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四十章火災
「凌晨三點，位于鳳凰街落花巷的天馬公司突發特大連鎖性火災，附近居民區已有三幢之多受此火災牽連，消防隊趕到現場，不過才救出幾十名傷患者，還有數百名的居民在火災延發區……」
金澤站在不遠處，火光映射著他淡薄無味的臉，眼里滿滿的全是人影在晃動，耳里充訴著無數的聲音。一個女播音員正在一幢樓前方敬業地作著報導，只是她的口齒顯然不如平時般清晰，細听下還能發現那嗓音里帶著濃濃的煙燻下出現的嗆音。
一簇不大的火星從她身後樓里的窗口里跳躍而出，一道灰色的身影猛地沖過去，將那播音員撲倒在地，火星擦著灰色身影的背部呼嘯而去。
金澤幾個大步就來到她們身邊，伸出手就撫上了那個灰色衣服的女人，眼里有責怪的怒氣︰「鐘琪？你不是該在家休養的麼？」
鐘琪抬起頭對著金澤微微笑了笑，爬起身子順便將女播音員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女人驚恐地四下張望，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甚是可憐，雙手不住揉搓，嘴唇哆嗦著沒能說出一個字，隨後對上鐘琪關切的眼，木訥地搖搖頭。
「鐘琪！」金澤很火大，既惱她不听自己的話，又惱她此刻還故意無視自己的問題。一雙深邃的眼里有掏不盡的關切。
細女敕的手擦過額頭時，留下一條黝黑的痕跡，鐘琪依然笑容滿面地看著金澤︰「金醫生，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是在問你，你反而來問我！」金澤的口吻相當的不滿，帶著說不盡的火藥味。
鐘琪聳聳肩︰「沒法，消防隊人手不夠，局里能派來的都派來了，我又不是重病患者，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說完，她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著，看得金澤一陣心悸。
「自己都是病人，還擔心別人！我該拿你這個病人怎麼辦？」金澤無奈地順著她的眼光在人群里探索，他知道鐘琪擔心的是誰，可他實在不願意看到那個人，就是看到了，他也實在不想告訴鐘琪，他只是不希望她有危險。
鐘琪丟開金澤，身影再次沖入人群中，在一群穿著警服的人里詢問著什麼，張望著。
金澤抬起頭，看著此次火災的始發樓，那幢天馬公司的總部，眼光透過濃煙與火光鎖定在一個忙碌的身影上。微微的嘆息至他淡薄的唇里發出，引得一旁的女播音員也不禁側目。
尋了個黑暗的無人的角落，金澤躍身到樓頂，再從樓頂的通道口躍下，幾個跳躍便來到了程風所在的那層樓里，閉上眼深吸著鼻翼，空氣里傳來新鮮血液的香味。他加快了步子沖向那香味的出處，迎面撞上幾個消防隊員，個個臉色黝黑，疲憊不堪。
躍過他們，沖進一扇敞開的大門，屋內濃煙彌漫，只有幾道黑影在忙地穿梭。金澤踱進去，拉住一個人影︰「程風在哪？」
被拉住的人疲乏地指指里面的房間︰「程局在里面！」
金澤點點頭，大步沖向里間，映入眼底的是一片雜亂的場景︰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務人員正在東挪西搬，程風蹲著身子，單腿跪在地上，一只手正在推一個櫃子，顯然他費了很大勁好似都沒有一點挪動的跡象。
金澤走過來，雙手扶上櫃子，左右晃了晃，隨後，向著右邊猛地一推，將櫃子推了開。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黑呼呼的洞口，冷幽的氣息撲面而來。
金澤吸了吸鼻翼，聞著氣息里慘淡的血腥味，皺起了眉頭。
程風看著金澤︰「金醫生？」
「你受傷了！」金澤沒有看他，一直盯著那個深洞。程風順著他的眼光，伸頭探了探︰「要招特勤隊的人員來，里面太黑了！」
「你帶著你的人把民眾先救出去，我去看看！」金澤說完就要朝洞里邁去。
程風一把拉住他︰「金醫生，不可犯險，你只是一名醫者！」
輕輕的冷冷的拔開他的手，金澤淡漠的臉上升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里面還有生者，難道你希望一位本著醫職的醫生袖手旁觀？」
「但是……」
程風的話還沒說完，金澤的身影已消失在深黑的洞穴口。他恨恨地跺著腳︰「該死的！現在的醫生難道都比警察更勇敢？」說完身子同樣掠進了洞里。
漆黑一片，對于金澤而言尤如白晝般清晰，他能清楚地看到整個洞穴里的一切。說是洞穴其實不過是開鑿在牆後一個通道，由上至下直達地底約幾百尺，這不是一時三刻能做出的通道，這不知道傾注了多少時間才造就的洞穴，未知的分子在渾濁的空氣中流淌。
金澤躬身一躍，直接從頂端向地底躍去。程風趕到的時候就只能看到一個比電梯更狹小的通道，微微的風中傳送著一道冷咧的波紋，死命睜大眼，仍是看不清這個通道的底部在哪里︰好大的工程，好大的手筆！難道只是一個普通的縱火案？這根本就不可能！
模索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下通道的路徑，無奈的程風只能放棄。看著黝黑的深洞，他有些迷茫︰金澤醫生先他一步進來，那麼他到哪去了？跳下通道了？可能嗎？就是特勤隊最頂尖的隊員在這里，沒有隊友的協助也不可能跳下去探查，到底他去了哪里？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懷揣著一堆莫名的困惑程風折回去，在煙霧中和其他警務人員繼續救助被困的傷者，時不時他仍會轉回來站在洞口旁尋思幾秒，最終他打了電話，給特勤隊的緊急任務！
一道帶著腥臭味的血液沖鼻而來時，金澤已穩穩站在通道的盡頭，揉揉有些酸疼的脖頸，他的臉上帶著少有的興奮。腳步在一堆堆動物殘體上跨過，眼里的血絲一點點侵上來，轉眼就佔據了他整個眼眶，唯有一雙變得微小的眼珠在血紅色里駭然地停駐，飄舞的黑發在他腦後飛騰，嗜血的嘴角一對寒光四溢的尖牙正游離在那里，傳遞著饑渴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