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土匪劉黑七老家是費縣的,眾多土匪骨干也是費縣的。拉牛牛土匪行事有個特點,在外面燒殺搶掠,回到家里來裝好人了,隨便花點小錢,一些無知的人就以為這些土匪是義匪,是大俠,是劫富濟貧,忽視了土匪的本質。
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快兩點了,大家肚子都餓了,各路人馬都來了,聚集在芍藥山外,三百多士兵,上千的百姓,秩序基本良好,劉天凌安排柴飛帶領十多個人士兵前往偵查。然後接通了段學文的電話︰「情況有些糟糕,逃跑中劉黑七發瘋了,為了逃走,竟然派出了小股土匪血洗村子,九個村子,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擊。」
「什麼?」電話那頭,段學文一頭的黑線,「團長也不用過于自責,咱們士兵傷亡怎麼樣?」
「傷亡一百多,劉黑七土匪中有一伙用日本人裝備的土匪,槍的威力大,打的準,很是頭疼。不多說了,醫務兵不夠用了,你快速的召集最少二十名大夫護士過來,帶足夠藥品村里受傷的人很多,另外讓文藝宣傳團過來,把劉黑七的壞事好好宣傳宣傳。」
「好,我明白了,我立刻安排人過去。」段學文放下電話就開始準備了。
吃中午飯的時候趙連義帶領二百騎兵連也到了,他們連也有傷亡,搜剿殘匪的時候幾個騎兵不小心掉進了陷坑里,人沒事,但是戰馬死了。
不一會兒柴飛帶人回來了,老熊窩的地里位置探查清楚了,最少有三百多的土匪進入到那里,加上原本的土匪恐怕不下五百人。
大樹陰涼底下,劉天凌簡單的召開了一個會議。
「劉連長,曲連長,你們連隊的人傷亡比較大,士兵還能接著打嗎?」劉天凌問。
曲為民脖子一紅︰「劉團長看不起我,受傷了三十多個,死了十個,怎麼就不能打了。」
劉天凌拍拍曲為民的肩膀︰「曲連長多想了,你們連隊沒有參加統一軍訓,戰斗力最弱,士兵心理承受也不行,這樣,你和你的連隊撤出戰斗,原地休整。」
曲為民雖然還想爭,但是非常的感激,他手下兵什麼樣他很清楚,再打下去隊伍就亂了,與其在戰場上當逃兵被槍斃,還不如現在就修正。打起仗來最忌諱逃兵,而且一旦臨陣月兌逃那就是死。
劉天凌又轉頭看看劉二娘︰「你們連狀況如何?」
劉二娘道︰「我們連沒問題,能打的還有七十多個,輕傷沒事。」
「好,帶上你的人和警衛連一起進山。曲為民、李犀牛,你們在這里維持秩序,派出幾輛車在附近轉悠,遇到膽敢趁火打劫的流氓地痞就地槍斃。」
「我們連呢?」趙連義問。
劉天凌把趙連義叫過來,附耳囑咐了一翻,趙連義高高興興的走了。
隊伍要進山剿匪,這時候附近的群眾不干了非要跟著,有心不讓吧,又怕讓百姓寒心,劉天拿著喇叭站到了車頂上,大聲喊︰「鄉親們,咱們進山是打土匪的,給死難的父老鄉親報仇,這幫天殺的土匪壞事做的太多了,今天就是他們的末日。」
「對,宰了他們,給鄉親們報仇,我們都要一起去。」
「大家想報仇我很理解,我的兄弟們也死了很多,你看看這些士兵,都受傷了,有的已經快不行了。不過進山打仗不是鬧著玩的,咱們得約法三章。」
「好,劉團長就說吧,只要讓我們進山打土匪,怎麼都行。」
「第一,只許男人,十八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進山,太小的太老的留下。第二,凡是進山的最少有一件兵器,刀槍都行,拿木棍的就別去了。第三,所有行動听指揮,不听命令的按照軍法從事。」
眾人沉默了,沒想到打個土匪還有這麼多規矩,這時候一個老者站出來說︰「鄉親們,劉團長說的對啊,像咱們一把老骨頭了,六七十歲的人了,走個路都喘粗氣,還怎麼打仗啊,打仗的事情就讓這些年輕後生們來吧。听從命令和安排那就更沒得說了,大家要報仇,不是送命,不听軍令怎麼能行。」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立刻精選民壯隊伍,大約有五百多人,都是精悍的山里人,帶頭的是一個獵戶,叫做雷虎,是個二十七八歲的漢子,臉上一道疤痕,據說是被老虎抓的,這年頭山里還沒有遭到破壞,有老虎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劉天凌一揮手︰「那個誰,你過來一下。」
雷虎一指自己的鼻子︰「是叫我嗎?」
「對,對。」
雷虎過來了,多少有些緊張。
「呵呵,我听說你在附近百姓中很有威望,是嗎?」
雷虎撓撓頭︰「算是吧,前幾鬧狼,我帶人打死了十多條狼,鄉親們恭敬咱,有什麼事情喜歡然讓我帶個頭。」
「槍打的準吧?」劉天凌問。
「還行吧,一百多米外的兔子基本上一槍一個。」雷虎晃動著手中的土槍。
劉天凌搖搖頭︰「你這槍就是噴子,沒膛線,再遠了就打不準了,來試試我這條如何?」
劉天凌拿過一條毛瑟槍遞給雷虎,對于槍雷虎並不陌生,玩過漢陽造,熟練的拉槍栓,正好有一只大山雀從天空飛過去,雷虎砰的一下給打下來了。
雷虎撓撓頭︰「那個啥,團長,不好意思啊,手癢了,一不小心開了一槍。」
鐵漢一瞪眼︰「誰讓打鳥的,沒上過掃盲班嗎,鳥是吃蟲子的。」
劉天凌笑道︰「好了,沒事,這槍先借給你用,這事情你心理要明白,沒經過訓練的百姓打土匪除了增加傷亡沒有什麼意義,所以打仗的時候你帶著鄉親們在後面躲遠點。」
「我明白,說實話我也不想讓他們湊熱鬧,沒辦法,家家都有死的人,憤怒難消,我會帶好他們的。」
劉天凌又仔細叮囑了鄉親們,大家吃罷戰飯,大軍進山,芍藥山比起抱犢崮來只是一個小山區,有那麼十多里長,古木狼林的也很多,老熊窩地處芍藥山月復地,小山不大,但是山勢險峻,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其他的均是陡坡,上面密布樹木,這個季節只能用砍刀開路。
一百多士兵,五百民壯在距離老熊窩二里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一個老鄉問︰「怎麼不走了,像你們這麼膽小怎麼打土匪?」
「不信你丟塊石頭試試啊。」柴飛說。
這老鄉拿起一塊大石頭,往前一滾,看似平整的路面出現了一個大坑,坑底是鋒利的木棍,人要是掉進去立刻就成為死尸了,這下沒人說話了,打土匪很解恨,可是自己的命也重要。
「架炮,狠狠的打。」劉天凌說罷就這幾個軍官去旁邊休息了,鐵漢帶著二十多個警衛連戰士忙活著架起來五門迫擊炮。
劉二娘非要帶人在旁邊觀摩,因為他知道,他們連可能也會配備這樣的武器。
鐵漢也樂得教,笑嘻嘻的說︰「炮這玩意,威力大,打的遠,不過他走的弧線,要學會掌握角度。」
「什麼叫角度啊。」劉二娘問。
鐵漢撓撓頭,想了一會兒說︰「就是這個翹起來的程度,你看,這炮頭斜著指向老熊窩,炮彈進去,劃著弧線就打過去了。」
講的沒明白,听的沒听懂。
劉天凌讓人把喇叭給了雷虎,讓雷虎勸勸土匪,看看有願意投降的嗎,這群土匪大多是費縣的百姓,鄉里鄉親的。
雷虎喊了十多分鐘,嗓子都啞了,也沒人搭理。
「三分連射。」隨著鐵漢的命令,五門炮轟轟的開動了,炮彈劃著弧線,經過十多秒鐘的飛行落到了二里地外的寨牆內外,有的打偏了,有的打正了。有幾個沒有隱藏好的土匪被當場打死了。
但是更多的炮彈只是炸爛了石頭。
山洞里,劉黑七和眾土匪頭領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呢︰「來來,大家吃吃,喝喝。就讓民團的這群窮比打去吧,打到天黑能死幾個人啊,咱們兄弟們都藏起來了。」
炮彈不緊不慢的打著,到了後來就是一分鐘一發,一分鐘兩發的打。
劉二娘著急了,來的劉天凌身邊,問︰「團長,這麼打不是浪費炮彈嗎,我估計土匪早藏起來了。」
劉天凌一指這老熊窩︰「你看看這山,山勢險峻,帶人往上沖,不用說土匪開槍,就是滾幾塊石頭就能打死人,要是沒有這些地利土匪能存在這麼久嗎?」
劉二娘眼珠子一轉悠︰「要不這樣,找個熟悉的山民帶著隊伍偷偷模上去。」
「剛才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山勢險峻,但是一座獨山,這里有防守的意義嗎,只要咱們把這里圍住了,土匪就得餓死,所以劉黑七必定從小路突圍,而且會很快,要知道這炮可是很有震撼效果的。」
雷虎過來了說︰「這可不好說啊,這個山里應該有他們的倉庫還有山洞,萬一他們糧食充足那咱們怎麼辦,難道在這里圍困他幾個月?」
劉天凌暗想,要是有幾架飛機,哪怕是直升飛機都行啊。
「有了,柴飛,立刻派人去指揮官車里把後座放著大筐子拿來。」劉天凌一拍腦袋想出了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