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5
從年初一到年初六,這六天來,趙平安一直忙得不可開交。這一個星期來往這里消費的顧客是一撥接一撥,往常一間包廂開兩次就是生意最火,這幾天連翻三次。
生意好,有錢賺,是一件好事,但太好,也不見得是最好的事情。整個好悅迪,上下三層樓,加起管理層兩百多人,這六天來,每個人做得像狗一樣累趴。往常凌晨兩點就準時下班,由于包廂重開三次,最後一輪衛生也要搞干淨。
打開門做生意,特別像這種娛樂場所,顧客來消費總不能趕他們走。所以每天下班,搞完衛生都差不多要到凌晨四點。
趙平安是個代理老板,張山峰這段時間,各個行業認識的人,也不斷過來捧場。每天晚上都是清醒著過來打個招呼,不省人事的讓李汝藏扶著回去。趙平安是有勸過張山峰少喝點,注意身體,可也只是說說,有些應酬是無可避免的。張山峰是名聲在外,可生意還得要做。況且不知道,有多少訂單和合同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
趙平安這段時間酒也是一直無法缺少,雖然是過年期間,除去樊襄陽不是西城人,在寒假後回山東去後,四大戰將里,管仲和李刑天是個名符其實的西城人。逢年過節,他們也經常泡吧,而趙平安自從聖誕夜那一戰後,名氣在學校急速上升。有一些經常出入夜場的學生,有一次無意中發現他在好悅迪上班。
一傳十,十傳百,管仲他們自然也知道。
寒假後他們過來捧過幾次場,後來在趙平安去杭州那趟受了傷,那半個月他們有沒有過來就不得而知。
在過年這幾天,他們幾乎是天天到場。
除去他們幾個外,柳文杰、白蓮花這幫人絕對是不能落下的。有白蓮花在,王狗剩肯定少不了的。跟了李自成幾個月,由于自底子好,實力方面上升明顯。他們這幫人過來,輕車路熟的,根本不需要去招呼。
王狗剩有時想從趙平安身上套點什麼出來,還很殷勤的幫忙搞衛生。
好悅迪上下知道王狗剩與趙平安的關系,倒是他們想不通,這個年代還有這師叔與師佷這玩意。不過王狗剩自願當免費勞動力,沒有人不樂意的。
李自成年後和許清池來過兩次,對于他們的關系走到哪一步,趙平安也懶得去理,反正不是該他管的。許清池到底是軍人,就算月兌下軍裝,多年軍人訓練有素形成的氣質,無法掩飾得了,讓她和白蓮花等人站在一起,一目了然。
上完年初六班後,趙平安跟張山峰請了假。年初八是蔣翰林和譚兆雪的婚禮,他和李自成這個伴郎躲也躲不掉,飛也飛不了。
蔣翰林這個人物,張山峰這幾年有听過,若不是幾個月前趙平安在屏風會所鬧了那麼一出,可能不會想到這兩人是認識的。
兄弟人生大事,張山峰怎麼可能會阻止,即使這個時候,一個個忙得焦頭爛耳。
「這次前去,注意點,不知蔣翰林有沒有跟你提到東北三省那邊的情況。」張山峰躺在沙發上,今晚酒依然喝得不少,不過此時是酒醉人不醉。他彈了下煙灰說道,「前段時間,那邊出了件黑吃黑的事情,最後造成三死十傷,而當時警方潛伏在那里,抓了不少人,這件事有人懷疑是譚家的人搞得鬼。」
「這事情怎麼關譚家的人?」趙平安有些不解,一個生意人與黑幫,能夠扯上關系不大。
「可能你沒查過譚家發跡時的前身,他們本來是黑道出身。當然,這樣說也不貼切,只能說有一段時間走私,最後賺了錢,及時上岸。」張山峰吐出一口煙霧,接著說道,「不過,一沾黑,一世黑。就算用了十幾年來洗白,還是有污點的。」
「詳細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前不久與萬卷他們踫過面,听他們說的。那兩幫人,早些年就是和譚家有關系的。可能這幾年黑道讓政府打壓得厲害,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風光。他們也想學譚家那樣洗白,托譚豪放幫忙洗下黑錢。譚豪放用了十幾年,難道將以前那些給撇清,自然不會再沾上。這樣一來勢必會以那兩幫人結怨,在前不久的一場交易中,兩幫人直接讓警方給搗毀。」
趙平安沉吟道︰「就算這樣,也不能證明是譚豪天所為。」
張山峰側躺在沙發上,捏了捏因酒喝多而發疼的額頭說道︰「混黑道的,你以為像警察辦案,講究證據確鑿。不管真假,這消息即使散播出去,肯定是算在譚豪放的頭上,至于這消息是誰散播出去,就不得而知。」
趙平安尋思半晌,說道︰「譚豪放急著讓他女兒嫁給我老大,說不定也是因為這事。」
張山峰說道︰「一半一半吧。當老子的,總不想自己的閨女無名無份的跟著一個男人的。就像你小子那樣,那女娃這麼快就跟你住在一起,你以為她當市長的老子就真的不想立刻讓你們扯證,我想等你們一畢業,就是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所以你小子平時安全措拖做足點,別到時要搞出人命來。那女娃這麼好,他老子不弊了你,叔都收了你。」
趙平安搔搔頭,訕訕的說道︰「瘋子叔你這哪跟哪,雖然是住在一起,也只限于每天叫醒對方而已。」
「扯蛋,還叫醒對方?哼,別當叔沒年輕過,晚上都不知道折騰到什麼時候。」張山峰笑罵著,「不過你們年輕人,體力充沛,不像叔,老了,現在一晚上能昂頭並進三次,都是白天燒了香,菩薩保佑。」
「瘋子叔,你拜錯神了,菩薩與和尚是一路的,他們提倡四大皆空,喜歡將貪、嗔、痴、戒、定、慧掛在嘴邊,肯定不行的,你應該打西門慶研究一下,他對這行了解較深。」
「臭小子,嘲笑叔文化低是不?」張山峰佯裝怒道。
「我哪敢。」趙平安嘿嘿的笑著。
「這一趟去,你們多注意點。說句不吉利的話,叔可不想听到婚禮變喪禮的消息。」頓了頓,眼皮微抬,說道,「還有你之前所說的那件事,我讓老李注意點。一個火狼,就真當他是世界殺手榜排行前二十,最好別栽在我手里,不然你身上那兩槍的帳,就不僅是兩槍這麼簡單。」
趙平安點頭應聲道︰「我知道了。」
「瘋子叔,狗叔和師叔近來狀況怎麼樣?」
「死不了。倒是你師叔可能沒你狗叔現在生龍活虎,與**那老怪物那一次決斗,還真差點將他給廢掉。」張山峰微嘆著,捏著眼角處緩聲說道,「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樣一來,反而讓他安穩下來,可能也是一件好事吧。」
趙平安還想說什麼,張山峰先他前面又說道︰「不早了,你們是明天飛機,早點回去歇體。」
趙平安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半,見張山峰酒意已上頭,開始困睡,沒再說什麼,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與一旁的李汝藏打了個招呼,便退了出去。
望著門緩緩掩閉後,李汝藏放下手中的報紙,說道︰「張爺,那事情不跟小哥說嗎?」
張山峰沒睜開眼楮,說道︰「先不說,他目前一堆事情,再知道那真相,怕承受不了。他們大連這一行,怕沒那麼安寧。」
「張爺是怕蔣翰林的事牽連小哥?」
張山峰睜開眼楮,淡淡的說道︰「沒什麼牽連不牽連的,這是他自己攪屎上身,就讓他自己看著辦。倒是前幾天老禿驢說了幾句話讓我有點在意,這老禿驢近來有點神經兮兮的,酒不喝,葷不踫,一個酒色多年的和尚,突然吃齋念佛,不知他是不是想趁著這幾年還有口氣,皈依佛門。」
李汝藏笑了笑,說道︰「張爺,小的說句不好听的話,狗怎麼改得了吃屎。」
張山峰也笑了笑︰「誰知道,老禿驢缺根筋的行為,也不是第一次見到。」
停了停,張山峰眉頭微蹙,神情有些嚴肅︰「其實就是因為這樣子才讓我有所擔憂,老李你記得老禿驢上一次戒酒戒色是什麼時候?」
李汝藏在腦里回憶著︰「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八年前。」
「對了。」張山峰說道,「那一天發生的事,如今歷歷在目。無咎今年十九了,差不多二十。那件事一直沒跟他提起,他沒問,心里也明白。」
「張爺你的意思是說,小哥東北這一行有危險潛伏?」李汝藏小心的問道。
「誰知道。」張山峰再次這樣答道,「那天在離開時,老禿驢在頌經念佛時,突然說了句‘是幾時,龍袍換成袈裟,’。這句話我這個沒文化的人也不是很懂,但心里覺得不會是什麼好壞,特別是老禿驢在這種不正常的情況下說的。」
想了想,又接著說道︰「老禿驢雖然只是半佛,距離神仙有點差距。但神話中神仙與佛又是一段距離,看來半佛,也不會是很差。老爺子在世時未能算出來的,可能老禿驢多年在護國寺那破廟多年,真有所頓悟。就不知道他所說的是指誰,看來過幾天還得找個時間去找老禿驢聊聊天才行。」
李汝藏點點頭,看見張山峰沖著他揮揮手,知道他今晚會留在這里休息。
站起身,開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