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四花落叩琴幽3
四花落叩琴幽3
柳馨月昏睡不醒的這三日，上官曉仙親眼看到吳瀚海吃不下睡不好，人跟著也瘦下來，今天早上天不亮吳瀚海拿著米粥到王孫府，只盼望柳馨月能盡快清醒過來吃點兒東西，等了一早上也沒好消息，就一個人站在在院子里以呆。上官曉仙看了心中不忍上前勸他不要心急，柳馨月發熱已經退下去，天亮前迷迷糊糊要口茶又睡了。吳瀚海听完上官曉仙的話，那麼一個高大硬挺的男人當著上官曉仙的面竟然落下眼淚，他敘說著柳馨月小時的點點滴滴，敘說著吳家的衰敗，如今他只剩下這麼一個親人，卻因為長年在軍中不能好好照顧她，吳瀚海覺得愧對祖母和父親的囑托，說到痛處，吳瀚海難掩哽咽，弄得上官曉仙也陪他落了不少眼淚。最後吳瀚海撩起衣擺跪在地上，慌得上官曉仙連忙上前想把他扶起來，一來這是王孫府，怕人看到說閑話，二來她也受不起他這麼大的禮。
吳瀚海推開上官曉仙的手說道︰
「仙兒，你听我說。」
上官曉仙听吳瀚海喊她閨名，渾身一震，沒有再扶他，退後一步，靜靜地看著他。吳瀚海抬頭看著上官曉仙，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你就要嫁入王府為妃，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跟著小月喊你閨名。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前除了吳家先輩和皇上我沒有對誰行過這等大禮，可是我今天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應我，不然我就是離開長安到軍中也沒有心思做事。」
「吳大哥，你有什麼話就說，不用客氣。」
「希望以後我不在長安的時候，你念在與小月姐妹一場多照顧照顧她。」吳瀚海哽咽道，「冷坊主不問世事，王孫求娶不成，不好再托他們照顧小月，除了你，我，我在京中實在沒有信得過之人。」
上官曉仙這輩子從來沒有听過一個男人說這麼多話，也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在她面前流淚，她能體會到柳馨月這次生病帶給吳瀚海的震驚，他太害怕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了，就象她小時候母親病重時，她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哭了睡，睡醒了還哭，直到母親去世半年多才慢慢好起來。上官曉仙陪著他掉眼淚，說道︰
「吳大哥請起，我一定會盡力照顧小月，當親妹妹一樣照顧，你放心。」
「仙兒，吳大哥——多謝了。」
吳瀚海對著她深深一拜，久久不肯起身，弄得上官曉仙上前扶也不是，離開也不是，只有站在他面前落淚……
上官曉仙甩甩頭，忘掉腦子里吳瀚海瘦削剛毅的臉上掛滿淚珠的樣子，心中暗嘆自己無緣，打定主意既然他有所托，以後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他失望才是。
柳馨月看上官曉仙臉上陰晴不定、恍恍惚惚的，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只是可惜再過一個月上官曉仙嫁進廣平王府，大哥錯過這麼一個溫柔善良又美麗的女子。
兩人各想心事，一時無言，好半天上官曉仙回過神來，接過柳馨月手中的杯子放下，又幫柳馨月整整倚著的靠墊，讓她坐著舒服些，掖了掖被子，勸慰道︰
「你好歹還有個大哥在，他那麼痛你，你不用太過自輕自賤。說實話，我生下後就沒了母親，父親雖在又遠任南方，家里有幾個姨娘七八個弟妹，你也知道那些都是不中用的，我好時她們表面奉承、暗地里嫉恨，我若是不好，她們把頭一縮當不認識，這還算好的，若是遇到些落井下石的更是不敢想，實在是指望不著一點兒。我小時在宮里住過幾年，大概是比別人早惠，宮里那點子事看得比誰都透徹，你不願意進宮，那是你的造化，我嫁進廣平王府也不知道能不能善終。姐姐不求榮華富貴，不求錦上添花，只求有一個知心姐妹能說上幾句心里話，你若是不嫌棄，從今日起就把我當成親姐姐，也不枉我們同在樂坊姐妹一場。」
柳馨月不解地看著上官仙，怎麼她今天突然正經八百地要認她做親妹妹。上官曉仙不好意思說是吳瀚海有所托，臉微紅地說道︰
「你乏了就再睡會兒，一會兒吳大哥回來我跟他說你醒了，好讓他放心。」
柳馨月大病初愈，坐半天精神早乏了，閉上眼楮往被窩里縮了縮，上官曉仙伸手模模她的頭，還好溫度正常，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說道︰
「哦，對了，昨日是春闈第一天，韓公子若是參加應試想必一定會高中的。」
柳馨月听了臉上一紅，轉身面向里閉上眼楮假裝沒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