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五章停尸房里的餐廳
微暗的天空中，點點星光稀薄地散落，一輪月牙兒在天際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滑翔。清涼的夜風吹拂著金澤黑長的風衣，發著喇喇的聲響。
輕身縱起立在樓頂的天台上，一雙幽深的眼眺望著下方，整個都市已進入深沉睡眠中。撫了下臉龐，櫃里的血袋快見底了，他的肚子在抗議，他餓了。
一個俯沖，身影輕靈地從樓頂躍下，穩穩地落在地面。習慣性地閉上眼深吸了下鼻翼，確定著周遭的景況︰傳來的信息是周邊一切如常，沒有生人，沒有流浪的貓狗。就是有貓狗，怕早就嗅到自己獨有的氣息躲得老遠了。
幾個躍縱，他就這樣從a街到了目的地g街。
g街沒什麼特別，只是這里有一家本市數一數二的三甲醫院，花市第五人民醫院。在別人眼里，它不過就是一個醫院，對于金澤，它卻是不同的，它的餐廳就在這里，不算高檔，但听者絕對會駭然！
熟門熟路的他在醫院里穿梭，躲過一個個值班的人員，輕巧地來到停尸房前。鋼鐵鑄就的停尸門在金澤到來時已然開啟，一個瘦削的男人立在門邊，正微笑地看著金澤。
「嗨，比利！我就猜到你會來。」
「約瑟夫，你不要表現得太過精明，對于你來講會是好事！」金澤跨步走進，環視了下每張鐵床︰「又滿了麼？」
「傍晚送來了二具，都是車禍身亡！看來，這座都市車禍至死率不是一般的高！」約瑟夫打開小櫃拿出二個杯子，將鮮紅的液體倒入其中，微笑著遞給金澤︰「你最愛的a＋！」
金澤滿意地接過來，一口飲盡了杯中物，吐出一口氣︰「診所生意不好，你這里卻人滿為患，似乎我選錯了職業！」
「得了我的比利大人，如果你在停尸房開診所，包治死人，我敢肯定，你的生意一定會紅火到發紫，到時滿大街都是血族人晃來晃去。」隨後他自嘲地大笑︰「玩笑了。」
「有多少了？」金澤拉過一把椅子，隨意地坐入其中，雙眼閃著捉弄人的微光︰「萊絲明天到花市！」
約瑟夫是他二十世紀去美洲約市認識的，在約市那個繁榮的都市里經營著一個不小的上市公司，算得上是約市資歷最老的吸血鬼，3００歲，愕然只有3０歲的模樣。一雙總能攝人心魂的眼不知勾引了多少未知女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規則，而他的規則就是永遠排除可能暴露身份的存在！從18世紀以來，約瑟夫也是他金澤認可的少數吸血鬼之一，亦兄亦友。當他決定再次回國去花市的時候，約瑟夫冷靜地處理了自己的公司，屁顛顛地跟著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憑借著那虛假的學歷證明，很輕松的謀得一份在醫院停尸房的工作，金澤的餐廳也就有了著落！
「什麼？」約瑟夫顯然沒听清金澤的後半句話，整個人瞬間沖到金澤面前，雙手已搭上他的脖子︰「萊絲？你是說萊絲•溫切思特？」
金澤扒開他的手，伸出修長的手指懶洋洋地敲著鐵床緣︰「這里全是死人，你不寂寞麼我親愛的約瑟夫？」
「比利我希望你能告訴你只是在開玩笑，mygad這一定是你在編排我沒有按期給你送餐！我發誓，我只是想存夠足夠多的a＋再給你送去，你看」他攤著手︰「我對你是這麼的真誠，你不該拿萊絲來嚇唬我，這不是個好主意，真的！」
「夠開一個part麼？」金澤仍是漫不經心的，故意忽視他話中的重點，而是著重在他給自己準備的食物是不是夠多夠用。
「該死的，就算是一個超級城堡聚會都夠了！」約瑟夫顯得很惱火，挫敗地坐進椅子里，嘴里喃喃自語︰「若是萊絲來了發現自己在這樣一個地方工作，她肯定會嘲笑我，該死的，我的形象，我完美的形象徹底被你敗壞了！」
金澤笑了，笑容在臉上開成朵妖魅的花，襯托著他俊美的臉龐更加光芒四射︰「這的確是個笑話！約瑟夫，萊絲想你了，你也許該回去一次，這並不用多少時間，我可不敢保證下一秒她會用同樣的速度來到這里，殺你個措手不及！」
約瑟夫眯著眼盯著金澤看了半天後，邪惡地笑了︰「比利，你可是素食主義者，你也不希望自己在沒有我的日子里去飲用活人的鮮血吧？那麼，別拿萊絲開我的玩笑，我的神經很脆弱，我不知道下一秒我是不是會以同樣的速度逃離這座都市，然後，見鬼的，你就用你掙的錢去找別人買飯吃吧！我相信，像你這麼吝嗇的人，不會這樣做的！」
金澤打著響指，仍是一派悠閑︰「ok！你贏了！我的小甜點呢？今晚我可是非常的餓，你開先那一小杯實在是不起什麼作用。」
約瑟夫笑得很燦爛，拉開一個鋼鐵櫃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大號血袋扔到金澤手里︰「這慘請！」
太美妙了！
金澤吸吮著血袋，一臉的享受。一滴滴鮮血在身體里游走，撞擊出一朵朵美妙而神幻的耀眼奪目之花。每個細胞每個組織在鮮血流過之後渙然醒來，接受著血的親吻與洗禮。如果有一天，不再有死人了，自己該怎樣活下去？誰說吸血鬼的生命是無止盡的？誰說吸血鬼是永生不死的？沒有血，吸血鬼會不死嗎？生命會無止盡嗎？顯然，這是謊言！
只有血液，才會讓吸血鬼變成永生的存在，只有血液，才會讓吸血鬼成為一個活月兌月兌的歷史人物！
金澤拎著特大號黑皮袋，漫無邊際地在黑暗中溜噠，他喜歡在夜里，扔下一切的漫步，像個正常人類一樣享受生活的美妙，只是不同點，人類是在白天，他是在夜晚！
清脆的鈴聲在黑夜里響起，金澤拿出電話按下听筒，里面傳來小張緊張的聲音︰「老板您睡醒了麼？實在是不得已吵醒您！」
「說重點！」金澤並不喜歡這種談話方式，他喜歡的是簡單、直接、明了！
「是是是，診所來了個病人，一直在流血，老天啊，流了好多血」
沒等小張說完，他就掛了電話，人已無聲消失在黑夜的街頭。東方，淺淺地泛起白光，新的一天要來臨了，金澤的睡眠時間卻也快到了，但是，今天怕是個無眠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