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二十五幕領導（2）
我媽……溫馨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可是忽然她心里懷疑起來，那是自己的母親嗎？記憶中，父親和母親的臉龐竟然都那麼模糊，不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父母的印象是否也都是模糊的呢？想是這樣想，她還是說道，我媽叫龍小英。
哦，那不是。
阿姨，你遇見的那人叫沈紅妹是嗎？溫馨問，心想說不定那人真是自己的母親呢。
是啊。婦人嘆了口氣道，隨即做了個讓大家坐下的姿勢，她自己也在溫馨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然後繼續說道，要講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誰，也許就是她了。
溫馨左看看右看看，華生和郭寶生們都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客廳里很安靜，只听見外面風吹樹葉呼啦啦的響聲。
嗨，講這些做什麼？大家吃東西啊。婦人見自己的話造成了冷場，趕緊改變話題，拿起桌上的香蕉分給幾個孩子。
不用了，阿姨，等會兒我們要打籃球呢。溫馨說。
吃點水果再打嘛，午飯到現在這麼長時間了，肚子早餓了。
吃吧，吃吧，跟阿姨不用客氣的。華生笑道，他和蒜頭經常到郭寶生家來，婦人跟他們已經很熟了。每次他們來，婦人都把家里能吃的東西全拿出來招待他們，臨走，還要往他們手里塞個隻果或水蜜桃什麼的，讓他們拿著在路上吃。
溫馨平時除了一日三餐，很少吃其它東西，所以她把婦人給的香蕉又放回桌上的水果籃里了。
妹佬，吃嘛，怎麼又放回來了？
對啊，你是我們的領導，你不吃，我們都不敢吃的。華生笑道。
領導？
阿姨，您別听他亂講。溫馨急道。
婦人望望華生他們三個，又望望溫馨，笑道︰我明白了，妹佬，領導就領導，他們三個早該有人好好領導領導了。
婦人年輕時跟丈夫一起打天下，兩人從擺地攤做起，到如今擁有一個商業城，智慧跟能力非同一般，丈夫從不敢小覷她，商業方面的許多事情都要跟她商量後才做決定，可以說，她不是領導卻勝似領導。然而，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婦人的這種個性既成就了她，也毀了她，丈夫因為她的這種個性既依賴她又疏遠她，以致後來才發生了那件令她傷痛欲絕的事。現在，商業城的事情她都很少過問了，除了每個星期定期去查一次帳，其它時間她都在做炒房生意。因了那件事，她的個性發生了很大變化，從前高傲、要強的心性收斂了許多，特別在晚輩面前，她變得越來越慈祥了。在外人跟前，特別是在做生意時，她也不像年輕時那樣斤斤計較，而是大而化之，只要總體上能賺錢，小錢都不計較。華生很欣賞她，覺得她將親和力和威信力結合得恰倒好處，既沒有女強人的咄咄逼人之勢，又不像普通家庭主婦那樣拖泥帶水。在華生看來，作為女人，她惟一的遺憾就是長相實在太普通了。
好，我听阿姨的話。溫馨笑道。
啊，你要一直做我們的領導嗎？蒜頭瞪眼道。
不行嗎？溫馨揚揚頭，反問道。
行行行，只是，以後周洪福……
蒜頭！華生叫道。
周洪福怎麼啦？溫馨好奇道。
郭寶生偷偷望著華生和蒜頭笑。華生端起紙杯喝水。蒜頭則抓耳撓腮東張西望。
妹佬，他們肯定做了虧心事，寶生，你沒有參與其中吧？婦人笑道。
沒，我可沒。郭寶生趕緊答道。
好，沒有就好。你們聊吧，我做飯去了。
阿姨，你好偏心哦。華生沖著婦人的背影叫道。
呵呵，做了壞事就應該接受懲罰，你還是好好檢討一下，主動向你們的領導交代吧。婦人回頭道。
算了，本姑娘今天不追究你們的事情了，打球去吧。溫馨從沙發上站起來，宣布道。
真的，大姐，你真的不追究了？蒜頭一臉驚喜狀。
你听錯了，是今天不追究。
一到球場，溫馨立即活躍起來，一舉手、一投足都勾人魂魄，籃球在她手中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前後左右上上下下始終不離手，像在表演雜技，又像在跳舞。華生看得目瞪口呆。只是，溫馨這次投籃的效果明顯不如上次，上場十幾分鐘了，還沒投中一次。華生好納悶，他叫道︰大姐，你今天怎麼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溫馨笑道︰沒怎麼，這就是我的風格。
你的風格？
對，我的風格。
你的風格是怎麼樣的？
我的風格就是心情好時百投百中，心情不好時一個也不中。
那就是說你今天心情不好咯？為什麼啊？誰得罪你了嗎，大姐？蒜頭笑道。
溫馨停下來，將籃球抱在胸前，反問道︰你說呢？
哈哈，我不曉得。趁溫馨不注意，蒜頭一把將球搶了過去。
她也許猜到我們的作業有問題了。華生暗暗想道。
接下來，溫馨總是把球傳給郭寶生，告訴他怎麼搶球怎麼瞄準怎麼投籃等等，手把手地教他，對華生和蒜頭看都不看一眼。華生意見很大，酸溜溜地道︰喂，大姐，你為什麼不理我和蒜頭？
溫馨反問道︰你說呢？
我不曉得。
那好，我問你，周洪福的事是怎麼回事？講實話，別把我當傻瓜。
秘密被人揭穿，華生有點不好意思，他模模後腦勺，嘿嘿嘿地笑道︰不就是叫他做了下作業嘛，我又不是白叫他做的，我有付錢的。
付錢？你還付錢呢？你付錢叫人幫你做作業，你可真夠有錢的。
大姐，我們找他做是有原因的。蒜頭答道。
什麼原因？
這個……
溫馨說︰不管什麼原因，你們都太過分了，周洪福尤其不可原諒，他還是學習委員呢，怎麼能帶頭作弊？
華生說︰這事跟他沒關系，是我叫他做的。
我們嚇唬他，他就答應了。蒜頭笑道。
周洪福也不是因為怕你們才幫你們做的吧？郭寶生說。
那他是為什麼？為了錢？溫馨問。
可以這樣子講。
他家那麼窮？
嗯，可以這樣子講。
接下來，華生他們給溫馨講起了周洪福家的故事。
第二十六幕留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