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四更,第一更到。
「土生,你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王立春一挑門簾,端著鯽魚湯走進了羅土生所在的病房。
「王副團長,這里是病房,請你小聲一點。還有你剛才怎麼能那麼跟羅土生同志說話呢!」正在病房內忙碌的護士直起腰,看著王立春說道。
這個護士姓王,年近三十,**支隊來到龍盤山開闢根據地的時候,她就來了,也算是老資格了。雖然王立春比她年輕級別比他高,但她不怕開口指責王立春。
王立春嘿嘿笑著撓了撓頭︰「王大姐,行了,今天你又批評我了,滿意了吧?」
「咯咯。」剛才還繃著臉一本正經的王大姐忽然向小女孩似的笑了起來。她和馮護士長關系很好,也很喜歡王立春,但不同的是,她很享受批評王立春這個團級的年輕本家,為此王立春曾「惡意」的說她有怪癖。
「你來得正好,快幫我勸勸羅土生同志,他就是不肯動手術。」王大姐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親熱的拉著王立春來到了羅土生的床前,「他腿上的傷勢不能再拖了。」
剛來到羅土生身邊,王立春就聞到了一股化膿的臭味。他臉上並未露出什麼異樣,直接問道︰「土生,吃過飯了麼?」
在王大姐的目瞪口呆下,王立春將手上的鯽魚湯分給了羅土生一半,又將剩下的分給了病房內其他的傷員,到最後就只剩下根和魚骨了。然後他像拉家常似的跟羅土生聊了起來,很快就弄清楚羅土生不願意動手術的原因︰羅土生不想失去一條腿,他怕那樣以後沒法打鬼子。
勸說人的本事王立春還是拿手的,尤其是他腦袋上還頂著光環。如今**支隊下屬各部,都知道虎踞嶺**團的大名。這只土匪改編過來的部隊,不論是裝備還是生活水平,都超出過了主力部隊,更主要的是,這支部隊打鬼子那叫一個痛快,沒有一支主力團能夠跟人家比的。
而虎踞嶺**團能夠取得那麼大的成績,相當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們有一個雖然不時會犯一些小錯誤,但總能帶領戰士打勝仗的王立春。
在他的勸說下,羅土生很快就同意做手術了。在王立春離開的時候,王大姐悄悄指了指王立春手中那空空的鯽魚湯碗,好心提醒了一下。
她知道那是給日軍傷員準備的。雖然不能理解,但那是總部首長下達的命令,醫院只能無條件的執行。鯽魚湯這種高營養的東西,就連總部首長都很難喝上一次,卻要每天要給鬼子準備,而且還要頓頓有水果,有肉。
這樣的要求,醫院的醫生護士都無法理解,只不過她們必須執行命令罷了。不過王立春不一樣,在王大姐看來,王立春有資格犯錯誤,因為他立的功勞多,而犯的錯誤都是可以理解的小錯誤。所以她沒有阻止王立春將鯽魚湯分給病房里的傷員。
王立春露出了一個「放心好了」的笑容,端著空碗走出了病房,找了個沒人的腳落,將只剩下魚骨的空碗放在地上,然後左右踅模一番,快速解開了腰帶。
端尿絕對是一件非常考驗人的事情,哪怕王立春端的還是自己撒的尿,也是秉著呼吸一臉的痛苦刻意控制自己不去看面前的碗。
日軍傷兵所在的病房是一間單人病房,里面打掃的很干淨,病床上的鬼子正閉著眼休息。王立春進去後沒有弄醒他,小心翼翼將那碗添了不少料的「魚湯」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他在重新兌了一碗「魚湯」後,發覺顏色有些不對,于是抓了把土,又拔了幾根草扔了進去,以作裝點。
咦,狗日的,居然還有水果?麻痹的!王立春退出病房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個隻果,那是醫院給日軍傷兵準備的。
他剛從病房里出來,就踫到了馮倩倩︰「王副團長,我是來收碗的,那個鬼子喝完了麼?」
「哎,你先別進去,他還沒喝呢。」王立春連忙叫住了對方,「接著,你也辛苦了,補充點營養,一會鬼子喝完,我幫你收拾。」王立春實在不敢想象,這麼漂亮的大姑娘,手上沾染自己體內排出液體的情景。
接到王立春丟過來的隻果,馮倩倩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她晌午給鬼子送去的︰「這……」
「什麼這那的,我給你你就拿著,將來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給你的!」王立春如今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小小的錯誤他不在乎。
馮倩倩嫣然一笑︰「謝謝王副團長,那我能跟馮大姐分麼?」
「都給你了就是你做主,你愛怎麼分都行,去吧。」把馮倩倩打發走,王立春趴在門外,側耳听著里面的動靜,他的惡趣味上來了。
可是鬼子似乎遲遲沒醒,這讓王立春心里著急,恨不得沖進去把對方弄醒,逼迫對方喝下自己兌出的那碗特殊「魚湯」。
約莫過了七八分鐘,馮倩倩又回來了,看到王立春彎著腰,鬼鬼祟祟趴在門口偷听的模樣,小女兒家心態萌發,打算過去嚇嚇王立春。哪知道剛來到王立春背後,就听見病房里傳來「 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還有鬼子暴跳如雷的咒罵聲。
「耶!」王立春興奮的直起腰一揮拳頭,結果正好撞進馮倩倩的懷里,清晰的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那兩團柔軟。
馮倩倩已經來到了王立春身後,踮著腳探出身子想要拍王立春的肩頭,哪知道王立春會突然直起腰,根本來不及躲閃,被撞了一下。由于腳步不穩,她下意識的抓住了王立春的肩頭,這才穩住了身形,不過卻像是緊趴在王立春後背似的。
唰的一下,馮倩倩的臉蛋比她之前吃的那個隻果還要紅。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听到病房內傳來的日軍大罵聲,出于職業習慣,她連忙跑進了病房,沒敢跟王立春打招呼,只留下站在那兒回味的王立春。
好香,好軟。這是王立春對剛才那一下的評價。他也只來得及做出如此簡單的評價,因為緊接著房間內除了日軍的咒罵聲外,還多了一記耳光聲,還有馮倩倩的叫喊聲和哭泣聲。
草泥馬!王立春頓時明白過來,猛地沖進病房,只看見那個日軍傷兵正騎在馮倩倩的身上,掄圓了手臂不停的毆打馮倩倩。
「狗日的!」王立春只覺得身體內騰地一下竄起了熊熊烈火,隨手從一旁拎起了一根木棍,沖過去先是一腳將鬼子踹翻,然後掄起木棍朝著鬼子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暴打。
「八嘎,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個狗日的!」
「王副團長,你快住手,你不能打他!」
病房內,鬼子抱著頭在不停的慘叫,馮倩倩在一旁焦急的勸阻,王立春在發瘋似的暴打,隨著木棒的不停揮舞,鮮血四濺木棒都被鮮血染得通紅。
這里的聲音很快驚動了醫院,護士、傷員、還有醫院的領導都趕來了,只是這些人的態度截然不同。醫院的領導在勸阻瘋狂的王立春;護士們則是圍著馮倩倩詢問經過,因為馮倩倩臉上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傷員們則是在起哄,為王立春暴打鬼子而叫好。
「王立春,你給我住手!」醫院的領導根本勸不住王立春,不過趙景柱帶著人先趕來了。
听到趙景柱的聲音,王立春又朝著鬼子襠部狠狠掄了一下,打得鬼子再次發出一聲帶拐彎的慘嚎,這才丟掉棍子︰「趙主任,我听你的,不打就不打了,反正也打得差不多了。」
「你……你這個同志讓我怎麼說你!」趙景柱忽然能夠體會到陳竇二人對王立春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了,連忙命人查看日軍傷兵的傷勢。
這時候已經從馮倩倩口中得知事情經過的醫院護士又不干了,在馮護士長和王大姐的帶領下,吵著讓趙景柱給她們一個交代——鬼子憑什麼動手打人!
病房里亂成了一團,趙景柱撓頭不已,他已經派人去找翻譯了,而王立春和馮倩倩反倒暫時被遺忘了。
「王副團長,你的手受傷了。別動,我替你包扎。」馮倩倩發現王立春的虎口崩裂流出血來,連忙取來了紗布,小心的替王立春包扎傷口。
看著馮倩倩小心仔細的替自己清理虎口,包扎傷口,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年輕的姑娘。下意識的伸出另一只手,在馮倩倩臉上那鮮紅的巴掌印上輕輕摩挲兩下,柔聲問道︰「疼麼?」
馮倩倩沒有躲避王立春的手掌,鼻子一酸,低下頭,輕輕搖了搖頭。
「你放心,這事兒沒完,我絕不會放過這個混蛋。他要是不給你下跪磕頭,看我不打出他屎來!」
事情的經過很快就查清楚了,至于說這個日軍傷兵為什麼會突然發狂,隨著房間內彌漫的那股尿騷味,趙景柱很容易找到了真相。該如何處置王立春,這事情放放再說,正經是先把這個日軍傷兵安撫住才是關鍵。
翻譯很快就到了,得知事情經過後,連忙與日軍傷兵進行交談。通過翻譯和鬼子的對話,王立春終于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優待這個鬼子了,但是他又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