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狼 10.10、鬼下罩

作者 ︰ 楊山林

第10節10、鬼下罩

10、鬼下罩

鄭恩向懶蟲問道︰「你說,師傅發這麼大火,究竟是為了什麼?」

懶蟲說︰「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因為你了!他脾氣怪得很,要不我怎麼會叫他老妖怪?對這號怪人,你在他面前不能老實,不能听話,得生法氣他,編著圈罵他,他才高興!而你呢,傻不拉唧的,他說什麼就听什麼,還總是做過頭。哈叫你每天站樁兩個時辰,你站四個時辰;叫你每天把打油拳練八遍,你練三八二十四遍;叫你開荒種點白菜、蘿卜,你辣椒、茄子、大蔥、韭菜什麼都種。平時呢,你也不會給他說個笑話,給他唱個歌,斗嘴逗他玩兒,他能不討厭你嗎?你惹老妖怪討厭,讓我跟著受連累!唉,攤上你這個憨瓜師弟,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鄭恩一句也不爭辯,站起身就往回走。

「唉,唉——你干什麼,要往哪去?」

「我要回去找師傅!」

「哎喲喲,憨瓜勁又上來了不是?老妖怪跑起來風似的,一躍就是好幾丈。他挾著咱倆跑了一整夜,誰知道有多遠?這深山老林,無邊無沿,那個小山洞在這里邊,就像個針尖尖,你往哪找去?我懶蟲聰明多智,從那山嶴處跑了幾次都沒跑出來,你敢去找啊?不累死也得給餓死,不餓死也得給渴死,不渴死也得給野獸蟲蛇咬死,不咬死也得給急死,反正回去找他,死路一條!」

「再小,也在這大山里,慢慢找,總是能找到的!」鄭恩說。

「不服你找去吧,我反正是不去!」懶蟲仰臉躺在一塊石板上,閉眼睡去。

「別睡覺!山下不遠就有村莊,你快下山去吧!我走了!」鄭恩對懶蟲交待一句,轉身就向來路奔去。

鄭恩尋覓著一條盤盤曲曲的小道往回走。說是小道,實際上只不過是樹叢的空隙,上面灌木枝葉交錯,下面是沒膝的野草樹葉。灌木隱蔽著下一步的狀況,野草遮蓋著地上的坎坷,可以說是步步艱難,步步凶險。鄭恩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撥著樹枝往前走。

山越來越高,樹越來越密。他翻了一個山頭,又一個山頭,走進了一片松林。合抱的松樹密密匝匝往天上涌,遮擋著日光,使人感到陰森森,冷嗖嗖的。他剛才在山尖上被火辣辣的陽光曬得身上流油,到了這兒卻禁不住渾身哆嗦,直起雞皮疙瘩。

越歇越冷,他不敢停站,在林中觀察一陣,挑選一條比較像點路的空隙模了過去。

天漸漸黑了,越往前走路也越險惡。那密實的樹林,像一口枯井深不可測;路旁的怪石,在雜亂的植物下,在斑駁的樹影中,似狼伏,似虎踞,像龍盤,像熊奔。鄭恩感到自己像走進了巨怪的大口中,禁不著心嘀溜了起來。

不遠處樹枝「嘩啦」一聲,一只松鼠,驚恐地竄上了樹稍;腳下突然「哧」的一動,一條青綠的長蛇游進了草叢。

「簌簌」「嘩啦」「撲哧」,身後邊也總是不斷有些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似的。

鄭恩正心中害怕著,「嗚哇,嗚哇!」,不遠處傳來了像是小女圭女圭的啼哭聲。

他心中一驚,停住了腳步。

除了山風搖動樹葉的颯颯聲和偶而一兩聲蟲鳴,其它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深山中怎麼會有女圭女圭啼哭呢?誰會跑到這里把女圭女圭扔掉?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錯了!」

鄭恩起步又走,走著走著,「嗚哇嗚哇」的哭聲又響了起來。這次不是錯覺,真的有女圭女圭在哭叫,而且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急。

鄭恩停下來站著不動,側耳傾听,怎麼又沒了?起步再走,聲音卻又響起。

「難道真的有人丟了女圭女圭?這深山老林中,還不一會兒就被野物吃了?」鄭恩滿月復疑惑循著哭聲找去,可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

他剛要轉身再向前走,「嗚嗚嗚,哇哇哇」的哭聲突然又起,不僅好像離得更近,有種貼著背的感覺;而且那聲音變了調,像是女圭女圭的嘶啞哭嚎,又像是成年女人的悲聲嗚咽。

感覺聲音很近,可轉身去找,卻什麼也沒有。

鄭恩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頭發稍子支楞了起來。

他听工友們說過不少鬼下罩的故事,這一會兒全都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有工友說自己有一天走夜路,明明看見自己的村莊就在不遠處,卻怎麼也走不到,而且前面的路還越來越窄,越來越荒。他又是過溝,又是爬坎,又是趟草窩,又是鑽刺林,汗水把衣服都濕透了。走到天明一看,方發覺自己一直在圍著一個墳園轉圈圈,墳園周圍的荒草被他踩成了光光一條小路。

他還听一個工友說,有一個人夜間走到溝邊,听見有人喊他。他四處看看,根本就沒人,嚇得拔腿就跑。他看著是一條明光光的大道,一步跨上,便栽進了水里——

這些故事突然在他腦海中浮現,增強著恐怖的感覺。

「我苦哇,哇哇——我的那夫啊,啊啊——」又是幾聲哭泣。

聲音離他很近,像是女子被人掐著了脖子,又像是男子捏著嗓子和他玩笑,又有點像不知名野獸的怪叫。恐怖的感覺瞬間籠罩了他,使他渾身出滿了雞皮疙瘩。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懶鬼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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