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6
傍晚時分,在房間折騰一下子,之前說去歇休最終沒得休息的人,沒有任何疲憊之態,反而越發精神。
看著整裝完畢,臉上帶著歡潮過後滋潤的葉紅磚,趙平安又有一股沖動涌上來。不過這一次他最終是忍下來,他們是年輕,也不能在這方面過度。
大概六點鐘時,有車過來接人,不是蔣翰林派過來的人,而是譚家。他們想接許清池和葉紅磚先到譚家,怎麼說明天也要陪伴新娘子的,要提前去熟絡,不能等到明天才急急忙忙去聯絡感。
女人之間的友情與男人之間總是存在差別的,男人可能打過一場架後,轉過身就坐下來繼續喝酒,扯蛋吹牛皮,但女人的一夜過去後,甚至連心里藏著的小秘密都說告之對方。
所以才有女人心,海底針的說法。
送葉紅磚下去,看到李自成也正好送許清池下去,看到後者臉上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滋潤,趙平安和李自成相視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兩個女人走後,趙平安和李自成沒有回房間,坐在大堂上聊著天。
「老大說幾時過來?」
李自成翹著二郎腿,手里夾著煙說道︰「誰知道他,之前說五點,現在都六點人還不見蹤影。看來今晚得灌醉他,讓他明天當不了新郎。」
趙平安笑笑,說道︰「不怕嫂子追殺,你就試試。」
李自成也笑了笑,緩緩呼出一口煙霧︰「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
「我當爹了。」
趙平安伸手拿煙的動作停下來,抬起頭說道︰「二哥那還真該賀喜,看來今年還得準備一個份子錢。」
李自成輕笑著,笑容有些苦澀,彈了一下煙灰,半晌才接口說道︰「不是我和清池的。」
「呃」趙平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煙叼在嘴里,等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拿下煙夾在手里問道,「你和她的?」
李自成輕嗯一下︰「這消息我也是前不久跟她見面才從她口中得知,只是我想不清楚,應該說我現在腦子挺不知所措的,突然間多個女兒,本該是高興的事,又變得很復雜。我覺得這人生真是諷刺,如果當年我將我的身份告訴她,可能就不會發生那件事,說不定就不這樣為難。」
「這是清池姐知道不?」
「沒瞞她,以前的風流債,該讓她知道。」李自成自嘲著,「讓她看清我這個混蛋的真面目,對她可能是一件好事。」
「那你現在怎麼做,記得你跟我提過,在機場踫見她時,有一個男子在身邊,莫非她」
「那不是她的丈夫」李自成打斷話,說道,「早幾年她在澳大利亞,一直照顧子衿。」
停了停,解釋著︰「子衿,我女兒的名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出自《詩經•鄭風•子衿》,是個好名字,如果讓我取,肯定取不了這麼好听。她是西南人,這次回國,是她女乃女乃過世。她沒想過會遇到我,就如同我鼓不起勇氣去見她一樣。但是有些事情仿佛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那天難得和清池去逛一下,在過馬路時,看見她拉著子衿從對面走過來。可笑吧,西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一條斑馬線上踫到。也不知是我這麼多年沒怎麼改變,在熙攘的人群中,她一眼就認出來我。」
用力的將最後一口煙吸完,弄熄後,李自成雙手抱頭倚靠在沙發上接著說道︰「五年沒見,大家改變很多,那天和她對面坐著,有很多話想說,卻無從說起。告訴我有一個女兒這個事實,並非是想我們父女相認,就只是告訴有這麼一件事,當真是諷刺,或許風流債就該有此報應。不過想一想,一個女人,在國外,獨自帶大一個孩子,著實不容易,她這樣做,無可厚非。」
「那二哥你就真的不想父女相認,我覺得,她將這個真相告訴你,並不是為了報復,說不定在心里還存在著一些情份。」趙平安說著。
「誰知道。」李自成淡淡的說著,「暫時先不說這事,忙完這陣子,再解決,該來的避不來,該走的留不走。」
趙平安點點頭,目前也唯有持著這樣的念頭。
六點半時,李自成接到蔣翰林的電話,說到了門口,倆人恨恨的帶著不滿的表情往門口走出去。
在走出門口時,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灰色大衣,帽子手套全身武裝的青年人。倆人擦肩而過時,對方沖著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趙平安心里有些奇怪,還是禮貌性的回禮。
走出去後,憶起那個青年人肩上背著一個吉它箱,自從見識過陳自強的吉它箱里面的槍支後,他現在對于街上背著吉它箱的人有些敏感。
從杭州回來後,火狼的音訊全消失。期間陳自強因為白浪條的任務在西城住過一段時間,倒是他在搬進蔡如意的別墅後,也沒跟他說具體情況。從陳自強的口中得知,火狼有在西城出現過,後來有消息說他人在廣東干過一票,之後就沒找到他的蹤影。
火狼一日未現身,趙平安一時不敢大意。事實上,他這個年過得都小心翼翼。只是怕身邊的人覺察到他的不對勁,表面上一直保持和往常一個樣子。
「怎麼了?」見到趙平安突然停下腳步往里面看,李自成問一句。
「剛才那個背吉它的青年人,覺得有點怪怪的。」
「都是一些玩音樂的人,而玩意樂的人,他們的思維與我們這些不懂的人,不在一條線上的,覺得奇怪也沒什麼不妥。」
「或許吧。」趙平安嘴上附合著,心里還是生起一個警惕。
蔣翰林晚到一個半小時,不過看在他明天就是新郎官的份上,趙平安和李自成也不去計較。倆人心里合謀,今晚怎麼將他灌醉。
一般來說,最好的兄弟兼朋友,必定也會是最佳損友。
三人去的地方不是很高檔,但是蔣翰林經常去的地方。一路上他說對那家店有感情,最落魄的時候,身上沒幾個錢,到其他家,連飯錢都要算上,唯有那家店是管吃飽的。他也有幾年沒來過了,前不久打听到那家店還在,老板也沒換,就趁著結婚前,拉趙平安和李自成去懷舊。
本來他明天大婚,他在這邊認識的人想給他辦個單身告別派對。他只是說了一句「我要陪兄弟」,其他人就沒說什麼。
酒過一巡,半場休息時間。
「我的大事就辦好了,小二你的準備幾時?」
「這個不敢確定,我有安定之心,可這婚姻大事急不來,我們是認識十幾年,還未深入了解,不急。」
趙平安夾了一口飯吃完,笑了笑說道︰「不可能,剛才見清池姐出門,滿臉滋潤,怎麼可能沒‘深入’了解了。」
這話中帶葷的潛台詞,另外兩人听得出來。蔣翰林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李自成的肩說道︰「別跟我說,你想‘深入’卻無法‘深入’。」
「滾蛋,你們兩個戳貨,哥是要振興我朝夫綱的人,怎麼可能不夠‘深入’。」李自成說得大義凜然,不過接著他就補上一句,「這些話別在清池面前講,她習慣軍人兒女的表情,平時看起來挺冷淡的,私底下很害羞的。」
「了解,了解。」趙平安和蔣翰林相視對望一眼,眼里露出狡黠的目光。
「怎麼看你們的表情都不像一副了解樣,反而像是狼狽為奸。不行,我得和你們換個位置。」李自成站起來,拍上身上的煙灰,接著又停下,有些疑惑的說道,「奇怪了,以前一直沒留意,剛剛讓我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你們沒發現,好像我們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吃飯喝酒,位置坐的都一樣嗎?」李自成解釋道︰「無論老大你坐在哪個方向,無咎肯定是坐你的右手邊,小豬坐無咎下手,我坐對面,老三坐我旁邊。你們自個兒看看,這麼多年下來,還是這樣子,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听李自成這麼一說,蔣翰林和趙平安想想也是。
尋思一會,趙平安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它們是椅子,我們有,應該如此。」
李自成搔搔頭,半晌喃喃的說道︰「好像也有點道理。」
「看來有人開始說醉話了。」
「誰醉了?」李自成反駁著,「中場時間結束,繼續。」
當酒杯再次斟滿後,三人準備舉杯時,趙平安突然將手中的杯子往左手邊一扔,緊接著蔣翰林把桌子一翻,三個人往里面退下去。
李自成端著那杯酒,望著店里突然闖進來十幾個持刀的家伙,笑著說道︰「老大就是老大,結婚前最後一天的單身派對都和別人與眾不同。」
蔣翰林笑了起來,說道︰「沒辦法,前幾天被人叫了幾聲帥哥,恐怕遭人嫉妒了。」
「不會吧,你這樣子都有人叫帥哥,我們兩個豈不是要帥到掉渣了。」李自成做出一個夸張的表情,將杯子的酒一飲而干,然後松了一下筋骨問道,「老大,無咎我們五虎將有幾年沒一天砍過人了?」
趙平安活動著身體,答道︰「有四年了。」
「三年零七個月,看來我們要好好打一架了。」蔣翰林望著那十幾個人,一臉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