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二十二章暗戀如風
第二十二章暗戀如風
在李玉華的心里，藏著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愛」。
李思梅是一點一滴在他心中鞏固了牢不可破的地位，曾有無數次，少年的心里，想的是長大後和李思梅比翼雙飛，牽著這個白白的，愛笑的女孩，和她每天白天一起去工作，晚上睡一個被窩窩，做最甜蜜也最可以的事兒，然後再生一個胖女圭女圭……
這個夢想，是少年從了性意識起，就不停地做著的一個夢。
因此，他處處維護思梅，拿她當親妹妹一樣，不管是上哪玩，還是去做什麼游戲，沒有思梅，他也玩不開心，而思梅來了，在游戲中，他必定是相公，而思梅就是可人的小姐，他們永遠是一對恩愛夫妻。
他太過于在思梅身上用心了，搞得小伙伴都不高興，堂妹李水仙更是恨恨地說他︰「你就是李思梅的小哈巴狗，她放一個屁都是香的！」
少年挨了罵，也不還嘴，只嘿嘿一笑，心里還無比甜呢。
初懂人事的少年，懷揣著一個美麗的夢想，盼望著自己快快長大，好娶了心愛的姑娘，過一輩子幸福的生活。
十四歲那年春天，一個很明媚的日子，他、玉龍、水仙、思梅、長江等一幫小伙伴，拿了風箏去郊外放風箏。
那一天，思梅帶的風箏最漂亮，是一只五彩繽紛的大鳳凰，是李振祥去進貨時特地給思梅帶回來的。
因為思梅的風箏好，小伙伴幾乎都圍著思梅，要放她的風箏。思梅倒很大方，自己坐在田地上傻笑，看小伙伴們一個一個起勁地玩她的風箏。
那天水仙很不高興，噘著嘴誰也不理，她看不得小伙伴冷落了她，去討好思梅，也傷心思梅竟然比她的大燕子風箏漂亮了那麼多倍。
思梅看出了水仙的不高興，很大方地把自己的風箏跟她換，水仙還真不客氣，當即就用自己的大燕子換了李思梅的彩鳳凰。
也許是太得意忘形了，走的時候，李水仙都舍不得把風箏收下來，結果，被一棵樹絆到了，五彩的鳳凰就高高留在了樹椏上。一看水仙沒風箏了，思梅把已經成為自己的大燕子不給水仙，但水仙堅決不要，她哭著非要那只五彩鳳凰，否則，就不回家！
李玉華是哥，又是領隊，略一思索，決定幫妹妹拿下這只五彩鳳凰。其實，他也是舍不得把思梅的東西留在這荒郊野外。
李玉華幾下就爬上了那株高大的樹，但當正把風箏取下來的時候，一陣風吹來，揚起的土迷了他的眼楮，他一只手摟著樹，一只手拿著風箏，只得用拿風箏的手背去揉眼楮，結果，一不留神，腳下把持不住，一下從樹上直墜而下……
當李玉華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的床前圍滿了人，而在大人的談話中，他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他從樹下掉下來，一下就昏迷了過去，膽小的撒腿就跑，有點心計的趕快回家叫大人，身邊只有思梅守在那兒，哭得眼楮都腫了……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沒有看到李思梅的影子，後來，他才知道，那晚思梅哭得太狠了，沒到家就感冒了，所以他父母不讓她出門。
三叔李振國擠到床邊，對他說︰「佷子，沒事，放心吧，休息幾天就好了！」
李玉華的三叔在李家胡同里，那算是一個人精，平時就愛鑽研一些偏方秘訣什麼的，誰家有了事，他也愛往前湊，一些人有了些事情，也愛去請教他。他說沒事，那就應該沒事吧！
但他沒想到這一次很倒霉，自己還真有事了。
半個月後，他還是一直叫嚷腿疼、腳疼，父母才慌忙把他送進醫院，但已經晚了，耽誤了病情，他腳脖處再也伸不直了，腿也有些變形。
父母懊悔不已，不停地責備自己不相信科學，相信李振國那個野仙，把孩子的前程給耽誤了。李玉華呢，哭得更是傷心，少年不是傷心自己的傷，而是傷心自己的翅膀折了，從此，夢想里那只美麗的白鴿，真的只能是遙遙相望了！
少年的心，知道從此和李思梅就只能是一個美麗的夢了！
雖然是夢，但每每想起小時候，李玉華的心里也總是滿足，因為那個時候，思梅離他是那麼近，那麼近。而現在，只有她閑的時候，或者她煩的時候，她才會想到他，才會來看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就像一眼干涸的井，時時需要來一場猛雨，或者一場暴洪，讓自己得到更多的滋潤，更多的水。
而思梅就是這場雨，或者是一場山洪！
所以，每每思梅來時，李玉華就有說不完的話，連思梅也忍不住笑他︰「怎麼像個老太婆，啥都問，也啥都講，恨不得把人家的吃喝拉撒都要問個底朝天！」
兩人正說著話，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叫︰「大娘！大娘！」
思梅從窗戶望過去，只見是淑蘭雙手捧著一個大盤子站在院子里，盤子里放著炸好的年糕、油條、還有菜角、還有許多碧綠的粽子。
思梅不由「哦」了一聲，有點驚訝地說︰「竟然到端午節了？我都忘了呢！」
說完這話，不由撲哧又笑了，她驀然記起來，小時候，每每到端午節，胡同里家家戶戶都要相互送一些端午食品。有一次，媽讓她去給玉龍家送粽子，剛走出家門，遇到玉華在玩，兩個人一個說菜角好吃，另一個說糖包好吃，結果，你一個，我一個，把個半盤東西吃了個差不多，思梅也沒覺得怎麼了，就端著吃剩的東西送到了玉龍家，把個吳月梅氣得差點揍她。
想起小時候，思梅就忍俊不禁，一回頭，只見玉華也正瞧著他咧著嘴笑呢，心里就知道，這家伙肯定是也想起兩人小時候的什麼調皮事了，立刻覺得不好意思，站起來說︰「不早了，我要走了。」
「急什麼，吃一個再走吧。」話音未落，呂秀英就端著碟子走了進來，碟子里放著剛才淑蘭送的東西。呂秀英一看思梅在，趕快端著東西讓思梅吃，思梅看著那粽子綠瑩瑩的很饞人，就捏起一個，解開了粽葉一邊吃，一邊隨口說︰
「真好吃，是淑蘭嫂子自己包的吧？淑蘭嫂子的手真巧，我可不會包呢！我從來就光會吃！」
「會吃就中，咱淑蘭嫂子手可巧，心也巧，但巧到月亮地了，還不如你這笨笨的好呢！」呂秀英還沒接話，李玉華就重重地說。
「快吃吧，有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胡說些啥！」呂秀英把碟子放在兒子桌上，重重地說了句。
李思梅看了看李玉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呂秀英生什麼氣，也不好問，便趕緊告辭回家。
屋子里，李玉華的眼楮一直追著思梅的身影，不舍得收回來。
一旁看著兒子的呂秀英，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說︰「趕快吃吧，糖包還是熱的，呆會可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