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8
從杭州回到西城一個星期後,趙平安身上的傷勢在蔡如意的悉心照顧下,得到好轉。當然,蔡如意的悉心照顧,是請了不少醫生和調養師過來。蔡如意永遠都是蔡如意,在蔡家那種家庭,從小到大形成的習慣,再有這十年來在商界女強人的表現,她小女人那一面,唯有在偶爾不經意之中才會流露出來。
平時她在家里會是怎樣的表現趙平安不清楚,倒是這一個星期來,他發現蔡如意在家里也是一副女強人的表現,常常熬夜看各種數據與單據。因為身上的傷勢,按照醫生的吩咐他需要多休息。這段時間趙平安睡得比較早,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這麼早睡,一個星期來,常常是在11點前倒頭睡,到了早上8點才醒過來。也有一兩個晚上,半夜醒過來,覺得口干爬起來找水喝。而這時他往往會看到蔡如意書房那邊的燈光還亮著,每次他醒過來時已經接近3點。
他有點心疼,幾次想過去叫她早點休息,最後還是放棄。在目前這樣的局勢。儼然是一場戰爭,不能有任何的松懈。白天他可以幫忙留意一下股市的動態,晚上就要靠蔡如意自己了。
趙平安回西城沒有跟任何人說,在搬進蔡如意別墅那天,倒是讓幾個平時幫忙打理別墅衛生與做飯的大媽盯著他的臉看好一會兒。從她們滿上不可思議的表情趙平安可以猜得到,他這個與木老頭同性別,但又不像木老頭那樣的人住進這棟別墅,的確很讓她們匪夷所思。蔡如意的別墅,可不是別人想進就能進的。
趙平安這個星期來,雖然人在西城,一直是用電話與熟悉的人聯系。因為昏睡那一次導致葉紅磚幾乎崩潰,在醒過來後,他每天會跟她發一兩條信息或者通一個電話。葉紅磚的性格不是那種天天要粘著對方不放的人。她只要知道趙平安一切安康,心里就踏實,加上這段時間接近年關,以前的一些同學和朋友相繼從各處回到西城過年,時不時也要出去聚下會。
許小年與趙仲謀這些日子腳步的確是很快,他們想在年關前,將一些對他們有阻礙的事情辦妥,不然年一到,再處理就是一個月後的事情。法定假期是七天,真正辦事就要到一個月後,這是誰都知道的。
許小年他們的礦土公司才剛建成,趙仲謀的趙氏集團也是剛接手,他們深知時間上是不等人的。蔡如意的商界王朝在西城根深蒂固,他們遲一天,就意味著給她多一天反擊的準備。
蔡如意晚上睡得遲,早上會在九點鐘左右醒過來。趙平安一般八點醒,身上的傷勢讓他無法像之前那樣早上六點準時醒過來出門跑步。堅持多年的習慣,因為這無法抗拒的因素被中止,多少讓他有點郁悶,不過每天早上在醒過來後,看到穿著睡衣,一臉睡眼惺松的蔡如意,又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可以彌補他的郁悶。
經過一夜的補眠,在午夜綻放開的黑玫瑰,在早上有著別一番滋味。
在趙平安搬來的前兩天,蔡如意大概也有點不習慣與一個男人共處在一個屋檐下,即使那個男人是趙平安。後來相處久了,開始習慣,早上醒過來也不用刻意洗漱好換好衣服才出房間,晚上洗完澡後,也是直接穿著睡袍就在房間里處理一天的事務。
趙平安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看到在西城多少牲口眼中垂涎的女人,她穿睡袍和睡衣的一面。這樣的艷福,的確讓很多人向往。可是同時也讓他覺得很煎熬,每天晚上對著剛沐浴過後的蔡如意,晚上黑玫瑰悄悄綻放的嫵媚,多次讓他心神不定。多次看著她帶著濕潤的頭發,抬頭問他意見的時候,他就想來一個霸王硬上弓。
可惜這種禽獸的行為,他想做,也得忍住。從那天李乘風的話,以及那天半夜那歌聲中,他知道,其實在蔡如意的心里有心結未能打開,至于是什麼,他不會過問,每個人心中必須會藏著或多或少的秘密,何況這個是蔡如意。
在住進蔡如意別墅的第十天,在反復進行康復運動和調料後,趙平安身上的傷勢恢復了七成,如果不再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日常的活動根本對他沒任何阻礙。傷勢愈合,意味著每天面對女王的日子也差不多要結束。而在此時,趙平安接到蔣翰林要來西城的電話。
「我老大要過來了。」與蔣翰林約好見面那天,趙平安也將這事情告訴蔡如意。
「應該是沖著譚豪天的事情。」
「大概。」
趙平安點點頭,其實蔣翰林一個人來他好面對,若是譚兆雪也在的話,事情就有點復雜。他的主意已定,就怕蔣翰林難做。未出事前,從李自成那里得知蔣翰林在年後可能會與譚兆雪舉行婚禮,屆時他這個伴郎鐵定是走不掉的。
「單臂震關東」蔣翰林與譚氏集團千金譚兆雪的婚禮,肯定會受到很多人關注。這兩個人的結合,勢必會影響到東北的局勢,不管是商界還是其它方面。在這個時候蔣翰林過來,自然也是因為譚家的事情。在蔡如意提醒這件事要跟蔣翰林商量後,就和他通過電話,倒是他那邊有事情在處理,一時半會走不開。趙平安也沒去問蔣翰林這段時間來在忙些什麼,就像他也不去過問李自成這些日子在搗鼓著啥東東。大家相識多年,心里明白,有困難的話,只要一開口,他們就會拋下所有的事情過來。
除去在屏風會所除名的陳延年,五虎將中,他與蔣翰林、李自成、朱順天這四個人的兄弟之情,可能在別人的眼中無法了解。這是一個物質與利益掛勾的社會,那些義薄豪天,熱情燃燒的友情,放到至今能有多少要堅持著。
其實衡量友情是否堅硬,不需要很復雜,一個金錢就足矣。往往有人說,即使出一百萬也不會出賣對方,按這個延伸下去,一百萬不出賣,兩百萬呢?兩百萬或者還在堅持,那一千萬呢?一千萬或者無法得知答案,五千萬行不行?再不行,一個億?我想到出到這個價碼,很多東西都形成狗屁。
當然這只是一個假設,而這些情感價值也不能夠用假設來定義。趙平安也覺得,這麼多年到如今大家不經常見面,堅持到現在所屬不易,就這樣被破壞,相信誰心里也會不甘心。
趙平安是在中銀大廈見到蔣翰林,當時他開著一輛黑色悍馬停在馬路邊。在城市的街道上,出現悍馬不算奇怪,也不算很常見。蔣翰林高大的身軀倚靠在悍馬車邊,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帶著擋風眼鏡,手里帶著黑色的手套,活像一個大人物。
遠遠的望著,讓趙平安覺得這時的蔣翰林就像他當年看過一部叫《英雄本色》電影里的豪哥,那種王者風範,不容別人靠近。不過相比于蔣翰林的形象,他無論是身上還是打扮都稱不上讓人記住不忘的小馬哥。
「老大去哪里搞了輛這玩意,真夠霸氣的。」坐在車上,趙平安滿嘴稱贊。
他是有瑪莎拉蒂情結,不過對于外形霸氣的悍馬也不排斥,總想著有朝一天,開著一輛在大草原或者大沙漠馳騁。
「問人借來開兩天,雖然來這不會呆多久,有輛車還是挺方便的。」蔣翰林握著方向盤,目光望著前面的路。
「這次準備呆多久?」
「這要視你的事情什麼時候處理完。」
「恐怕要一段時間」,趙平安雙手抱在後腦勺,身體倚靠在後墊上,「敵人太多,無法一下子收網。」
「很棘手?」蔣翰林頭微轉過來。
「先找個地方喝兩杯,再詳細跟你說說。」對手知道是誰,說棘手也不算,但簡單也不是。其實趙平安心里明白,不能一下子收網,不是蔡如意的實力不夠,而是他的實力不夠。蔡如意能夠解決一個譚豪天,可西城像譚家這樣的集團,有不少。一個譚豪天倒下了,到時再站出來一個,想必再來對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唯有將罪惡的源頭消滅掉,才能夠完全杜絕。
這一個罪惡的源頭,自然是許小年與趙仲謀。
蔡如意有資本與他們斗,趙平安暫時還沒有。況且這兩個人即使能夠阻止他們在西城發展,也無法將他們消滅掉。有一個強大的後台,能夠消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哪怕是殺了人。
蔣翰林單手扶著方向盤,一只手在來回轉動的方向盤輕敲著,在紅燈時,他轉過頭說道︰「無咎,記得《英雄本色》那本電影嗎,我記得當年我們幾個窩在不到十來方的宿舍里,看過不少五遍。到現在我依然記得里面的一句台詞‘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訴人家,我失去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這句話深深的印在腦里,而在兩年前,我真的做到了。除了這句話,我還記得另外一句話,‘這個世界變了,我們都不再適合這個江湖,我們太念舊了。’」
停頓了一會,蔣翰林望著紅燈倒計著的時間,緩緩說道︰「我和你一樣,是個念舊的人,我這次來是想讓你明白,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我始終站在你那一邊,不為其它,只因為我們是兄弟。」
趙平安听著有些動容,張嘴叫了聲「老大」兩字,沒再說什麼。
不為其它,只因為我們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