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要嫁給老和尚的女人（十一）
好不容易扛著邊禾禾走到了山下，放下了邊禾禾。
邊禾禾心里非常委屈︰「阿蠻，就這樣放過小柴刀嗎？」我心里非常羞愧，有一萬個不好意思︰「禾禾，對不起，是阿蠻沒保護好你！」邊禾禾話語苦苦的︰「禾禾在你心里是個無所謂的人，你沒義務保護禾禾。」
我心里不樂觀︰「禾禾，不是啊，阿蠻是想替你出口氣，可是糟蹋你的是小柴刀。」邊禾禾哭了︰「就算是小柴刀，你也要替禾禾當面指責他幾句呀，就這樣讓禾禾吃啞巴虧嗎？」我簡直崩潰︰「禾禾，你真想要阿蠻和小柴刀打一架嗎？」邊禾禾毫不客氣︰「想呀！禾禾巴不得打死他！」我忽然發出豪言壯語︰「好！你在這里等著，阿蠻去廟里！」邊禾禾激動地推我︰「嗯，禾禾在山下等你！」
邊禾禾恨意深切，我不和小柴刀面對面較量一下，邊禾禾心里就不舒服。可我爬上石級的時候才知道去見小柴刀我心里多麼艱難。
為了賭一口氣，我終于又爬上了山廟。
我是來替邊禾禾出一口怨氣的，是來用武力懲罰小柴刀的，看見了眼前的景象我又不想走近小柴刀。此時，夢覺大師正坐在門檻上手持木魚面對小柴刀誦經背誦佛號，小柴刀在昏暗的微光下雙手提拳和夢覺大師對峙。一個誦經念佛，一個面露煞氣，我一翻身悄悄地走了下去。邊禾禾看見我這樣快就下來了，她幽幽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替禾禾出頭！」我連忙哄邊禾禾︰「不是啊，廟里的菩薩在發威，阿蠻害怕！」
「哄禾禾呀？」
不是哄邊禾禾，我忽然清醒過來，我黃阿蠻沒理由在這座山里里折騰，這里是黃塘村人心目中的聖地，我不能在這里出丑，更不能再把這里當做恩怨戰場，如果我和小柴刀把這座山廟鬧得沸沸揚揚，山廟里那些泥菩薩不會發威，黃塘村那些喜歡這座山廟的人一定會發怒。雖然山廟里的菩薩都是泥巴做的，根本不會有真的菩薩，也不會有真的如來真佛，可是黃塘村的大人小孩老人都喜歡這塊地方，都認為這塊地方純潔如玉。黃塘村小人出生了，家里人會來這里燒一炷香許一個願；黃塘村老人過世了，就會來這里邀請夢覺大師去超度亡靈；年輕人在外面經營不善，也會來這里祈禱祝願。
也就是說，黃塘村的人得意與失敗生與死都和這座廟有關系。
我拉著邊禾禾就走︰「禾禾，阿蠻陪你去稻草窩！」又是一個未眠之夜，我心神已經極度疲倦困乏。此時就算邊禾禾心里有一千個不願意，我也由不得她。邊禾禾不敢在山廟里呆下去，又害怕這野外空曠的夜色，她只有跟著我去了那片桂花林。
桂花林里的這個稻草窩本來就是邊禾禾自己動手做的，所以沒去處的時候，邊禾禾來到這里她沒露出一丁點委屈，反而特別喜歡這里。不是我厭倦邊禾禾，也不是我想驅逐邊禾禾，我沒有理由天天陪著邊禾禾在稻草窩里躲躲閃閃像賊一樣過一輩子，一進稻草窩沒等邊禾禾情緒穩定我露出極端艱難的樣子︰「禾禾，阿蠻明天給你買火車票吧！」
邊禾禾眼眶露出一滴淚水︰「嗯。」
邊禾禾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我連忙說︰「不願意嗎？」邊禾禾搖搖頭︰「願意！禾禾本就不該來打擾你！」看著邊禾禾我心里也難過︰「別那樣說，都是黃阿蠻對不起你。」
邊禾禾一直說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卻一直沒敢從心里承認，我確實對不起邊禾禾。可是邊禾禾心里還存在幻想，總以為我知道了孩子就是我黃阿蠻的。
邊禾禾坐在稻草上，忽然露出笑臉︰「阿蠻，禾禾明天就要走了，你開心一點，好嗎？」我開心不起來︰「禾禾，阿蠻真的對不住你！」邊禾禾望著我，雙手捧著我的臉︰「說了多少遍呀？別說了！今晚是你和禾禾最後一個晚上呢！」我一把抱住邊禾禾︰「嗯，不說了！」我熱烈地在邊禾禾臉上親了一下︰「禾禾，你走了，會把怨恨留在這里嗎？」邊禾禾在我耳邊輕語︰「阿蠻，你就當做禾禾沒有怨恨，禾禾只想把好的一面留在這里。」我鼻孔里吸進一口氣︰「嗯，阿蠻會記住禾禾的年輕漂亮，還有善良！」
「阿——蠻！」
剛剛邊禾禾還要我開心一點，這會兒把附在我耳邊輕輕地哭了︰「阿蠻，禾禾善良嗎？」
「嗯，禾禾善良美麗！」
「阿——蠻！」邊禾禾在我肩上哭的嗚嗚響︰「你說禾禾以後咋辦呀！」我忽然一驚︰「禾禾！」邊禾禾終于又說︰「阿蠻，禾禾肚子里的孩子呀！」我急躁起來︰「禾禾！」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會叫著邊禾禾的名字。邊禾禾忽然抬起眼︰「阿蠻，你和薛婉霞還沒孩子，離了吧，娶禾禾吧！」我吃驚地望著邊禾禾說不出話。邊禾禾看見我把眼楮瞪的大大的︰「阿蠻，禾禾肚子里有孩子呀！禾禾比薛婉霞年輕，禾禾比薛婉霞漂亮呀！」邊禾禾犯傻，我也傻了。沒想到邊禾禾會要我和薛婉霞離婚，我感覺不可思議︰「禾禾，不能啊！阿蠻也想過娶你，可是生活就是這樣的，明明你愛阿蠻，阿蠻也喜歡你，可就是無法走到一起啊！」邊禾禾望著我︰「阿蠻，你沒往前走啊，你再走一步禾禾就能嫁給你呀！」
「禾禾！」
「阿蠻，你剛剛還說禾禾善良，你就把善良的禾禾娶了吧！」
邊禾禾淚眼滂沱，我手腳無措，又把手指放在邊禾禾眼眶里。邊禾禾是善良的，確實善良，可是我媳婦薛婉霞也善良，我不能在拋起一個善良的女人又重新選擇另一個善良的女人，那我黃阿蠻就不善良了。
「禾禾，就讓阿蠻想著你吧！」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邊禾禾。
「禾禾不要你想著，禾禾只想嫁給你。」
邊禾禾真要命，我和薛婉霞都這樣了，她還說那句話，我摟著邊禾禾，我只能用我的溫存讓邊禾禾理解我︰「禾禾，你回家找個人嫁了吧！阿蠻真的對不住你！」邊禾禾不想听到我的歉意︰「娶禾禾吧！你娶了禾禾，心里就不會愧疚！」邊禾禾寸步緊逼，我一時糊涂︰「禾禾，阿蠻和婉霞已經是名符其實的夫妻啊！」邊禾禾沒有理會我的感受︰「阿蠻，可你也說過我是你的新娘呀！」我一時臉熱，不知如何回答邊禾禾。
邊禾禾死心塌地想跟著我，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邊禾禾肚子里確實有了孩子，如果邊禾禾肚子里沒孩子，邊禾禾就會把我忘了。因為我在邊禾禾那些男人之中並不出色，而且還算拙劣平庸的一個，沒房沒錢沒車更沒有風光的理想和事業。
我忽然鎮定下來︰「禾禾，阿蠻心智迷茫。」我摟緊邊禾禾︰「原諒阿蠻，好嗎？阿蠻明天一早就給你買車票，要是你還會想著阿蠻，隔一段時間你就來看看阿蠻，要是你以後方便的話，阿蠻就去西南看看你。」我這樣說只想讓邊禾禾明天一走了事。倒不是我不想邊禾禾，問題是現在，或者這輩子已經不可能了，當然不會對邊禾禾說下輩子做夫妻的，因為人的本身就沒有下輩子，說那樣的話就是欺騙邊禾禾。
不過，我已經在欺騙邊禾禾。因為邊禾禾走了以後，並不期望邊禾禾來看我，說句心里話，要我去西南那麼遠的地方看望邊禾禾，幾乎也不可能。
邊禾禾徹底失望了，她閉著眼楮︰「阿蠻，明天買車票吧！盡量早點！」
邊禾禾終于同意離開，我連忙問︰「禾禾，你有東西要準備嗎？」邊禾禾人就閉著眼︰「禾禾沒東西要準備，禾禾就一個身子，沒東西，也不需要東西。」我在邊禾禾臉頰上親了一下︰「禾禾，你坐一會兒，阿蠻出去打個電話！」邊禾禾吃驚地睜開眼︰「阿蠻，你這時候還有電話要打嗎？」沒有回答邊禾禾，我爬出了稻草窩，躲到里稻草窩很遠的地方掏出了手機。
邊禾禾就要走了，我忽然想彌補邊禾禾，于是我突發奇想，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曾經說過要給我很多錢，他就是遠洋集團的副總裁︰黃阿郎！
此時，我躲在黑漆漆的桂花林從手機里翻到了黃阿郎的電話，我一時心頭發熱，卻忘記了這是什麼時間，沒想過這個時間是別人最不願意听電話的時間。沒想到電話終于撥通了，黃阿郎還接了電話︰「哥，是你嗎？」我輕輕回答黃阿郎︰「嗯，是我！」黃阿郎不像在睡覺，他問我有什麼事情，我老實說想要一點錢。黃阿郎沒問我要錢干什麼就答應了，只不過他說不在黃塘市，他已經回古秦淮了。我心意闌珊︰「阿郎，那就算了！」黃阿郎在電話里問我︰「哥，急用吧？阿郎給阿九打電話，叫他明天早上給你送一筆！」
黃阿郎爽快地答應了給我錢的時候，我又吞吞吐吐︰「阿郎，也不急用，等你回來吧！」黃阿郎詫異地說了一聲「哥，你深更半夜打電話給阿郎，你的事情是急迫的，要不阿郎現在就給阿九打電話，要他把錢送到你家里？」我連忙回絕黃阿郎︰「阿郎，哥不急！就是夜里睡不著，想起你，就給你打了電話。」黃阿郎在電話那邊停了一會兒︰「是這樣啊，過幾天阿郎回來就去找你！」黃阿郎在我面前顯得非常慷慨，我卻滿懷失意，想在分別之際給邊禾禾一點錢，只可惜黃阿郎爽快地答應了借錢給我，我又沒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