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跪了下來,匍匐在地上,把手伸給她,蕭媽媽卻依然尖叫個不停,「血,好多血,有人要殺我,我流了好多血呀,啊……」
「媽!」蕭卓岩突然發出沉悶的低吼,整個人伏在地上痛哭出聲。
許晚晴整個人都怔了怔,她從來沒有見到過蕭卓岩哭,他好像天生就是連眼淚都不會掉的男人,她都常常懷疑他的構造異于常人,上天根本就沒有給他淚腺。
可是,他居然痛哭出聲?
心底的震撼,不可估計……
這時,許是听見兒子的悲泣,床底下的蕭媽媽愣了愣,抖抖索索的爬了出來,伸出一只手,去模蕭卓岩的頭。
蕭卓岩俊臉上滿是淚痕,卻一把將蕭媽媽拉了出來,神情是那麼小心翼翼。
這時,醫院的醫生護士也嘈雜的跑了進來,醫生急急的叫︰「打鎮定劑!」
護士這邊準備針筒,蕭媽媽卻突然渾身顫抖,害怕的看著那細細的針頭。
許晚晴心里一酸,攔住了護士。
「她已經穩定下來了,不用再打了。」她說。
醫生看著她,「她入院里的情形相當嚴重,還有暴力傷人的傾向,你確定嗎?」
「她是一個正常人,她只是受到了刺激而已。」許晚晴耐心的解釋,同時微笑著看向蕭媽媽,「媽,我是晴晴。」
蕭媽媽看著她,面上突然浮現一絲驚喜,「晴晴?」
「我是。」她將手遞給蕭媽媽。
蕭媽媽也緊緊的握住,又回頭看了看蕭卓岩,也將他的手握住,然後,將兩人的手,疊放在一起,似是滿心歡喜的模樣,環視了四周,眉頭突然又皺起,「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醫院里?」
一屋子的人,全部靜默無言。
許晚晴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還是蕭卓岩反應得快一些,「媽,你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撞破了頭,我們才把你送來醫院。」
「是啊,我也覺得,頭暈暈沉沉的,好難受。」蕭媽媽下意識的模了模頭,神情忽然又有些凝滯,「流血了嗎?」她的聲音又微有些抖。
許晚晴想到剛才的情形,突然想到,或許她是怕見到血,連忙把她的手握住,說︰「沒流血,只是撞得又青又腫,讓護士抹一些藥就好了。」
好在那護士反應也蠻快,很快用酒精給磨破的地方消了毒,又包扎上。
許晚晴找了塊毛巾,迅速的把蕭媽媽手上的血跡擦去。
情形很快就重新穩定下來。
不過意外又有一點,蕭媽媽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在暈迷之前發生的事,她的記憶,好像還停留在海南那一段愉快的記憶中。
她笑眯眯的說起旅游時的情形,說著說著,突然嚷著頭痛,蕭卓岩拿出些藥,說︰「媽,你是累著了,快吃了藥,睡一覺吧。」
蕭媽媽吃了藥以後,很快又沉沉的睡去。
病房里重新又安靜下來,可是,剛才蕭媽媽淒厲的尖叫聲,卻仍在耳邊縈繞。
許晚晴長長的吁出一口氣。
蕭卓岩怔怔的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