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半夜窗戶嗑嗑響（五）
把小嫂子的上身衣服蓋在小嫂子胸口，又把衣服放在小嫂子那個最羞處，小嫂子平靜地躺在我的腳丫邊，臉色紅的像落山的的夕陽，眼角滲出淚痕。我很想從小嫂子身上爬出稻草窩，可是小嫂子突然平靜得和一潭死水一樣，我忽然感覺到恐怖︰「嫂子，嫂子！」搖著小嫂子雙肩，小嫂子終于用眼楮看著我︰「阿蠻，原來小嫂子在男人面前是一具尸體！」小嫂子心意消沉，我怕小嫂子一氣之下會有意外︰「嫂子，不是啊！剛剛阿蠻心里還砰砰直跳！只因為你是阿蠻的嫂子，阿蠻不敢多想，也不敢奢望，要是阿蠻佔有了你，阿蠻會死的難看！」
小嫂子慘淡一笑︰「阿蠻，你真會說話！」我繼續安慰小嫂子︰「嫂子，阿蠻是敬重你！古人說︰長兄長嫂如父母，你是婉霞的嫂子，也就是阿蠻的嫂子；雖然你不是阿蠻的父母，但是你是阿蠻的長輩，阿蠻不敢摧殘長輩！」小嫂子躺在稻草窩里動了一下，我順勢把小嫂子扶起來︰「嫂子，阿蠻給你穿衣服吧！就算阿蠻彌補自己的過錯！」我偷偷看著小嫂子的臉色，小嫂子忽然一聲冷笑︰「摧殘長輩？什麼是摧殘呀？你和薛婉霞在一起，也是摧殘薛婉霞嗎？阿蠻，嫂子比你小兩歲，世界上哪里有比自己還小的父母？你這樣冠冕堂皇找借口，是討厭小嫂子呢，還是覺得小嫂子不知羞恥？」
「嫂子是可愛的嫂子，阿蠻不討厭，是阿蠻羞恥。」我只想哄著小嫂子把衣服一件一件穿起來，然後不帶走任何遺憾和感傷走出桂花林。小嫂子沒有按著我的意思穿衣服︰「阿蠻，評論一下嫂子呀，看看嫂子這幅身板在男人眼里合不合格！」小嫂子竟然那樣愚蠢，一心想著和邊禾禾那樣接待男人，還擔心自己的身板對男人沒胃口︰「嫂子，如果你不是婉霞的小嫂子，下午在灌木叢的時候，阿蠻不會讓你輕易走出灌木叢！」怕小嫂子不信我說的話︰「阿蠻看著嫂子迷人的程度，其實骨頭都軟了。」
和小嫂子說了大實話，情緒立即飄忽，精神狀態漸漸萎靡。小嫂子觀察著我的臉色，忽然低聲呼喚︰「阿蠻，別揀好听的說呀，小嫂子就喜歡實在！」說著，小嫂子又想把手勾住我的脖子，我腦袋一晃，驚恐地從嫂子身上爬到了稻草洞口，再也沒看小嫂子，只想逃出稻草窩。小嫂子想拉住我，可是我已經站在黑暗的桂花林，小嫂子氣的在稻草窩窩里發出一聲慘叫︰「黃阿蠻，嫂子自己去找邊禾禾！」我用親切的眼光向稻草洞口看了一眼︰「嫂子，天就要亮了，你還是回家照看你的兒子吧！要是你兒子醒了，他會哭著喊你！」
我再也沒有走進稻草窩窩，只把小嫂子一個人留在里面。
模著黑，剛剛走到自家門邊，小嫂子騎著電動摩托又追了過來︰「黃阿蠻，嫂子都這樣了，你就這樣殘忍！」這一會我吃驚不小，小嫂子惘然不顧我媽媽就在屋里睡覺，大聲叫嚷也不怕把我媽媽吵醒。我嚇得連忙擋在小嫂子面前捏著嗓子︰「嫂子，你就饒了阿蠻吧！」小嫂子不理我，只管往我屋里沖︰「你不答應小嫂子，小嫂子就賴在你房間里不走！」我魂飛魄散︰「嫂子，不行啊！阿蠻是和女兒睡在一起的，你一進去，要是把蓮蓮吵醒了，蓮蓮會告訴她媽媽薛婉霞！」蓮蓮現在是我女兒，也就是小嫂子的外甥女。我把小嫂子的外甥蓮蓮搬了出來，沒想到蓮蓮成了我的護身符，小嫂子的影子一陣忙亂，一抽身把摩托燈光對準遠遠的黑漆漆的柏油路。
小嫂子終于離去，我慢慢蹲下來看著門前夜色一片。薛婉霞是個善良的女人，但是薛婉霞卻有個異想天開的小嫂子，竟然想賣身想的神魂顛倒，平時看不出笑意如花的小嫂子心里還窩藏著這樣一個大計劃，只是這個計劃踫上我就會破產，我不敢支持小嫂子大展宏圖，更不敢趨炎附勢幫著小嫂子實現願望。
回到床邊，蓮蓮睡得很熟，閉著眼，豎著睫毛，那樣子一點也沒被驚醒過。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鍋里的稀飯早已涼了。我捧著涼涼的稀飯嚼著蘿卜條問媽媽︰「媽媽，婉霞的四哥薛老四是什麼時候結婚的？」我媽媽告訴我︰「阿蠻，薛老四沒舉行過婚禮。你那年出去的時候，薛老四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姑娘，後來就成了婉霞最小的嫂子。」原來是這樣，我再問媽媽︰「就算帶回來的，也要舉行婚禮啊！你看，小嫂子都生了兒子，不舉行一個結婚儀式，不好吧？」媽媽笑了︰「阿蠻，黃塘村沒舉行過婚禮的年輕夫妻多呀！不都過得好好的？」過了一會兒，媽媽又說︰「婉霞那個小嫂子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喜歡錢，喜歡錢的程度也和別人不一樣，要是薛老四掙不到錢，小嫂子就會和薛老四吵架，一吵架小嫂子就會離家出走，婉霞說小嫂子躲著薛老四離家出走過好幾回。」
我陪著媽媽淡淡一笑︰「媽媽，誰不喜歡錢啊？」媽媽望了我一眼，和平時一樣沒有特別古怪的樣子，我心里放心了，也就是說媽媽沒發覺小嫂子昨夜來過我家。我繼續喝著稀飯啃著蘿卜條，媽媽離開了一會兒，回家的時候四個叔叔和媽媽一路說笑著走了進來。紀叔叔一看見我喝稀飯，他瞪著眼︰「小阿蠻，在外面發財了也不告訴叔叔！」我吃驚地望著紀叔叔︰「哪里啊？」第二個說話的是鐵匠叔叔︰「你媽媽都要我幾個過來幫你選擇新樓房地基，你還裝！」我的眼珠又骨碌骨碌望著鐵匠叔叔︰「叔叔啊，不就是造一層小樓啊！你們家老早就建造了樓房啊！」裁縫叔叔總是怕說不上話︰「那不一樣啊！幾個叔叔家的房子千瘡百孔，說是新房子，不就是幾塊破磚頭啊，連牆縫也沒填滿灰，沒你設計的好啊！你媽媽說你家的房子和縣城的套房是一樣的，三室一廳一衛一廚有做飯的地方還有洗澡的地方，要裝上水龍頭呢！」薛婉霞在家里的時候和媽媽說過要在井里放一個抽水機，把井水抽到廚房和衛生間，其實就這一點小事情，幾個叔叔也可以如法炮制。我笑著和裁縫叔叔說︰「叔叔，這個不花錢啊，不就一兩千塊嘛，也不能證明小阿蠻發財了啊！」輪到篾匠叔叔開口了，篾匠叔叔嘻嘻一笑，淡淡的說︰「是啊，小阿蠻在四個叔叔面前一直裝窮，誰知道突然出手闊綽，根本不在乎，不愧是有錢人的風範哪！」
不就是想造一層樓房，家家都有房子住的，我家到現在才開始籌劃新樓房，富裕的日子和別人比起來相差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我臉上又熱了起來，四個叔叔以為我在外面混得不錯一直隱瞞了自己的身價，卻不知道造新房是薛婉霞的主意，有錢沒錢和我黃阿蠻沒關系。不過，四個叔叔一如既往的作風我已經習慣了，我就算裝一回富翁四個叔叔也還是那樣子，于是我嘻嘻一笑︰「叔叔啊，出發吧！幫著小阿蠻去桂花林邊選一塊好地基！」我一聲令下，四個叔叔到沒有顯得不高興，都喜滋滋朝著桂花林走去。誰知道剛剛走到桂花林邊一塊空曠的草地上，紀叔叔從口袋里掏出一副破舊的撲克望著鐵匠叔叔、裁縫叔叔、篾匠叔叔︰「來呀！今天天氣好，沒下雨，我哥倆四個就在這里玩撲克吧！」說著紀叔叔就在草地上盤起退坐了下來，把撲克丟在草地上。其他三個叔叔于是圍著撲克也和紀叔叔一樣坐了下來，四個人就各伸出一只手抓著地上髒兮兮的撲克牌。我急了︰「叔叔啊，小阿蠻今天請你幾個過來是要你們幫大忙的，你幾個卻在這里玩撲克！」
四個叔叔沒理我，嬉笑著把一局撲克玩完了，我又催︰「起來嘛！」紀叔叔斜起眼看著我︰「好呀，叔叔幫你！你現在就老實告訴叔叔，你在外面做了多大的官！要是你不說實話，你自己選擇地基吧，叔叔沒空！」叔叔只會把有本事的人和官聯系在一起，我望著紀叔叔︰「紀叔叔，小阿蠻不是做官的料，沒做官。」鐵匠叔叔接著問我︰「沒做官？那你急著造新樓房干嘛，時間有的是啊！」沒見過這樣的四個叔叔，每替我做一件事情老是要講條件或者刨根問底，我只好如實說︰「叔叔，是這樣的，小阿蠻被‘海貨捕撈公司’聘為小經理，明年開春小阿蠻要帶著婉霞去古秦淮做漁民。小阿蠻走了，怕媽媽住的那個瓦屋不安全，所以準備在年底這點時間里抓緊把房子建起來，請四個叔叔幫幫小阿蠻。」
紀叔叔拿著撲克看著我︰「做經理了？」我點點頭，紀叔叔把撲克一丟︰「早說呀！經理家里造房子，我紀三卵還不幫忙哪！」紀叔叔迅速丟下手里的撲克，其余三個叔叔也丟下了手里的撲克，一起跟著紀叔叔查看桂花林邊的地皮。紀叔叔鐵匠叔叔、裁縫叔叔、篾匠叔叔繞著桂花林邊轉了一圈，也沒和我說那一塊地皮好，又盤起退坐在草地上抓起了撲克！我看著四個叔叔，心里煩透了︰「叔叔，你幾個還沒給小阿蠻指點哪！」紀叔叔一邊抓著草地上的撲克一邊說︰「房子的坐落是︰面南背北，大門忌對東青龍西白虎，房子後面有高山高坡做靠山為佳，門前視野通亮開闊，符合這幾個條件就可以了，——四個叔叔現在忙呢！你自己選，選好了叔叔來過去察看！」
四個叔叔真麻煩，根本不把我當回事！我媽媽用拎著劃線的白石灰袋子來到桂花林邊時，紀叔叔才慌忙放下了手里的撲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