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听到陳月雯的聲音,王立春隨便交待了兩聲,就丟下張二嘎和趙平,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因為陳月雯的語氣听起來,似乎很著急。
剛出屋門,就看到陳月雯站在院子當中,雙手垂于身前,頭部微低,眼楮紅紅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傷心委屈似的。
見此情形,王立春心中一緊,兩步來到她面前,緊張地問道︰「陳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誰,你跟我說,我替你收拾他!」
王立春的關心,令得陳月雯心中稍暖,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用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問道︰「王大哥,我是不是挺沒用的,在山上什麼也做不了,就像一個多余的人?」
「沒有,怎麼會呢,是不是誰跟你說什麼了?」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想要把我趕下山?」陳月雯再度把頭垂了下去,風兒刮過,帶起了臉前的秀發,遮住了淚水盈動的雙眸。
王立春立刻就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定是柳蟬兒在陳月雯面前說了什麼,因為把陳月雯送到延安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外,目前就只告訴過柳蟬兒!
「陳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想把你趕走!」王立春連忙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送陳月雯去延安,絕對是一件好事。
陳月雯如今在山上很是無聊,除了陪著老陳頭晾曬、研磨草藥外,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她高中讀了一半,接觸到了不少新思想新事物,整個寨子里,除了王立春,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能夠跟她有共同語言,她也缺乏與其他人相處的有效手段。所以說,這段時間她過得很孤獨,唯一的安慰就是王立春不時打著各種借口和理由去找她說話,只是王立春不可能總是陪在她身邊。
所以送她去延安絕對是一件好事。一來她可以和同齡人一起,繼續接觸新思想新知識;二來接受了系統的戰場急救護理等知識,成為合格的衛生員後,回到虎踞嶺,她也有事可做,能夠很快融進來。王立春的這個安排,絕對是替她考慮,只是一直還沒有找到時機把這件事告訴她而已。
听完了王立春火急火燎的解釋,陳月雯驚喜的抬起頭,美眸盈盈秋水般望向王立春︰「王大哥,你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不是因為嫌棄我沒用,才想把我趕下山的?」
「當然不是了,我哪舍得你啊!相反我還很擔心,擔心你將來去了延安,見的人多了,會把我忘了呢!」
「不會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王大哥的。」一抹緋紅悄然浮于兩頰,陳月雯小聲的說了一句,又低下了頭。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你能再說一遍麼?」陳月雯的話,王立春其實听見了,而且心里還甜滋滋的,只是想再甜蜜一回,因此才會做出這麼無聊的舉動。
不過下一刻,他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是不是柳蟬兒那丫頭,故意跟你說我想把你趕下山?」
「不是,王大哥,蟬兒姐姐告訴我這件事是好心,不過她沒有說你嫌棄我,可能是我自己誤會了。」
這個善良單純的傻丫頭啊!王立春心生憐愛,不禁伸出右手,想要輕撫陳月雯的秀發,可是手舉到半空卻發現陳月雯眼角掛著的淚珠,于是輕輕的將其拭去。就在指尖與眼角肌膚相處的那一瞬間,二人幾乎同時身形一顫,一種過電的感覺從王立春心頭涌起,酥麻的感覺遍布全身,陳月雯也是呼吸加重,身子不住輕顫,手中的衣角已經絞成了一團。
院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旖旎的尷尬。陳月雯不敢抬頭,雙手不停絞著衣角,看著自己腳尖;王立春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要不要順勢將對方攬入懷中,然後……
「那個,對了,你將來要去延安,我恐怕不能陪在你身邊了,這把勃朗寧袖珍手槍送給你,將來讓它替我保護你。」王立春總算又找著了一個話題,不過心中卻是不停咒罵自己,為何會從衣冠禽獸退化成禽獸不如了?
新的話題,也分散了陳月雯的注意力,抬起頭接過王立春遞來的精致小巧的m1906,捧在手里比劃了兩下,說道︰「王大哥,我不會用,你能不能叫我打手槍?」
教你打手槍?王立春心中一陣心猿意馬,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咱們現在就去後山虎眼泉那兒。那兒風景好,也沒有什麼人,我正好也沒什麼事情,我到那兒教你打手槍。」
正說著話,張大勇的頭從屋子里探了出來,粗聲粗氣的問道︰「政委,你弄完了沒,二嘎和趙平還在屋里等你呢!」
尼瑪,你這個煞風景的東西!王立春心中大恨,隨口說道︰「石頭,我有正事要做,你跟二嘎和趙平多親近親近,將來你們就是並肩戰斗的親密戰友了!」
丟下這句話,一把拉起陳月雯的手腕,就朝院外跑去,生怕突如其來什麼事情,耽誤了此刻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教陳月雯打手槍。
看著陳月雯手中的那把勃朗寧袖珍手槍,尤其是看到王立春拉著陳月雯的小手,躲在院外角落里的柳蟬兒銀牙緊咬,瞪大了雙眼,恨恨的一跺腳,憤憤的罵道︰「臭不要臉的,居然把那把槍送給陳家妹子,居然還抓人家的手,氣死我了!」
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柳蟬兒。柳非凡和王立春分開,回到屋里後又派人將柳蟬兒叫來了,說的主要一個問題就是關于柳蟬兒將來終身幸福的事情。
他很想把柳蟬兒嫁給王立春,可惜剛才他已經明白了王立春的意思。什麼結婚條件在他看來都是狗屁,最關鍵的是王立春中意的是陳月雯而不是他的閨女柳蟬兒,這讓他熄了這份心思,想要勸說柳蟬兒嫁給鄭澤。畢竟柳蟬兒的年紀也不算小了,放在一般人家,早就嫁人了。
言談之間,他有些失落的提到了王立春和陳月雯的事情,卻激起了柳蟬兒心中的醋勁,也不等柳非凡說完,就跑去找陳月雯,添油加錯一翻,將王立春打算把陳月雯攆下山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才引來了後面的一番事情。
躲在門外本打算看場好戲,哪知卻看到陳月雯手中握著那把,她覬覦了許久,數次討要未果的勃朗寧袖珍手槍,而且還被王立春牽著,二人一路小跑,朝著後山去了。
這才真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只是柳蟬兒想不到的是,蝕的這把米,超出了她的想象。
斜陽夕照,一抹殷紅映在山間,湛藍的天空上卷舒著炫麗的雲朵,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雲絮在空中飄動,使人有一種置身于似夢似幻的朦朧之中。
清風習習,吹皺了水面,泛起了層層漣漪,折射著殷紅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紅色的瑪瑙,熠熠生輝;遠處的小竹林閃著柔和的光芒,在微風中輕輕搖響竹葉,奏響了一首悅耳的歌曲般,流淌在人的心中,令人心神舒暢。
虎眼泉旁,陳月雯側身而站,右手平舉,手中握著勃朗寧袖珍手槍,按照王立春教的那樣,練習瞄準。其實王立春根本沒有學過射擊,他下部隊也是看著別人的模樣,學會了開槍,只不過面對心儀女子提出的請求,他又怎會老老實實的拒絕,說自己不會?
「王大哥,這樣對麼?」陳月雯是真心想學,學的很是認真,只是右手舉的時間有些長了,手臂酸麻。
「這個,你進步很快的,只是姿勢,這個姿勢需要調整一下,你別動。」王立春嘴里隨便應付了幾句,爆發出了衣冠禽獸應有的嘴臉。沒辦法,如斯美景環繞,佳人單獨相陪,夕陽美景與白皙佳人在他眼前交相呼應,動靜結合,在他腦海中形成了一幅美不勝收的畫面。
他來到陳月雯身後,嘴里說著「收月復」,左手就繞過了陳月雯腰際,輕輕按在了對方的小月復之上,同時右臂伸出,與對方右臂平行,右手輕輕握住了陳月雯那白皙的柔荑︰「嗯,這樣,手不要抖,眼楮要看準目標……」
陳月雯身上如蘭如麝的淡淡少女幽香,絲絲縷縷的鑽進他的鼻孔,腦後的秀發輕撩著他的鼻尖,雙手傳來的柔軟溫暖之感,再加上眼前陳月雯凝脂如玉的白皙脖頸,都使得王立春心猿意馬,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而粗重。
凡事都是相互的。他手上傳來的溫度,輕柔的動作,還有那噴吐在陳月雯脖頸上的火辣辣氣息,也使得陳月雯腦中一陣眩暈,心中猶如小鹿亂撞一般。嫣紅的臉頰熱得燙人,渾身發軟,漸漸地,漸漸地,靠在了身後王立春的胸膛之上,手中的勃朗寧手槍也掉落在地上。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感受著懷中佳人後背傳來的體溫,王立春雙手不禁漸漸失控,左手輕攬佳人小月復,輕柔撫模,右手扣住了佳人的柔荑十指交叉,二人前胸與後背間幾乎完全貼在了一起。
「月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麼?」在佳人耳邊,輕輕的呼吸著,嘴唇幾乎貼到了佳人的耳垂,王立春柔聲的問道。
「嗯。」陳月雯回答的聲音,連自己都听不清楚,不過卻清楚的傳到了王立春的心中。
雙手稍稍用力,將佳人的身子翻轉過來,顫抖的雙手如珍如寶的捧起佳人滾燙的臉蛋,看著佳人緊閉的雙眼上盈動不止的睫毛,王立春小聲說道︰「月雯,我愛你。」
話入耳中,陳月雯嬌軀輕顫,心跳加速,只感覺一股熱起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接著就感覺到兩片柔軟印在了自己的櫻唇之上。不多時,又有一條柔軟之物,輕柔卻堅定的撬開了自己的雙唇。
嚶嚀一聲,陳月雯徹底融化在了王立春的濃濃愛意之中,二人緊緊相擁,緊緊相吻。在絢爛的夕陽中,碧綠的草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