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八章︰夢魘（11）
「應該是的，你看他笑容多麼燦爛。」我同樣小聲的回答︰「你見過一個真正的人，干工作會笑的這麼開心嗎？」
「我看你工作的時候，和他笑的一模一樣。」安娜笑著說︰「你也是基因人嗎？」
「那是因為我看見了你，否則，我的臉是一直在繃著的，不信你可以問威克，在老板金那里時，他是最怕我的一個。」我說的是實話，同樣也是對安娜的媚言，男人總是要有在女人面前搖尾巴的時候。
安娜開心的笑了，她說︰「我真的想知道你生氣會是什麼模樣？肯定特別逗。」
「是嗎？那你現在就可以看見了。」我說著瞪大了眼楮，咧開大嘴，一副吃人的模樣，至少我感覺自己應該可怕了許多。
「看上去你蠻可怕的嘛。」安娜笑的直不起腰。
我無言已對，難道我可怕的令人發笑嗎？偶爾的一瞥，透過大廳臨街的玻璃牆，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柏特。」我月兌口而出的喊︰「看，那是柏特。」我沖安娜說。
安娜驚駭的扭過頭去。「你是說柏特嗎？他在哪？」她向外面搜尋著。
柏特扭頭看了我一眼，露出讓人心顫的笑容，消失在人流中。
我拉起她向外面跑去，當我們趕到街上，已經沒有了柏特的身影。「你真的看見了柏特？」安娜懷疑的問︰「你肯定沒有認錯人？」
「應該是他罷，至少他和柏特長的很像。」我開始動搖，幻覺和錯覺有時會發生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我也不例外。
「你們在干什麼？」威克也趕了出來。
「龍說他看見了柏特，可是他又不敢肯定。」安娜回答說。
「是嗎？他只是在用死人逗你的。」威克笑著說︰「走吧，你們可以挑選你們喜歡的基因人了。」
恐懼只是暫時的，很快，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沒有人會為我的錯覺投入太多精力。接待員不厭其煩的在幻影器前為我們介紹所有待聘基因人的資料，不停地詢問我們︰「這個可以嗎？先生。」「她也很不錯的，小姐。」我們好像在購買物品一樣，我不知道基因人的感受，但是我想他們一定會厭惡這種聘用方式。
威克把挑選的任務交給了我，作為對我同意聘用基因人的回報，我則交給了安娜，我不想讓她沒有心情面對我們以後的工作搭檔。
安娜興奮的比較著每一個人的相貌。「這個行嗎？」「這個呢？她很漂亮，不是嗎？」她不停的在說著，好像在詢問我們的意見，其實她只是拿不定主意罷了，所以你只需回答︰「哦，是的他很不錯。」「真的，她漂亮極了。」就萬事大吉了，女人，就是這麼容易打發。
當安娜終于挑選出五名基因人後，接待員的額頭上已經流淌下汗水，哦，我這只是想象他應該流下汗水，可是我沒法想象他也是基因人，因為看上去他和我們沒有區別，甚至他完美的無可挑剔。基因人是不會流汗的，理智最終告訴我。
聘用合同很簡單，就像在商場購物一樣，你只需把帳戶和地址及聯系方式留下就可以了，如果你沒有意見，明他們就可以趕到你那里上班。然後每個月，你的帳戶里會有一筆錢被劃撥到慧公司。一切都這麼簡單，當然你的口袋不能是空的……
離開慧公司，一路上我總是左顧右盼，我企望能夠再次看見柏特的身影，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我想他的靈魂大概還活著吧，那可是一個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發現。上面一句玩笑話，事實上在我內心中，不但只是柏特，還包括那些已經離開我的人，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他們還在我的身邊，他們的生命並沒有終結……
路過思美爾商場，安娜說要去買些東西，我借口有點累，站在外面等他們。我無聊的站在路邊，淡漠的看著每一個從我身邊走過的行人，猜測著他們出行的目的……
我討厭等人，我很煩躁不安，我想我已經等了一個世紀，但是看看表，時間才過去了五分鐘。上帝！如果我的生命也如此漫長，我應該滿足了……
我在購物機里摁下指印，我得到了一盒香煙，我知道我的帳戶里馬上會減少一筆錢，但是我還是無法抗拒香煙的誘惑……
當我快萬壽無疆的時候，眼前還沒有威克和安娜的影子。難道他們已經回去了？我想。看著表，我知道那不過是一個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我真的瘋了……
一張笑臉跳入我的眼簾，是那麼的燦爛，如使般的微笑讓我痴迷如醉。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我肯定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那微笑讓我找不著北，是在向我微笑嗎？還是在笑我？難道我就這麼讓人可笑嗎？我情不自禁的去模一下自己的臉。我看見那夢一樣的微笑，我在夢中微笑……
美麗的女孩與我擦肩而過，甜甜的微笑留在我的心中。看著她裊裊婷婷的背影，我不禁百思不得其解︰她在笑我什麼？她為什麼對我笑？難道素不相識的人走在大街上是可以相互微笑的嗎？我想我迷失了自己，因為我不會無緣無故的沖一個路遇的行人表示出友好，可為什麼她會呢……
太陽一點一點的西斜，大街上比鄰而立的樓宇，擠壓去我不多的視野。一個機器人在不遠處盲目的打著圈轉。它大概出了什麼問題，我想。幾個孩子圍著它好奇的指點著。街頭拐角處，兩名智能機器人巡警，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走過。我看著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卻遠遠地離開了我的視野……
「hi，在想什麼呢？」安娜在背後拍了我一下，說︰「和你打招呼也沒听見。」
「他在做白日夢呢？」威克提著一大堆東西說。
無緣無故一個人對我笑，真的讓人感到可怕，我寧願她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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