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二章自殘者
德銘陽光,如同它的名字,像陽光一樣在全市都是受人注目的。這里集結著本市最昂貴的服飾品牌店,每個店位的租價位可想而知,不是非富則貴之人怕也租賃不起。而它的整個頂層被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租掉了,再富的人再顯貴身份的人都沒能競爭下它。什麼原因沒人知道,也沒人去探究。
金澤的窩和他的診所就在這里,德銘陽光的頂層。
他的診所生意並不見好,唯一的好處是它24小時營業,這對于當下的很多人,比如好斗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是個好地方。
推開玻璃門,金澤輕聲踱進去,只需一眼,他便看全了整個診所大廳。值班的是新近招聘來的一個剛從衛校畢業的男孩兒,20歲的年齡,有一張油得可以冒水的嘴。金澤並不太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他就只叫過他一次,小張!對于他來說,這都不是他關心的,他只需要一個替他值班的人類而已。從那個拿跑自己銀行卡的小mm走後,他就不想招女人了,可是,若說在這個冷冰冰的世界里,沒個女人似乎又顯得更加清冷。他看了看那個埋首在電腦前的男孩,悄悄的想,或許明天可以再招個女人。
踱到電腦前,金澤敲敲桌面,發著輕脆的聲音︰「沒生意麼?」
小張揉揉發酸的眼楮,抬頭看向金澤整個人像被嚇了一跳般跳起來︰「報告老板,沒生意!」嘴里說著,身子慢慢地移動,想擋去他的電腦在自己老板面前呈現。
金澤有些好笑,他就是不看電腦屏幕,也知道這小p孩正在光顧某個網站。年輕氣盛,這純粹屬于正常。金澤正想說點什麼時,他的耳朵傳來輕輕淺淺的腳步聲,順手模了下鼻翼︰「有病人上來了,準備下吧!」
小張有點錯愕,四下張望了眼,門外也沒傳來腳步聲,怎麼老板就知道有病人來了?呆了幾秒,他還是非快地反應過來,跑去衣架處把白大褂穿上,扣上扣子,整理著面容。
不過是幾分鐘,玻璃門再次被推開,一個低垂著頭的女孩慢慢走了進來。一席紅色衣飾,腳步顯得很沉重,右手緊緊扶著搭拉下來的左手。
小張忙奔過去,扶住了她︰「怎樣了?哪里不舒服?」
金澤又想笑了,哪里不舒服?明明就是那人的左手月兌臼了,這還用問麼?咪著眼他就那樣抱著手看著自己的新病人,他能清晰地听到發自那人身上的砰砰的心跳聲,還有血液在血管里輕快流淌的聲音,年輕而充滿誘惑力。
「我的手……」
那人微啟著唇,聲音顫顫的,卻很好听,有種沙啞的磁性。小張愣愣地看看,又回頭看看面無表情的老板,當下咳了下︰「先填下表掛個號。」然後丟下那人兀自跑到櫃台前,翻找著紙筆。
來人終于抬起了頭,一雙幽亮的眼楮上長長的眸子卷著,似明月般勾著一汪清潭。抿起的唇泛著蒼白的紫色,有瑩瑩的光在上面鋪灑,這是個漂亮的男孩。金澤扯出個微笑,慢慢向他走去。
男孩身子明顯抖動了下,右手指死死地捏著左手,似在防備,楚楚可憐的模樣,若不是個男孩,還真叫人疼惜。金澤來到他身前,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握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拎,突然的疼痛令男孩大叫出聲。金澤拍拍他︰「好了,你活動下。」小張和男孩同時抬頭看向他,眼里有不明。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勾住了金澤的鼻子,他閉上眼輕輕地深呼吸,隨後一雙精亮的眼盯在男孩的腿上︰「你的小腿也受傷了!」這是肯定句。
男孩忙退縮著,嘴里不住的說︰「沒,沒有的事。」說出來的話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金澤蹲,撩起他的褲腿,看著那雪白的小腿上殷殷的血紅。沒人看到金澤努力克制的表情,那緊咬的牙綁使得他的臉有些扭曲,處子血的味道令他有些昏亂︰「小張,拿藥棉和消毒液來。」
擦拭著那不深卻大片的劃痕,金澤淡淡地搖頭︰「那會是幾樓?應該不算高吧?只是月兌臼了手和擦傷了小腿。」男孩驚呼︰「你怎麼知道?」
處理完的金澤站起身,那足足高了男孩一個頭的身子如尊大佛般威壓著男孩,令他有慢慢後退的沖動。
金澤攤攤手︰「我是醫生,很容易判斷的,這沒什麼。但是我本人不贊同這樣的行為,自殘,這可不是好主意!」說完他踱到休息區旁的櫃子前,倒了杯自來水又走到男孩身前遞給他︰「小張給他打下結算單!」
這就完了?小張咧著嘴,明顯一副夸張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很敬業地在機子敲了敲︰「掛號,問診及醫藥費共計一百二十大元!」
「啊!這麼貴?」男孩張著嘴,沒有想到這價錢貴成這樣。小張翻著白眼︰「你當這是那些垃圾醫院麼?咱這可是高級私人診所,听明白沒,是高級、私人,診所!」他故意一字一頓地將高級與私人念成重音。
「我,我沒,沒那麼多錢!」
「沒錢來看什麼病?病都看好了當然要付錢!好吧,你可以叫人來幫你付錢,咱這24小時營業,陪著你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