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開會,還通知了唐三彩、羊桂飛和丁逸一直參加,開會要緊,羊桂飛和丁逸停止了罵戰,停止了相互攻擊的行為,但為了安全起見,唐三彩仍然命令保安們隔成了人牆,擋在丁逸和羊桂飛的中間,在數十名保安的簇擁下,三人也就向「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家族機密事務會議廳」走去。
到了「家族機密事務會議廳」,按照規定,這是絕密的會議場所,閑雜人等是不允許進來的,于是這一大幫子保安就被留在了門外等候,參會人唐三彩、羊桂飛和丁逸走了進去。
雖然沒有了保安的阻隔,只剩了一個唐三彩在中間,羊桂飛和丁逸要是打起架來方便多了,但兩人現在都想知道參會的最終結果,早就沒有了打架、吐痰和罵人的心情,所以兩人在沒有簽署停戰協議的情況下,自行實現了停戰的行為,唐三彩不用為他們拉架,也輕松了很多,體力輕松了,但腦力卻輕松不到哪里去,三人都懷著緊張的心情,走進了「家族機密事務會議廳」。
唐氏家族的「家族機密事務會議廳」,自然是莊嚴肅穆,端莊大方,有著一種大氣磅礡的氣勢,具體情況就各位觀眾自己聯想,為了證明本書是一本自助式的小說,並且不輕易佔用各位觀眾的字數,作者大人對「家族機密事務會議廳」如果大氣磅礡如何莊嚴肅穆如何端莊大方就不再描寫了,各位觀眾以自助式閱讀的方式對其自行進行聯想即可。
進得門來,三人發現,在主席台上,十三們「懂事」們已經就座,而在面向著主席台下面的觀眾席上,擺了四張座位。
其中最右邊的一個座位,已經坐上了人,听到門口的響聲,該人回頭看了一眼。
丁逸知道,這人就是唐球球了,因為之前的傳令兵已經說了,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另外一個人要參加會議,就是唐球球,除了十三位「懂事」以外,總共四人參加會議,先到的這人自然就是唐球球無疑。
雖然沒有看到唐球球的全貌,丁逸從他的側臉也可以看出,唐球球長相貌似羊桂飛,略胖,他坐在椅上雖沒有站起來,但也可以看出他並不高,和唐三彩幾乎沒有半分相似之處,估計他繼承了羊桂飛的外貌更多一些。
羊桂飛緊走了幾步,先來到唐球球身邊,握住他的手,低聲道︰「球球,你先到了?」
「嘿嘿,媽,我先到……了。」唐球球的聲音拖著長音,口齒不清,從他的說話的腔調中,丁逸基本就確實了他的智商的確不高這一判斷。
他歷時十二年才通過了極其簡單的智商測評看來是有原因的,的確是先天不足,他這個樣子要是一次性就通過了唐氏家族的智商測評,那反而說明唐氏家族的智商測評工作出了問題,以他這種情況,不通過是正常的,通過了反而不正常,這就是他智商的正常狀態。
以他這種狀況,要是當了唐氏家族的族長,想必唐氏家族都會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但他的確通過了智商測評,所以他就是今後唐氏家族的族長,外人也不得有異議。
唐三彩過去輕輕拍了唐球球後背一下,表示了問候,又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說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坐下。
丁逸一看,原來台下的四個座位上,都寫有四人的名字,中間偏左的一個座位,是唐三彩的,偏右的,上面的牌子上則寫的是羊桂飛的名字,緊靠著羊桂飛最邊上的位置,是唐球球的座位,最左邊和唐三彩挨在一起的座位,則是丁逸的位置。
就是說,從左往右,最左邊是丁逸,再靠右一個是唐三彩,唐三彩的右邊是羊桂飛,羊桂飛的右邊是唐球球。
四人坐定,主席台上最中間的那個白眉白須白頭發白色鼻毛的長者先是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塊糖,掏了一下耳朵,吐了一口痰,擤了一把鼻涕,然後再用紙巾擦了擦鼻子,將紙巾揉/成一團以蘭花指的手勢彈到了主席台下面,這才開口說道︰「現在人都到齊了,開始開會。」
丁逸在心里「靠」了一聲,心說開會就開會,哪里有這麼多低級作派?又是掏耳朵又是吐痰還擤鼻涕,簡直就是農村老頭的不良習慣大集合,喝茶、吃糖、掏耳朵這也罷了,還隨地吐痰亂扔樂色,這些動作要是放在大街上,十有**要給衛生管理員抓住罰款,一個「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最懂事」,卻盡干這些不懂事的事兒,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但丁逸卻不知道,這個「最懂事」,他的開會前的這些作派,卻是「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在開會之前的標準化動作,這些動作都具有深刻內涵的。
這些動作的深刻內涵講解如下︰
清嗓子,是提請與會人員注意,準備開會了;喝口茶,是為了吐痰做準備,嘴里有充足的水分,吐出的痰才能順暢而不油膩,從色澤、粘稠度、微生物的含量方面才能達到開會的標準;而吐痰,則是表示與開會之前的廢話劃清界線,從這口痰之後所講的話,都是會議中重要的言論,是要被記錄在會議紀要里面的,馬虎不得;吃糖,其含義是提示開會的諸位,在開會時要語言甜美,不能講粗口;掏耳朵,則是說明作為會議的主持人和最重要的參與者,「最懂事」將自己的耳朵內的耳屎掏空,表明了他虛懷若谷兼听則明的態度;擤了一把鼻涕,則說明他感冒了……
除了擤鼻涕和以蘭花指的手勢亂扔樂色之外,這個「最懂事」的所有作派還是符合「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標準開會流程的,所以丁逸對他的這一連串動作在心里嗤之以鼻,只是說明丁逸沒文化,不知道唐氏家族的規矩而已,他誤會了「最懂事」,幸虧只在心里月復誹了一下,並沒有當場指出來,否則就是不懂裝懂,在「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面前貽笑大方了。
丁逸的爺爺唐二彩也曾經是「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成員之一,在他從族長的位置上退下來之後,他也入選了「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剛入選時,他的稱號是「懂點事」,過了幾年,他的稱號上升為「懂些事」,又過了幾年,他變成了「很懂事」,然後,他就死了。
唐二彩沒有熬成「最懂事」就「辦大事」了,用通俗的說法就是說,丁逸的親爺爺唐二彩在幾年前已經過世了。
「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成員過世,被稱為「大事」,這是因為俗話說「除死無大事」,死了,自然是大事了,所以「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成員去世以後,按照治喪委員會的說法,為他們辦理後事,就叫做「辦大事」。
這和某些人把如廁大搞稱作「辦大事」有著本質的區別,此「辦大事」遠不同于彼「辦大事」,雖然在關鍵字上,兩者的讀音相近,一個是「屎」,另一個是「死」,但如廁的「辦大事」,無論從規模,嚴肅性,時間的跨度,參與的人數,對心靈的震撼等方面,都不能同日而語,能把上廁所大便稱為「辦大事」的人,實在是沒經過什麼大事,居然把一天一次的日常行為稱為「辦大事」,當真正的大事來臨時,對他們來說,豈不是天大的巨事?
此時的「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成員,與在二十多年前決定丁逸命運的那一屆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當時的成員到活到現在仍然在的,還有兩個,但仍健在的,卻一個都沒有了。
以上這句話並不矛盾,因為那兩個人雖然仍在活著,但並不是健康地活著,都已經患了老年痴呆癥,淌著口水渡過余生,以他們的生活狀況,遠不能稱之為「健」在,所以他們只是還「在」,但已不算是「健在」了。
由于「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並不是終生的職務,如果健康條件不允許,「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委員職務將被自動剝奪,在候補委員中產生,所以這兩個仍在但已不健在的委員已經不在「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的名單里了,換句話說,當初決定丁逸命運的那一屆委員,已經全部都不在本屆的「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里了。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家族倫理與道德仲裁委員會」這個編制仍在,但已與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屆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屆的「最懂事」,是唐三彩的遠房表叔,叫唐堅定,人如其名,他是一個堅定的唐氏家族制度的維護者,說得專業性強一點,他是一個堅定的衛道士,在維護唐氏家族的規章制度方面,不遺余力,並打算為此貢獻出自己的鮮血和生命,直至永遠。
他的信仰很堅定,雖然沒有在任何旗幟下面宣過誓,但他的信仰比起在旗幟下面宣誓的人,要純潔堅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