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月色（2）
她回頭望了望身後，月色中，柑桔樹蔭下的小徑看上去確實叫人贊嘆。在黑黝黝的枝葉中，可以看到無數螢火蟲在飛舞。
吊腳樓是建在一面臨水一面靠山的山岡上。花園一直延伸到山腳，而且有條羊腸小路可以攀登上去。她拾級而上，快到小山頂時，看見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遙遙地俯瞰山下已經沉睡的小鎮，偶爾斑駁零星的橘黃色燈光點綴。
在這個位置上，小鎮就一覽無余了。在月光的浸泡下成為一幅有著別有一番韻味的水墨畫。
彎彎的梯田，一層一層地依著山勢螺紋般地向上盤繞著。
楊馨雯坐在那里，心跳的感覺如泉水叮咚的聲音，好象離開自己，在鄉間山谷中久久回響，親切感人，暖入心扉。
皎潔的月光下看鱗次接比、首尾相連的吊腳樓，又是另一番美。同時遠處那些依稀下只能看清輪廓、星星點點地散落在山坡間的農舍。青青的瓦片，在滿盈的月色下，泛著幽藍幽藍的光。
這種崇高的美景，這種從天上投向人間的大量詩情畫意究竟是為誰而設的呢？
楊馨雯坐在石頭上，心跳不已，她實在理解不了這種美，甚至于有點恍惚。心中的疑問又身不由己來了。
為什麼要把這朦朧的薄霧投入人間？為什麼心旌如此蕩漾，靈魂如此不安？
既然人們已經睡到了床上，根本看不到了，為什麼還要顯示這些誘人的東西呢？
楊馨雯越是無法理解此時的自己，就越是會聯想到父親的思辨能力。過去父親和她之間的任何討論都會啟發到她按自己的思維去明晰點什麼。
莫名中，關于果官和投資移民的問題又回到她的腦海里，因為她蒙蒙恫恫的覺得她所困惑的很多關于移民的事情，在今晚月色所隱含的某些啟示是有關聯的，只是她無法理出個頭緒來。
「馨雯，……「父親突然叫她的名字，到讓母親和她都有點驚訝。
「記得……，我們全家一起討論過︰‘何處是故鄉，我心安處是故鄉！’這個問題嗎？「父親看著馨雯和母親，些許憂傷在眼中。
「這和這個問題又有什麼關系呢？「楊馨雯每當要深入的考慮一個問題或無法理解一個問題時，習慣性的會把身子低下來。
片刻的寧靜！但馨雯感覺母親突然坐到了她的身邊。她側過頭，抬眼瞥了母親一眼，回轉頭，發現父親正笑著凝神望著自己。
揚馨雯低頭看到自己的**幾乎半果在浴裙外，驀然她意識到什麼，突然沖到父親跟前，把父親推到在沙發上，小拳頭使勁捶打著父親的胸脯，嘴里嚷著︰「你壞，你壞，……「
母親見狀，和父親一道哈哈大笑起來。馨雯羞的滿臉通紅，轉身到了父親身後，雙手摟住了父親的脖子，片刻，一只手還在父親頸上掛著，另外一只手的食指就在父親筆直而英俊的鼻梁上刮著，好象在說︰你必須要認錯的呦！
其實，因為楊馨雯每次洗完澡後。喜歡真空下，穿著睡衣在客廳溜達溜達。父親或母親有時會偶爾瞧見自己溫柔但秀挺的**！這個她是知道的，但她從沒有，其實她知道父母也從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含義或不妥！不過嘛，這樣的走光在家也是少之又少。
人，有時會在家庭里或家庭外的現實社會里，遇見或瞥見身體的一些敏感部位，問題是你的心靈的起點在那！我們需要以美的、需要尊重的、需要愛憐的眼楮來看大自然賦予女性特有的性之美——**。可惜現在，我們很多時候卻不加淨化的就把它投放到猥瑣、卑微的垃圾或旮旯里，任意的偷窺和詆毀！我們可以偷窺，甚至于去玩弄它，但容不得用卑鄙的心去詆毀！
「這兩個問題具有不可分割的聯系，果官問題不是我們討論的範疇。我們來談談商界和知識階層的投資移民。如果這些投資移民出去的精英們能安心在國內，他何必要當移民呢？夫妻兩地分居，子女成為青年寓公，何樂之有？「馨雯可以感受到父親敏銳的目光。
「爸爸，你真實含義是？能不能通俗點？「馨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母親又去準備甜點去了。
「投資移民不僅帶走了財富，同時更帶走了智慧和創新，最主要一點是投資移民幾乎都是全家離開祖國。流失了人才，對商界就更是一種悲哀了，對他們這個群體或依附于他們的企業和員工來說真的是巨大的損失。「
馨雯陷入沉思，沒有再言語，但身子是一直挺著！
「何處是故鄉，我心安處是故鄉！他們全家移民出去，心到是安了，可是故鄉在那呢？「父親接著又說道。
楊馨雯大腦中星星點點的思維，突然串起來，形成了一道閃電，興奮的仰面躺倒在沙發上，雙腳在空中使勁的抖晃著，忘了睡裙全部蓋在了臉上。
「哈哈哈，……」父親和母親的笑聲如雷貫耳。這次是開懷大笑，父親都笑噴了，眼淚都出來。
「哇，不好，……」馨雯心里驚叫一聲，原來自己雙腿，而且底褲暴露無疑！羞愧難當，捂著臉直奔閨房而去。
坐在石頭上的楊馨雯笑了，這次是笑出了聲，思緒是徹徹底底的回來了。她為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感到自豪，同時也是一種幸福。我們需要的是面對，而不是丑陋的回避和偷窺。倫常是家庭這個結構不可缺少的東西，血緣關系的不可侵犯性即不可動搖和也無法容忍褻瀆。
楊馨雯再一次把目光投放到遠處，寂靜之農舍，在銀色月光之下，越發之幽秘。在庭院里剛只能隱隱約約看見的河流，現在完全清晰的呈現出來。銀亮亮的、波光瑩瑩，十分醒目。逶迤蜿蜒，穿過小鎮，消失在遠處的翠綠之間。
柔美、純樸、寧靜、空靈、神秘的意境與楊馨雯寧謐柔順、玲瓏剔透、純淨柔美的身姿交相輝映。
這種潔白與芬芳的靈魂，讓楊馨雯本人也抖顫的厲害。她甚至害怕了自己現在的感覺。生怕黑暗的突襲，讓她痛不欲生！同時也讓她的思維進入了一個突變的狀態。
既然夜色如此美麗，那為何不能讓所有的人享受內心的安定呢？
這些要投資移民的群體，為何不能留住他們，為國家再做貢獻呢？那些流出的知識和貨幣財富，是如此的可惜和令人心痛！
讓以前對知識和商界精英移民的偏狹看法消失吧！我們既然沐浴在同樣的陽光下，既然月光下的美麗也是令我們神往，為何我們不能用更寬廣的胸懷來享受目前的月色，而著眼未來的美好呢？
楊馨雯具有除了天生的強烈的愛國情懷外，也是一個情感豐盈者。這樣憂國憂民的想法，到讓她兩眼含著淚水。她覺得自己今晚是悟出了點些什麼，也是覺得自己應該去做點什麼。
夜清月明，‘何處是故鄉，我心安處是故鄉！「楊馨雯的心安在那里呢？她決定下學期要到羅家鎮李家小學支教，同時要考過托福，準備到美國去攻讀政治學博士學位。以前，楊馨雯是堅決的拒絕到美國讀書的。
對今天沒有任何索取的想法，對未來沒有任何設想，對和周勇的過去沒有任何追憶。這時的楊馨雯到想——堂屋里的鄭曼和龔新玉在做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