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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怡的說法,自然與王立春不同,直接說出了王立春下令殺俘一事。對此王立春根本不以為意。現在完全在他的計劃之中,他和韓怡各執一詞,再沒有其他的證據,總部首長也不能因此就認定他下令殺俘。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當韓怡話音落下後,竇中全卻看著他說道︰「王立春同志,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這是認定我殺俘了?從竇中全的語氣中,王立春听出了對方的偏向︰「竇政委,我沒有做過,不需要任何解釋。」
「你的意思是說,是韓怡同志誣陷你了?」問話的是趙景柱。
「我不是那個意思!」王立春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韓怡同志為什麼要這麼說,如果各位首長不相信的話,大可以派人調查此事。當時在場的不止我們兩個,鄭澤同志也在。」
他的警衛排自然知道該如何回答,甚至于整個虎踞嶺上下都已經得到了知會,如果有人詢問,直接回答不知道。這麼一來,這件事根本調查不下去,只能不了了之。
鄭澤當即站了起來︰「各位八路軍首長,就像二當家說的那樣,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被陳英強打斷了︰「你就是鄭三炮的兒子吧,果然虎父無犬子,只可惜你爹……」
「你認識我爹?」
「認識談不上,有過數面之緣罷了,是條漢子。」陳英強說著話擺了擺手,示意鄭澤坐下說話,「不過還好,你夠爭氣,打下了虎亭據點,殲滅里面的日軍,替你爹報了仇。」
「那多虧二當家幫忙,不然我爹的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報。」提起亡父,鄭澤的語氣中帶有幾分傷感。
陳英強又安慰了鄭澤兩句,突然話鋒一轉︰「王立春同志,你現在有什麼要說的麼?」
「報告各位首長,我錯了。」
听到王立春忽然認錯,陳英強眼中露出幾分欣慰的神色︰「你錯在哪兒了?」
王立春很是誠懇的認錯道︰「我是虎踞嶺獨立大隊的指導員,不該讓戰士們喊我二當家。咱們是黨領導下的革命隊伍,不是佔山為王的山大王,我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唉——」陳英強長嘆一聲,沒有在理會王立春,而是轉向竇中全說道︰「老竇,宣布吧。」
竇中全又一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經過總部慎重考慮,決定由韓怡同志擔任虎踞嶺獨立團政委一職!韓怡同志,你要盡快適應新的角色,配合好柳非凡同志,能不能做到?」
「請首長同志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韓怡臉上先是露出驚詫之色,很顯然之前她都不知道這個任命。不過多年接受的黨的教育,使得她堅定的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
看到柳非凡等四人臉色有異,陳英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柳非凡同志,韓怡同志是個女同志,也比較年輕,你可不要因此就小看她欺負她啊!」
「這……你以為我們是那種欺負女流之輩的人麼!」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的對話,听起來有些奇怪,王立春有點懵了,卻不是因為二人的對話,而是因為竇中全對韓怡的任命。
「兩位首長,那我呢?不是說好我擔任虎踞嶺獨立團政委的麼?」
他的話,再度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竇中全瞪了他一眼說道︰「王立春同志,你不說我差點把你忘了。你犯了那麼多的錯誤,你覺得你還有資格擔任政委一職麼?你覺得你還是一個合格的**員麼!」
「竇政委,你不能因為她一個人的話,就武斷的認定我殺俘啊!我不服!」
「我武斷?哈!」竇中全被氣得笑出聲來。
陳英強一拍桌案站起身來,指著王立春大聲罵道︰「王立春同志,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欺瞞組織麼!我問你,虎亭據點是不是你們虎踞嶺獨立大隊打下來的,戰後為什麼不匯報?田友生同志找你了解情況,你是怎麼回答的!
你從敵人手中救下韓怡同志不假,但面對韓怡同志的阻止,你卻依舊堅持要殺害俘虜,你還記不記得有關規定了!
這件事你不承認,那好,我再問你,你攻下陽泉縣城,佔領日軍司令部後,那里有幾十個非戰斗人員。其中一部分投降後,張大勇同志向你請示,你又做了什麼樣的回答!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解釋的麼?你真以為我們總部機關都是瞎子聾子,對于你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道麼!
你違反規定,不听同志勸告,擅自處決俘虜,已經是大錯一件,但你知不知道你最讓我們失望的是什麼?你最讓我們失望的是,你犯錯之後,不思悔改,不主動向組織匯報,承認錯誤,反而心存僥幸,妄圖欺瞞上級組織,以掩蓋你犯下的過錯。
到了今天,當著這麼多總部首長的面,依舊巧言令色,試圖蒙混過關,你的思想覺悟都讓狗吃了!」
「司令員,我……」
「我什麼我!現在我宣布,鑒于王立春同志犯下的嚴重錯誤,撤去虎踞嶺獨立大隊指導員一職,調回總部禁閉十天,先做出深刻檢查當眾檢討後,根據其思想認識深刻程度,再做出最後的處理決定!」
陳英強的語氣極為嚴厲,但王立春卻听出了其中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他環顧一圈,發覺竇中全、趙景柱等人都沒有任何驚訝,就知道這些人早就對自己的問題達成了共識。
他沒有辯解,只是想不明白,這些事情總部這幫人是怎麼知道的。尤其是他在陽泉縣殺了俘虜的二十多個日軍非戰斗人員,這麼隱秘的事情,總部怎麼可能連張大勇向他請示這種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難道是石頭說的?不可能!那就是我身邊有總部派來的人秘密監視?也不可能啊,八路好像不搞這套的!
看到王立春低頭不語,陳英強沖著門口喊道︰「來人,把王立春同志帶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柳蟬兒爆發了︰「姑女乃女乃看哪個敢!」
當竇中全宣布韓怡擔任虎踞嶺獨立大隊政委一職的時候,柳蟬兒並不在意。什麼「獨立大隊」「獨立團」,什麼「指導員」「政委」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概念,只要王立春繼續待在虎踞嶺,她能夠天天見到就行了。
可是陳英強最後的話,卻讓她幡然醒悟,從今以後她將很難再見到王立春了!
「操你姥姥的,大春兒是俺們虎踞嶺的二當家,俺看你們那個敢動他!」伴隨著柳蟬兒的爆發,鄧飛也爆發了,二人大吼著沖到了王立春身旁,一左一右的護住了王立春。
柳蟬兒一指韓怡怒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小白臉救了你,你不思感恩,反而出賣他,你還算是個人麼?你還有良心麼!早知道你是這種人,當初就不應該救你,讓你被小鬼子給活活糟蹋死!」
如此難听的話,听得韓怡臉色遽變。不過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站起身平靜的說道︰「這位同志,王立春同志的確救過我,我也很感激他。可他不听勸告,擅自殺俘,的確犯了錯誤。我不能因為他救過我,就替他隱瞞,欺騙上級組織,這是原則問題,我自問沒有做錯!」
「你沒有做錯?哼哼,那是小白臉做錯了!他就不該那麼信任你們八路,還給你們藥、給你們家伙,可結果呢?你們八路都是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趙景柱听不下去了︰「柳蟬兒同志,你怎麼能這麼跟自己的同志說話!」
「我閨女說的有錯麼?」柳非凡自不會讓人說他的女兒,「你們都是八路的大官,做事更要將良心!我們虎踞嶺跟了你們八路以後,你們都給了我們什麼?要槍沒槍要糧沒糧要錢沒錢,反而還從我們虎踞嶺弄走了多少好東西!我今天跟你們說清楚了,如果不是因為大春兒,你們屁都得不到!
你們說大春兒犯了錯誤,我就不明白了,殺幾個小鬼子也算犯錯誤?今天我把話撂這兒,我們虎踞嶺就認王立春,其他人來不好使!陳英強你先別開口,听我說完,我已經答應把蟬兒嫁給大春兒了,蟬兒是我閨女,你自己看著辦吧!」
趙景柱臉色一凜,想到了什麼︰「老陳老竇,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王立春同志和陳月雯同志關系非同一般,已經犯了錯誤。如今又要娶柳蟬兒同志為妻,這男女作風方面,同樣存在著極為嚴重的問題!
我認為,他的這些錯誤,已經足以說明,王立春同志在思想根子上已經出了重大的問題,已經不配再做一名**員了。我提議,開除他的黨籍,然後從嚴從重處理,讓其他同志引以為戒!」
「處理你大爺的!」鄧飛一口唾液就啐了過去,「大哥,還跟他們費什麼話啊,這種無情無義的八路,咱干嘛還要跟著他們?要俺說,咱這就返回虎踞嶺,從今以後跟八路一刀兩斷。大春兒,你跟俺們走,什麼八路的鳥破政委,你是俺們虎踞嶺的二當家,除了大哥誰管得了你?到時候咱們大碗吃肉大口喝酒大刀殺鬼子,不比你這受盡鳥氣的鳥破政委強的多!」
說到這里,他一拉王立春的手臂︰「走,听三哥的話,咱這就回山,老子倒要看看誰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