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紅狐傳第一章（3）
一日，台北某街道。在一條僻靜小巷子里，拐過一道十字路口，便也是穿進一條窄窄小巷，白雲底下有一個可以容納百十余人就餐的二層樓地方。霓虹燈，注定這個時候沒有任何優勢。所以很少有人留意它們入夜才打亮出來的醒目招牌。就餐的人完全是憑著記憶找尋那熟悉的紅磚藍瓦，門楣上的烏木匾牌，白色窗雕四周的椰子樹綠色的長羽拖曳在草地上，夕陽的余輝把幾扇擦洗干淨垂掛著雲紗的落地窗映照得惹人格外想今晚醉上一回。只因里面鬧吵吵的，兩個銀鬢白發老兵，隨便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這應該是好長一段日子，不曾在一起聚了。
其中有個大陸老家浙江寧波口音老兵，最先開始打趣說︰「這個世界什麼都會看厭，獨有美女是百看不厭的。你又不是美女，我來看你做什麼？」另一老兵看上去年歲較大，身材魁偉，滿臉嚴肅的神情。這會子終于咧嘴笑了起來，看上去這時就跟個流露童貞的孩子似的。但他的動作卻是軍人特有力度的干脆老練，邊坐邊老習慣地伸過手來朝他肩上拍了一拍，然後用過早走了腔調那一口湖南衡州話接口道︰「這話說的也是，不過說掉了兩個字︰‘衡州’。你不看我也不打緊，不來不怪。衡州女子沒的比，別地方沒法比，想爭寵也沒有用。看跟老頭子打仗打了那麼多地方，美女成堆的地方也不止十個八個，反正還沒有見過哪里的會比衡州街上的妹子，長的好看呢。」
那個寧波口音單身老兵感嘆道︰「娘希匹的，那個陳二麻子的台詞還記得麼？長是長了點，難得讓人記住。那可是真正有種的經典！當初就該從那里找一車皮美女，養養眼呢。」對方朝他猛瞪一眼，皺皺眉頭道︰「他女乃女乃的，小崽子你怨罵誰呢？養眼養眼，眼里就只有美女麼。一說到美女，你就兩眼開花，恨不得天底下美女都是你的。沒有女人你活不成還是怎的？來喝酒就喝酒。別的，你好好等下輩子再說。」單身老兵︰「急什麼，還不到喝酒。你呢就只說我，你眼里要沒見過美女，那你怎麼就一直記得衡州街上的妹子長的好看？說不定鄉下峒里的，更水色好哩。」說著，兩個當年上下級別相差懸殊的老兵早不分彼此，他們好容易這里在南街碼頭邊特意找的一家衡州人開的湖南館子，眼下只須把杯子一端，準喝個面紅耳赤，爛醉如泥，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