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112、意婬
112、意婬
趙匡胤打散眾捕快，回頭來見舅公、舅母，含淚說道︰「甥兒不孝，為舅公、舅母添災惹禍了！」
杜二公一邊為妻子包扎傷處，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事到如今，什麼客氣話都不要說了！那些人跑回去，必定到臨近州府搬兵，這兒是存不得身了。舅舅無能，不能保甥兒平安。你速到別處去吧！」
趙匡胤不舍道︰「您和舅母呢？」
杜二公說︰「你是全國通緝的欽犯，又懸有重賞，他們目的是拿你的。若知道你走了，便不會大動干戈了。我和你舅母自會找地方暫避，你莫操心！」
杜二公也不待趙匡胤回話，便吩咐家人著意地揀選了一付極精致、最齊整的鋪蓋，又打點了許多金銀，包成一包，送了過來。杜二公將包裹遞給趙匡胤，說道︰「包中鋪的蓋的、四季衣服都有，還有黃金五十兩，白銀一百兩，你就是什麼不干，也夠用上二年。你生在富家，自小沒吃過苦，也該受些磨難，長長見識。你拿著走吧！自己處處小心，不要牽掛我們。你走後我們即離此地，不要傳書聯系，以免暴露自己！」
話說到此，趙匡胤心里明白，舅父對自己嘴上關懷，心里是巴不得自己走得遠遠的，莫再受到牽連拖累。想到自己高官世家，當年在汴梁城無人敢惹，到如今卻落個如喪家之犬，躲在這里苟且安身，希圖飽暖，尚且不能，真正是見譏于當世，遺笑于後人。不由得一股悲哀之情油然而生，落下淚來。
杜二公見他淌淚，還以為是他不想離去，沉臉訓道︰「大丈夫四海為家。如今亂世，你武功高超，出去闖蕩闖蕩，倘能創立一番事業，也不枉父母養你一場，哭個什麼呢？」
一個處處喊打的欽犯，家不能歸，親不能投，還能創立什麼事業？
趙匡胤見舅舅如此說話，知道求也無用，只得接過包裹，拜別離去。
趙匡胤逃出千家店，急急如月兌網之魚，惶惶如喪家之犬。大路不走走小路，客店不進進破廟。這天他流浪到孟州城外，本打算繞小路而過，忽又想道︰「我整天在窮鄉僻壤游蕩，吃不好，睡不好，何時是個頭？
「俗話說︰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城市雖有官府，但居住稠密，人員復雜，行商出出進進，什麼地方的人都有。我若更名換姓，找一打工之處，量官府不會找到，豈不過上了平安的生活？」
他搜腸刮肚找尋可投靠之人，想起當年在汴京開相館的苗先生就居此城，心里琢磨道︰「當年他在汴京開相館時，受不了苛捐雜稅之苦、地頭蛇之欺，投我當靠山，多次請我飲酒，給我找妓，對我十分巴結。那次，他難耐寂寞，玩弄女人，中了人家的仙人跳，若不是我出面擺平，他當即就得傾家蕩產，甚至被抓進大牢。我有恩于他，若找他，他豈能不鼎力相助？」想到此，便拉拉帽檐，大步走進城門。
趙匡胤在街上走了一個來回，並未見苗先生的卦攤。眼看日已西沉，不少店鋪上了門板，街上行人越來越少，他不敢再逛，也不敢住店，來到僻靜背街，尋找夜晚藏身之處。
他穿過兩條小巷，來到一片雜樹林邊，見樹林中有一所廟宇，兩邊的鐘鼓二樓，俱已坍損，牆垣檐角，零落崩殘，料想無人在內，便走進去，將供桌上灰塵抹去，放下行李，跳上去，枕著包裹，和衣而睡。
他一邊在供桌上烙燒餅似的輾轉反側，一邊長嘆著︰「唉，我因一時性起，殺了女樂，燒了御勾欄，拋親棄室，避難舅家。心想過個庸碌日子，不想又被人發覺捉拿。如今惶惶如喪家之犬，妓院不敢進，賭錢沒地方賭，這苦日子何時是個頭？難道我的命就這麼苦嗎？」
他口中哀嘆的是今日之苦，腦子里走馬燈似的浮現的卻是過去吃喝玩樂的富日子——
唉，汴京城那飲食才是正宗，這小城鎮全是些胡辣湯燴面油條包子。說包子，王樓山洞梅花包子才叫包子，那餡味道妙極了，可那時候怎麼不覺得呢？金梁橋下劉樓，曹門蠻王家、乳酪張家，州北八仙樓、戴樓門、張八家園宅正店、鄭門河王家、李七家正店，景靈宮東牆長慶樓、李家香鋪、曹婆婆肉餅、李四分茶、——我操，那家都比這鄉村野店飯菜好！
所謂飯菜，是百味羹、頭羹、新法鵪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蝦蕈、雞蕈、渾炮等羹，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假河、白渫齏、貨鱖魚、假元魚、決明兜子、決明湯齏、肉醋托胎、襯腸沙魚、兩熟紫蘇魚、假蛤蜊、白肉夾面子、茸割肉、乳炊羊、羊鬧廳、鵝鴨排、蒸荔枝腰子、還元腰子、燒臆子、入爐細項蓮花鴨、簽酒炙肚胘、虛汁垂絲羊頭、簽鵝鴨、簽雞、簽盤兔、炒兔、蔥潑兔、假野狐、金絲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鵪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渫蟹、洗手蟹、炙雞、燠鴨、脆筋巴子、姜蝦、酒蟹、獐巴、鹿脯——我操，燴面胡辣湯油條包子也叫飯，蘿卜絲摻兩片肥豬肉也叫菜？若是當年，這鄉村野店的東西喂狗我也怕狗吃了拉稀！
汴京城那些果子可真有味道！那炒銀杏、栗子、梨條、梨干、膠棗、棗圈、桃圈、核桃、海紅嘉慶子、林檎旋烏李、李子旋櫻桃、煎西京雨梨、鎮府濁梨、河陰石榴、河陽查子、西川乳糖、獅子糖、霜蜂兒、橄欖、溫柑、綿棖金橘、龍眼、荔枝、林檎干、枝頭干、芭蕉干、人面子、巴覽子，素簽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角兒、雞頭穰沙糖、甘草冰雪涼水、荔枝膏、梅子姜、芥辣瓜兒、細料兒、香糖果子、間道糖荔枝、刀紫蘇膏、金絲黨梅，都是蜜餞精制過的，錦盒裝著，真他媽的看著也舒服。我操，在這鄉村小鎮，少有賣果子的，就是有，也是些桃李杏梅一類賤果，或是餅干、炸散子、茶食一類粗貨，並且是路邊擺個攤，落得滿是灰，看看就惡心，別說吃了！
王樓前的獾兒、野狐、肉脯、最有名；梅家和鹿家的鵝、鴨、雞、兔、肚、肺、鱔魚包子也算可以；劉家雞皮、腰腎、雞碎、羊頭、赤白腰子、鶉兔、鳩鴿、螃蟹、蛤蜊，作工最精細；鄭門河王家的酥蜜食、棗砂團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也算有特色；李七家正店的旋煎羊、白腸、脯、凍魚頭、姜豉子、抹髒、紅絲、批切羊頭、辣腳子，手藝也不錯；長慶樓那冬月盤兔旋炙、豬皮肉、野鴨肉、滴酥水晶膾——趙匡胤想著想著，涎水順著嘴角直滴達。
質量好，作工細，並且店店都有廳院，廊廡掩映，排列小子，吊窗花竹，各垂簾幕，命妓歌笑，各得穩便，這鄉鎮小店，難見個母的店小二，有一個也是黑粗傻胖，夜叉似的——
他從酒樓想到勾欄院，從馬行街想到和樂樓，又從鷯兒市想到雞兒巷，下邊那東西不由得硬了起來。
那個菊兒，真她娘的會浪，一上身，那就像車 轆似的轉動，而且嘴里一直唧唧嚀嚀，叫得真她娘的比唱得還好听。
那個杏兒，她娘的真是會勾引人，深深的她不露完，只給你露大半，叫你看了一眼還想看，總想看看那一半，你就不能不掏錢。她娘的，做生意也是個好老板。那次，我花十兩銀子干她，爽，真是爽啊！臉蛋模著女敕，身上模著光，茅草窩里一深潭，無論哪個地方都讓人玩著舒服。
那媚兒也夠味兒，那鼓凸的**，那高翹的，真是天生尤物啊！叫人模一下就心里舒坦。
那次給小月兒開苞，我操，那真夠爽。我把怒張的**對準她的小縫縫，她嚇得叫了起來，雙腿夾得緊緊的，就是不讓我進入。我不管她，繼續尋找桃源洞口。她的粉拳在我胸脯上使勁擂，也亂扭。我一不做二不休，按著她兩胯，不讓她動彈，猛一用力，便長軀直入，痛得她「啊啊」直叫，眉目扭曲，眼淚都流出來了——我操，那感覺，可真是爽死了！
趙匡胤躺在供桌上，腦海中浮現的淨是吃喝**的經歷。那白嘩嘩的**，高高的乳，肥肥的臀在他腦海中飛旋著，下邊的那東西不由得翹了起來。他伸出手，將硬棒棒的那東西握著，上下套動著，粘糊糊的液體流了一手。
越匡胤正在供桌上抹那手上粘糊糊的東西，嘩嘩啦啦、呼麼喝六之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這破廟附近，怎的有人賭博？听這聲響，好像不遠。終究也睡不著，何不過去看看，消磨些時間？」
趙匡胤有吃喝癮、嫖癮，也有賭癮。意嫖畢竟是望梅止渴，而真實的賭博就在眼前。他擦了手上粘物，跳下供桌，手提行李，出了大殿，順著響處，一路尋去，走不多遠，便望見西北角上隱隱露出燈光。
他近前一看，果然是五個人在側首一間配殿里耍錢。
他早忘了自己身份，不管好歹，兩三步走進殿門，說道︰「各位兄長，真的好興致，小弟打擾了！」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賴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