和價值觀念,並隨時知道你的行蹤,為什麼要了解這些,他當時也沒跟我們說。」姬毛信道。
「你自己的判斷呢?」
「他讓我跟蹤你,並不是他個人對你有什麼偏見,對他來說,只是一樁生意而已。」姬毛信道︰「他也是受人委托,收人錢財,替人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