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一章︰噩夢之始（8）
「唉，上當了。」我蔫下腰背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呵呵，放心好了，你真的要走，到時候我一定請你的，一言為定。」南茜向我伸出白皙的小手指。
「ok，一言為定。」我勾住她柔細而又冰涼的手指傷感的說︰「南茜，你真是一個好女孩，都讓我心動的想追你了，呵呵。」
「那你就追我啊？」南茜也有些傷感。
「可以啊，你嫁給我把？現在就決定。」我說。
「龍，你欺騙不了我，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會愛我，我看的出來，從你的目光中，雖然，雖然……」南茜沒有再說下去，她的笑容已經消失，如暖陽下的雪，未落地便香消玉損于地間。
我無語，是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竟然不經意間傷害了眼前的她……
送南茜到了站台，看著呼嘯遠去的地鐵，才黯然心傷，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相信自己已經愛上了她……
回到家，剛在沙發中坐下，門鈴就響了起來，不用說，是威克，一個我想見而又不想見的朋友。
可憐的帝客難得能夠看見一個「熟人」，見威克來了，搖的尾巴都快要掉下來，從沒有見它對我這樣好過，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家伙。
威克手里只掂了一瓶狗食罐頭，給了帝客，又向我討了杯酒，邊飲邊斗帝客。顯然他想對我說些什麼，卻無從開口。
我拿起剪刀開始修理盆景的花枝，我種的並沒有名花異草，只要是一些四季常綠的就行，畢竟我很少有時間感覺到它們。
可憐的帝客開始努力地撕咬罐頭的拉口，它還是那麼的笨拙，因為改良過的狗是可以輕易地打開罐頭的。
威克打開了幻影機，漫無目的的搜索著節目，在漫長的沉默後，他終于開口了，他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想……」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鑒于我們在公司目前的狀況，我不知道我們是否還有繼續留下來的可能？我認為至少應該考慮一下，你說呢？龍。你一直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
我經常听到「信任」這兩個字，甚至對它們有些麻木，只有我還有價值的時候，我才會得到它們，我也經常把它們說給每一個我所需要的人，信口開河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今，或許現在的我已經頹廢到了極點，我竟然相信我真的值得信任。「能告訴我你是怎樣打算的？」我終于坐到了威克的面前，順手把明晃晃的花剪擺在我們中間。
威克的目光很快從花剪上移開，突然燦爛的笑了。他把帝客抱在腿上，一邊梳理著帝客柔韌的短毛，一邊思考著說︰「我想……我們應該換一個……地方，至少我們……應該找一家能夠……創造我們價值的公司……」
「老板金給過我機會，是我自己沒有把握住。」我有些愧疚，我說︰「你是可以留下來的，而且可以頂替我的位置，他們兩個只是技術基因人，缺乏管理和領導能力，畢竟他們還需要你，而你並沒有責任。」
「是的，可那已經過去了，不管責任在誰，至少現在我們失去了留下來的理由。我一直為有你這樣的朋友而高興，而且希望一直和你共事下去，這也是我要辭職的理由……」威克平靜的說。
「你，你真的當我是朋友？」我的眼楮有些濕潤，但我很快就扭過頭去，偷偷拭去它們，我不需要被人憐憫的感覺，更不需要對任何人付出感情。我給威客又斟了些酒，說︰「沒有基因人的公司並不好找。」我有些猶豫，我會離開公司，但我對未來充滿了絕望。
「是的，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至少你的內心充滿了讓我欽佩的東西，雖然你的做法有時候讓人無法接受。」威客露出真誠的笑容，他看了眼從來不會宣泄自己情感現在卻有些局促的我，又把話題轉到了工作上，他笑著說︰「我想，如果我們願意，機會總還是有的。或許，我們可以成立自己的公司……」威克他簡直瘋了，他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你是說在這個高度壟斷的社會里嗎？」我很驚詫。
「我們必須留在改良人的地盤嗎？」威克突然咄咄逼人的問。
「我沒有理由看不起我自己，因為我也不是改良人，可是在城市的邊緣地帶，暴力、毒品、疾病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我們又能夠做些什麼呢？當救世主嗎？」我懺悔的意願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對威克的建議有些惱怒，我甚至有些失控︰「不，我當不了，你也不可能。」
「是的，我們都不是救世主。但是，那里是真正需要我們的地方，既然這里的文明正在遺棄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拋棄文明呢？」威克舞著雙手提高嗓門道。可在我的眼中，他的背後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耀眼的光輝。
受到驚嚇的帝客從威克腿上跳了下去，躲在我的雙腿間，沖威克叫了起來。看來，想賄賂一條狗，一瓶罐頭還不足以改變什麼。
看著我不屑的眼神，威克惱怒的站了起來，喊道︰「看看所謂的文明都做了些什麼吧？它就像一場瘟疫，四處漫延在這個星球上，無孔不入，不管你是否願意，不管你的意願與它有多大的不同，你必須接受它，必須遵守由它制定的游戲規則，否則，你就會被送上絞首架，斷絕你生存的氧氣。這就是文明，一個可以肆意摧毀生命與自由的文明，你可以用剛剛殺過人的還沾滿鮮血的雙手舉起那流光溢彩的酒杯，說上幾句美輪美奐的台詞，那樣你也就是文明人了，這就是你的文明。」
威客鄙視著我，繼續咆哮道︰「你還說到‘暴力’，戰爭才是暴力的母親，沒有任何暴力比戰爭死亡的人更多，更可悲，更無人性，二戰中希特勒和日本所謂的什麼皇不都是在他們那個年代被他們的人民尊稱為文明人嗎？可現在他們的國民能夠認同嗎？他們現在甚至認為他們豬狗不如。你永遠無法否認在那個年代，那個國度，在戰爭前，甚至在戰爭中，他們的人民卻絲毫也沒有懷疑他們不是文明人呀。我想說，在我們這個地球上的戰爭都是那些所謂的文明人挑起的戰爭，而沖當炮灰的絕大多數卻不是他們認為的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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