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果 1.第三章 劫案背後

作者 ︰ 鵲踏枝

第1節第三章劫案背後

第三章劫案背後

第一節

高原在家看了三天的書,這天晚飯時母親喊他吃飯。綠色小說他剛下樓梯就撞見了高宏遠進屋,他低聲說了句「爸回來了」高宏遠看了一眼高原沒說話。母親于華從廚房走了出來說︰「你回來了,兒子跟你說話呢。」高宏遠道︰「听到了。他又在家閑待了一天是不是?」高宏遠邊說邊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看到桌上的飯菜很豐盛向于華道︰「又是你親自下廚了,我都說了我回來不用特殊對待,讓小保姆隨便做做就行了」說完他又喊保姆過來大家一起吃飯。于華笑笑︰「你輕易不回來吃晚飯,當然要做好一點了我特意提前下了班。」說著她坐在了高宏遠的身邊,高原坐在了母親的身邊,保姆小張也坐了下來。高宏遠看了一圈沒發現靈靈便問于華︰「靈靈呢?」于華夾了一塊魚肉放到了高宏遠的碗里說︰「靈靈剛才來電話了說她們幼兒園有個孩子的家長要晚來接孩子,她在等那個家長。」高宏遠眉頭一皺︰「這丫頭就愛當這孩子王,我給她換工作她就是不干,真是沒辦法。」高原听見父親說這話就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工作不是為人們服務呢!」聲音雖小但還是被高宏遠听到了。高宏遠啪的一聲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厲聲道︰「你沒資格說這話,你都塊三十了為什麼不出去為人民服務?……」高宏遠還想說什麼卻被于華攔了下來︰「這怎麼一回家就跟兒子吵架,小原快向你爸爸道歉。」高原把碗一放站了起來沒有吱聲走到門口穿上大衣出去了。高宏遠見兒子沒道歉反而走了,更生氣了大聲喊道︰「出去就別回來!」于華急說︰「怎麼能不讓回來,一會你爸氣消了你就回來吧。」高原沒有回答已經走出了屋。

于華轉過頭來勸自己的丈夫說︰「小原也不是生來就這樣,這都是讓孟昊那丫頭給鬧的。你也是,當初你就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如果你不反對的話現在小原已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就不能這樣閑在家里了。」高宏遠坐到了沙發上語氣緩了下來︰「當初那會要不是孟昊的父親帶頭上訪鬧事,我能不同意他們交往嗎,那陣子正是我最關鍵的時候,為了這,我和你一起去她家,道理我們講了很多,可她父親就是不罷手,最後我都跟她父親說出了‘我們快是一家人了,你個人的利益我完全可以保證的話’她父親都不干,你說還讓我以後怎麼跟她父親相處?那時老省長已經下了死令要保證全市的穩定,如果不是孟昊的父親後來病了,我恐怕還當不穩這個市委書記呢!」于華道︰「你說得也是啊,可不知為什麼孟昊先提出了分手,還是他們沒緣分啊!只是小原這孩子就是想不通。」高宏遠沒接茬點了一支煙。這時小保姆已經把飯菜收拾下去了,她知道今天的晚餐只能到此為止了。于華又說道︰「我到現在還是很佩服孟昊的父親,為了工友的利益一頂到頭,不計個人的得失,是一個好人啊!可惜結果不好突然病了。他到我們醫院搶救的時候我在場,他那雙緊閉的眼楮我到現在也忘不了,他要是早發現病情的話也不會那麼快的去世。」高宏遠還是沒說話。于華突然問道︰「宏遠他們家那來的那麼多的錢搶救呢?」高宏遠吸了一口煙回答道︰「听說是幾個工友湊的錢。」說完他看了看表已經七點多了便急忙走到門口說︰「我還有個會,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于華送到了院門口看到車已等在那了,她一直看到高宏遠上了車才進了屋,坐在了沙發上發起了呆。

第二節

高原漫無目地的在大街上溜達,雪後的街道顯得很冷清,每一個行人都匆忙地從他身邊閃過,只有陣陣的冷風在不停地和他打著招呼。高原感覺身上有些冷,他從大道上走進了一條胡同里,果然這小路上的風沒那麼大了,可此刻他的心里仍然泛著涼意。這樣的感受是來自他的父親。小時候狂熱地崇拜父親的那種情懷已逐漸地冷卻下來,尤其是父親對他婚姻的阻攔,而這種阻攔又是父親出于自私的目地,這更加使他對父親的感情降到了冰點。他感覺父親好像總是帶著一幅面具,即使在親人面前這幅面具他也不願拿下來,而自己總是很不小心地踫掉了父親的面具,更可怕的是面具後面的臉也讓自己看不清了。

高原不願在想他的父親了,抬起頭望向了天空,雪夜的天空是那麼地空曠深遠,星星是看不到了,月兒也只露出了一角,似乎也怕這寒冷的冬天把大半個身子都裹了起來。高原心想這真是人月兩不圓啊!他又想起了孟昊,不知她下班沒,路好不好走,今天沒有她的節目,在電視上也看不到她了。高原心中一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高原的腳步慢了許多,可他沒走幾步又听到了一聲很重的嘆氣聲。「奇怪!這是誰發出的?」高原停住了腳步,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在前方一個牆角下站著一個人,那人沒發現高原,低著頭,手里攥著一份報紙,身上的衣服很單薄,不時地來回踱著步,腳下已是一片鞋印了。高原看出這是一位農民工,不知他在這大冷的天里遇到了什麼困難,高原走向了他。那個人還沒有發現高原似乎在考慮一個很難決斷的事情。高原走近了他,那人猛地一抬頭驚恐地問︰「你干什麼?」高原心想可能是他思想太集中了,自己嚇著他了便微笑道︰「我不干什麼,只是看見你穿得這樣少,站在雪地上唉聲嘆氣,一定遇到了難事,我能幫你嗎?」那個人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高原,發現面前站著的這個年輕人斯斯文文的,眼楮上還帶著一幅眼鏡不像個壞人開口說︰「小伙子你幫不了我,早點回家吧。」高原借著路燈仔細地看了看那人,發現這個人頭發凌亂,滿臉的皺紋非常深,眼楮里含著淚,手里的報紙被他攥得似乎要出了水,手背上的筋條條突起,這肯定是一雙飽經生活滄桑的手啊!高原心中發著感慨。那位農民工已向前走了一段路,高原急緊走幾步,追了上去說︰「你不妨說說有什麼困難我也許能幫你。」農民工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高原,他從高原的眼楮里看到了友善與同情,這是他在這座城市里久違了的眼神,感激之情涌上心頭。高原看出了他的異樣說︰「這樣吧,我沒有吃飯你也沒吃吧,我們到前面吃碗面條添飽肚子再說。」高原伸出手拉住了農民工的手往前走去,農民工只感到從被拉住的手上傳來了一股暖流直通到心里。他感動地語音發顫說︰「這……這怎麼好意思呢!」但他想自己確實沒有吃飯隨即跟著高原走去。

前方不遠處正有一個小飯店,兩人走了進去。因為已過了飯口時間店里面的客人不多。高原要了兩碗面和那位農民工坐了下來,不大一會熱氣騰騰的面條擺在了桌子上。農民工沒有說話,端起了一碗聲音很響地吃了起來,看樣子他已餓了很長時間了。高原把眼鏡摘了下來擦了擦鏡片,等他再戴上時,農民工的那碗面已經吃完了。高原見他似乎沒有吃飽,把自己的那碗挪了過去。高原見他吃的香,自己又要了一碗。

兩人同時吃完了,高原問了聲「吃飽沒?」農民工點點頭。高原說︰「那說一說你遇到什麼困難了。」農民工把碗摞到了一起說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幫我?」這句話問得高原有些茫然,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幫忙,也許就是為了那聲與他同樣的嘆息。高原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許幫不上你,但我想你能把心里話說出來或許心里會好些。」農民工看了一會高原︰「好吧,我們出去說吧。」

他們又到了雪地上,此時街上的人已經不多了,夜更靜了。農民工開口道︰「我姓徐,是來你們城里打工的農民,我手里的報紙上有條新聞你先看看。」說著老徐向高原遞過去了那張他攥得很緊的報紙。高原接過去了一眼就看到了一條醒目的新聞「我市警方迅速偵破連續劫案」高原大致看了看,說的是前兩晚高原從電視上看到的案子。高原放下報紙問︰「這起案子全市都知道了,難道你和這事有關?」問完高原向後推了兩步。老徐看出了高原的意思說道︰「你放心我不是壞人,其實報紙上說的那個劫犯也不是壞人,他是被逼的呀!」

「被逼的?那也不能犯罪呀!」高原大聲地說著。

老徐道︰「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農民,我和他是同村,他叫老四,我們干了一年的活可一分錢都沒拿到手,他家的孩子已經輟學一年了,他老婆也等錢看病,唉!他也是犯混了,出事前我勸了他一整天,可他最後還是沒听我的。高原听著皺起了眉頭問道︰「那你們怎麼不向有關部門反映情況呢?」老徐道︰「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像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沒人管啊!」听到這高原的心一沉,前兩天他還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父親說很重視農民工被欠薪的問題並下決心解決這個問題不欠農民工一分錢。可現實中問題就是這麼解決的嗎?一種負罪感爬上了心頭。

高原溫和地說︰「再難也不能犯罪啊!他這麼做即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是不是?」老徐眼含著淚道︰「是啊,老四真不該走這條路啊!」高原又問︰「那你們是在什麼地方干的活?」老徐道︰「是泰安路二十九號一座已經建了幾年的樓。」高原繼續問︰「那我看你剛才在路燈下是在決定什麼事吧?」老徐道︰「公安局已經找過我了,我也如實說明了情況,可我想再看老四最後一眼,又不敢向公安局是同志說所以在這來回地走。」高原道︰「我回去幫你問問吧,你留個電話。」老徐道︰「我沒電話,我們有事都往村長家打,我給你村長家的電話吧,我想好了老四不看了,我回家去了幫忙照顧老四的家里人。」高原掏出筆記下了這個電話號,他又把自己的電話號寫在老徐的報紙上說道︰「你有事找我就打這個電話號吧。」老徐看了看很小心地揣在了懷里,感激地看了高原一眼,沒說話轉身消失在夜色中。高原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里那些高樓大廈都是他們的雙手建起來的,可他們在這個城市里卻過著最低的生活,某些人的眼中他們是最低的階層,就連應得的勞動報酬都得不到。想到這高原的心里不禁有氣,狠狠地踢了前面的雪堆一腳,飛起的雪綃,被風一吹又打在了高原的臉上。高原晃了晃頭,這時電話響了是母親叫他回家吃飯,高原只好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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