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一章偷情者
第一章偷情者
1995年，初夏。
下午三時，太陽已初顯毒辣，爭先恐後地從窗口擠進來，灑滿了房間。
床上，一個中年男人正在酣睡，一個中年女人守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熟睡中的男人。
女人很美，從身材到皮膚，她端坐著的姿勢，就像一尊精美的人體雕塑。
只是，眼角的皺紋和眉宇間的愁容，毀了這份美。
在睡夢中，男人像是突然夢到了可怕的事情，雙手猛烈地撲打著，像要抓住什麼，又像是要推開什麼，嘴里還呢喃著︰「梅——快跑——」
女人的眉頭抖動了一下，趕快伸出雙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輕輕叫道︰「振祥哥！你醒醒！振祥哥，你醒醒！」
男人醒了過來，頭上已浸出絲絲汗珠。
女人心疼地用手為他擦去額上的汗，輕聲問︰「又做噩夢了？」
「怎麼能忘呢……」男人說著，握著女人的手，緊緊貼在胸前。
女人想要說什麼，男人卻先開口了說︰「再來來？」
女人有點害怕，臉上涌上潮紅，但沒有拒絕，嗔了一句︰「你總是像狼，永遠吃不飽，這麼大年紀了，要注意身體……」
女人的話沒說完，男人就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嘴，真像一條饑餓的狼一樣，啃著女的唇，女人的臉，女人的胸……
女人的激情很快被挑逗起來，輕聲申吟著，雙手從男人的額撫到肩，撫到胸，然後，停留在男人的月復下。
男人飛快地剝去了彼此的衣服，兩具白花花的身子在寬大的床上翻滾著，激情中，女人窒息般叫了一聲︰「振祥哥！我們要死了……」
…………
激情平息下來，兩人已是滿身大汗。
女人起身，為男人倒了杯水。
男人接過來，一氣喝下，然後又溫柔地把女人摟在懷里，說︰「怎麼總是要不夠，你還是那麼美，還是當年的樣子！」
「還能怎麼美，再怎麼美，我們也都老了！」
「是呀，所以一看到你，我就想不停地要，總覺得虧欠了你！」
女人笑了笑，偎在男人懷里，說︰「沒有虧欠，你都還完了！」
「永遠還不完的！」
女人沒說話，又笑了笑，停了半晌，才又說︰「我們，收手吧。」
男人一驚，猛地板過女人的身子，盯著她的眼楮問︰「怎麼突然說這話？希望知道了？」
女人眼里霎地浸上淚來，緊貼著男人的胸說︰「沒呢，但孩子大了，我們得小心些呀。孩子這麼大了，一直沒尋到親事，我總擔心著，是不是因為我們有閑話呀！我們都這樣了，不能再耽誤孩子呀！」
男人沒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女人。
「咱不為咱們想，也得為孩子想，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盼著孩子能成個家，好好過日子，不像咱們就行！」
男人沒說話。
女人繼續說︰「我知道你不舍，我也不舍！但再想想，一輩子都這麼過來了，咱們沒過好，不能再讓孩子不過好，孩子跟著我，都夠倒霉的了……」
「你別再說了！我也想過這事，我也不想讓你成天遭這罪，但現在，離婚又不能談的。梅也到了婚嫁的年紀，怕影響她……」
「我知道的，所以，為了孩子，咱們就忍忍吧！」
女人說，又淺淺笑了一下，但眼角卻落下一滴淚來。
突然，男人放在床頭的大哥大響起來，女人一下驚跳起來，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臉色也刷地煞白，輕聲叫道︰「是不是月梅？！」
男人擺擺手，拿起電話放在耳邊，一邊听一邊嗯嗯地答應著，然後，掛了電話安慰女人說︰「沒事，是市場里的……」
「那我們走吧，希望也該回家！」
男人有點惋惜地望著女人，女人說︰「別饞了……」
穿好衣服，男人說︰「走吧，我們堂堂正正走出去。」
「又胡扯了！你先走。」又人堅持著。
男人又深深凝望女人一眼，臉貼過來，親了親女人，說︰「你說的事，我不放手的！我們可以少見面，但不能斷！等孩子們結了婚，我們就公開！」
「作死！」女人說著，但臉上卻浮上一絲笑意，說︰「有這句話，就夠了！」
男人的大哥大又響起來，男人看了看，沒接，又親了親女人，才向門外走去。
女人站在窗口，看到男人走到馬路上，然後又向樓上招招手，然後才騎著摩托飛走了……
女人整理好衣服，又檢查了一遍房間，確信沒有丟下什麼，這才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