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呆妃很有種 第一百四十章 一劍還情

作者 ︰ 凰于兮

李德全讓烈靠在自己腿上,自己便默默地看著仙兒,他現在很害怕她會問起什麼,因為他覺得無論怎樣,這個真相都不應該他來說。

但仙兒卻只是默默地看著烈,那雙瀲灩的眸子似悲似喜,氣象萬千。

"主子,是個可憐人。"李德全嘆氣,"大半輩子都不自由。"

"誰又自由。"仙兒也嘆了一口氣,"人生苦短,自由與否也不是那麼重要。只是可惜,難得坦誠。"她已料定眼前這人與他有千般糾葛,她只是不明白,為何他不不願與她說清楚?他是顧忌還是懷疑?抑或是不確定?

山嵐陣陣,似是回答。

"不要——住手!!!"他肝腸寸斷、撕心裂肺的大喊。聲聲泣血。

李德全慘笑︰"這樣的夢,他每天都會有。我給他值夜的時候,每夜都能听到。主子心中的內疚,無人能懂。"

仙兒淚眼婆娑,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

二人不再言語,默默相對,快到天明時分,烈才悠悠醒來︰"你們怎麼在這?辰兒找到了沒有?"

"主子,你舊病復發——"結果李德全尚未說完,烈便大怒,"胡鬧,趕緊去找辰兒!"他依然慘白的臉上浮現濃烈怒意,掙扎著站起來,便要走︰"主子,你慢些。"

仙兒已是滿月復心事,兒子的事雖讓她焦灼,但烈的事更讓她無比忐忑,整個人像是墜入霧中。烈見她神色有異,只當她還是擔心辰兒,便軟語道歉︰"是我拖累了你們,放心我們這就去尋找辰兒!"

仙兒忽然問︰"公子難道沒什麼話對我說嗎?"她目光灼灼,滿是莫名幽怨與憤恨。烈身形一晃,差點摔倒,穩了一會兒,他才低聲說︰"找到辰兒,我自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現在我們不能在這浪費時間。"說罷,他已經蹣跚向前,此時天光明亮,雨早已停注,路面也好走了些。烈毒發元氣大傷,此時不能運功,只憑著兩條腿行走,沒走多遠便已累得氣喘吁吁沿著崎嶇的山道,一路找去,但卻依然不見人影。仙兒急得小臉慘白,牙齒已經那蒼白的唇咬出幾道血痕來。烈也是心急如焚,十幾年殺伐征戰,他都沒有像現在這般著急失措過。

"主子,這邊。"李德全腳程快些,早已行至前面。他這樣一叫,仙兒嚇得魂兒都沒了。烈也沖上去,只見半山腰的小竹林里,橫躺著一個黃衣女子,不是趙媚姬還能有誰。

"還有氣!"李德全將那趙媚姬扶起來,用力拍了拍她的臉。幸虧這趙媚姬一身武藝在身,不然這一夜冷雨早凍死了。乍見到熟人,她眼楮一晃,好像迷惑起來。直到看見烈,她才驚喜地說︰"傲公子,是不是沈傲 把話帶到了?"

這一問,仙兒和烈都是一怔。沈傲 帶話?難道沈傲 冒雨找他回來,其實是為這個女人帶話?仙兒沒心思跟她說話,早就厲聲問︰"辰兒呢?"

趙媚姬如夢初醒,看著懷中空空如也,才痴痴呆呆地說︰"我,辰兒被一群人搶走了。"

昨日趙媚姬得知烈去意已決,便仗著膽子按照自己之前的計劃,想利用辰兒將烈留下來。她既看出烈非常喜歡辰兒,又料定他不會見死不救,所以才鋌而走險。這山上本有她一處別院的,誰知兩人剛走到半山腰便遇見了一群黑衣人,這群黑衣人各個都蒙著臉,腰中挎著明閃閃的彎刀,著實驚人。她料自己武功不如人,于是也沒做掙扎,只說出了自己身份︰"我是順風鏢局的,各位若是江湖中的朋友就行個方便。要錢要物,請到桃花鎮順風鏢局取。"

誰知那些人根本不理她,其中一人忽然就看到了辰兒脖子中的玉佩,便冷聲問︰"那個白衣公子現在何處?"

"他——"這趙媚姬既鐘情烈,自然也為他安全著想,也到有幾分忠勇,便撒謊說不知道。誰知那人便搶走了辰兒,還說要她把那個白衣公子找來,否則這孩子就沒命了。她沖上去想去把辰兒搶回來,沒想到一掌就被那人打昏了。醒來之後她便想要下山通知傲公子,誰知到底是個女人,急火攻心又加上淋了些雨水,竟昏倒在這半路。

"你是說一群黑衣人,各個都帶著彎刀?"烈沉聲問。

趙媚姬迷迷糊糊地點頭,"他們說在南山淨瓶寺等你。"此時她還發著燒,難得記得這麼清楚。關于她跟沈傲 是如何串通將辰兒帶到山上,目的又是什麼,仙兒現在都不想知道了,她只想馬上就去淨瓶寺。

"你不用去。"烈看了她一眼,"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李德全也猜到了幾分,便沉聲問︰"主子,可是羌狼余部?"當初幻梨城一戰,辰淵為就顏兒慘死在他劍下,羌狼痛失國主,慘烈異常。國中一夜四分五裂,一部分識時務的歸降了大槿,而另一部分則成了徹底的游牧之族,在大槿邊境出入,燒殺掠奪,只伺機殺了軒轅烈為國主報仇。如今,烈微服出巡,他們一定是得到了消息。

"主子,我去報官。"李德全低聲念叨,烈點了點頭。"把仙兒姑娘一並帶下去。"

仙兒卻怒聲喝道︰"去救我的兒子,為什麼我不能去?傲公子,你向來都是獨斷專行的嗎?"

一席話倒把烈問得啞口無言。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兒子平安帶回來。"烈自知,此去定是凶多吉少,他怎能再讓她涉險?而且辰淵的確是他殺的,到底也該有個了結才是。

"主子,我們應該從長計議,那些人想必已經計劃好久了,你此番去定是凶多吉少。"李德全普通一聲跪下了。

烈雙眉緊蹙,低聲道︰"我意已決。"

"主子——"

"不必再說了。"烈一揮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劈在仙兒後頸,仙兒兩腿一軟便昏倒在他懷中。

"顏兒,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他依依不舍地將仙兒教給了李德全,囑咐道︰"此番凶險之極,如朕有什麼不測,請轉告太後她老人家,朕不孝。"

李德全低聲道︰"主子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一定要珍惜身體。你小心應付著,奴才這就去搬救兵。"說罷,便扶著仙兒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烈便扶了那病懨懨的趙媚姬讓她帶路。趙媚姬從未想過能與這風姿卓越的翩翩佳公子單獨相處,並肩而行,真是興奮異常。

"原來你真的是皇上。"她呆呆地看著他的臉,自言自語。之後又是長長嘆息,烈便問︰"趙小姐何故嘆息?"

"我嘆的是我自己,這輩子只能看著你,連做你奴婢的福分都沒有。"想著說著,眼中便有了淚花。

子論腿的。烈也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福分,趙小姐何苦只看著朕,朕已是將死之人,沒什麼好掛念的。"

"皇上若是死了,媚姬也跟你去死。"她忽然跺腳,紅紅的小臉竟滿是決絕。算起來,他們相識也不過三五日,這女子竟這般用情。烈苦笑,輕輕搖了搖頭。但看那趙媚姬,卻已是淚如雨下。

"且不要哭了,這山路地形你熟悉嗎?淨瓶寺在什麼方向?"

趙媚姬抹抹淚,哽咽道︰"還算熟悉。淨瓶寺就在我們正前方的山下,那里有一處開闊之地,便有這樣一座古剎。平日里香火還算繁盛,只是那伙人去了,想必都已經控制了寺廟。"

烈點頭,"等下朕去救人,你不要出來。那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刀劍無眼當心傷到你。"他本無心,但在趙媚姬听來,心里卻像是吞了蜜。她臉頰微紅,握緊了袖中的短刀,越發生出要為他出生入死的心來。想想自己自幼喪父,一個人撐著門面好些年,雖生得一副柔弱相,但卻沒人將她看做女兒家,只因為她實在太強悍了。如今眼前這男子,言語里盡是護她周全之意,她早已甘之如飴,哪里還去想什麼生死。山風凜冽,她又高燒在身,所以身子竟是一陣冷一陣熱,情意激蕩,身子竟微微顫抖。

透過濃密的樹林,已經能看見那淨瓶寺了。斗大的阿彌陀佛,印在黃橙橙的牆上,梵意撲面而來。

"公——皇上,小心。"趙媚姬低聲提醒。

烈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你且在這里,不要再往前了。"

說完,他便自顧走完最後一截山道,走上了淨瓶寺的石階。趙媚姬從袖中掏出短刀,悄無聲息地從另一側走了過去。

烈從容行進,冷不丁卻听身後有人道︰"你站住。"

他一轉身,不禁怒從中來,"你為什麼不听話?"來人竟是仙兒,她鬢發有些凌亂,粉色衣衫上已經沾滿了泥點,想必是一路快步追來。

"那是我的兒子,若是救他,也該是我。"仙兒的態度竟是空前的強硬,"你以什麼身份這樣救他?"她咄咄逼人。

烈壓低聲音︰"辰兒是因我被抓,我有義務——"

"夠了!"仙兒厲聲喝止,"我們不需要你的同情。"說完,她快步上前,漠然擦過烈的身體。烈一把抓住了她︰"別鬧了,辰兒很危險。"

"我當然知道。"她怒轉身,已經是淚光盈盈。這倔強而凌厲的眼神多麼熟悉,若是換上她那身紅衣,烈會以為傲雪錚已經回來了。

"你總是這般獨斷!從來不問我的想法,也不相信我!"她淚如雨下。這幾句話如同晴空焦雷在烈的頭頂炸開,他瞪大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不想卻被她用力推開。

"把兒子還給我,我便饒你們不死。"她搶先一步登上殿前平台,厲聲大吼。這樣的她,讓烈聯想起幻梨城上,那一身紅色戰衣,手指長劍的瀚海帝姬,巫神族戰神。

"你真的沒死?!"兩排黑衣人魚貫而出,蒙著臉掛著銀光閃閃的彎刀。為首的那人盯著仙兒,惡狠狠地說︰"國主為你而死,你竟然好意思獨活?!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那人說話的語氣好像恨不能將仙兒生吞活潑,食肉寢皮。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仙兒不動聲色。

烈站了出來︰"拓跋辰淵是我殺的,與她無關。你們把孩子還給她,要殺要剮找我便是。"

那人哈哈大笑,"恭喜啊,皇上您終于找到您的皇後娘娘了,不僅如此還找到了你們的寶貝!"

听到這話,仙兒意料之內的一怔,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烈,烈也朝她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與傲公子相識不過三天,什麼皇上皇後,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仙兒沉聲問。

那人哈哈大笑︰"雪錚帝姬,你總是這樣。如今是誰又封印了你?還是你自個又把自個封印了?可憐我辰淵殿下為救你葬身刀下,如今你竟連他都不記得了嗎?可笑你這個號稱命格無雙,號令天下的王者,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可見天道無常!"說完,他縱聲大笑,十分駭人。vy9t。

仙兒心中有些名百又有些疑惑,這幾日她跟烈相處已經料定自己跟他之間有瓜葛,只是沒想到瓜葛如此深!

"放了那個孩子,他跟我沒有關系。"烈非常疲憊。毒發讓他元氣大傷,這些人都是瀚海踏雪亡魂中的高手,靠武力他一點勝算都沒有。只能智取。

那黑衣人冷哼,"軒轅烈,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既然這個孩子跟你沒關系,那我就先殺了他。"話音一落,辰兒便被從寺里抱出,他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好像還在昏睡。

"你對他做了什麼?"仙兒厲聲問。

那人冷笑︰"也沒什麼,就是給他吃了點能睡覺的好東西。"

仙兒雙拳緊握,眼中噙淚,"若是他有不測,我定會將你們碎尸萬段。"她惡狠狠地咒罵。

那人不屑一顧地笑道︰"帝姬,當初便是此人將你嫁于我羌郎為後,你跟我國主又有婚約在先,你若在此手刃此人,或許我還會網開一面,放你回去。"那人一拱手,一臉陰險的微笑,"不然,就算你再厲害,即便是救回這個孩子,他身上的毒你也是解不了的。"

"你好卑鄙,竟對一個孩子下手,不得好死。"仙兒又怒又痛。

那人笑得更開心,"我這樣做,也算是成全了皇上跟帝姬,難道不是嗎?當初皇上為拯救天下,親自帶兵討伐,以至于帝姬入魔。而且差點死在他劍下,他對你心懷愧疚,一直想彌補你,所謂上窮碧落下黃泉,就是為了償還你。如今你殺了他,既為國主報了仇,又成全了皇上,難道不是一舉兩得嗎?"

仙兒腦子里亂哄哄的,此人說的,她一概沒有印象,但他說的又不像是假的。

"傲公子,此人說的都是真的?"她低聲問。

烈無言以對,他本想成全她的錦繡人生,可到頭來卻依然不得不面對如此殘酷的抉擇。現在他已無路可退。

"仙兒,過去是非,如今已成塵世種種。今日為了救孩子,我希望你什麼都不要想。"他長眉入鬢,憂傷決絕。

"你果真要我殺你?"仙兒慘笑。"就算是死,你也不想再跟我說以前的事嗎?"

烈垂首,"現在你已經想不起,那麼,過去種種痛苦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好了。"他給她一個艱難地笑,"答應我,救出辰兒,好好生活。"說著,他已將腰中的軟劍抽出。原來那貴氣斐然的赤金腰帶,竟是一條銀蛇般的軟劍。

仙兒輕輕搖頭,眸中眼淚更勝。

"軒轅烈,想好了沒有?"那人將辰兒抱進懷里,有意無意地撫模著他的額,"這孩子真的很像你啊,皇上。"

"先把解藥給我。我任你們處置。"烈一如既往的從容。

那人哈哈大笑,"軒轅烈果然是軒轅烈,死到臨頭,心思還是這般狡詐。你放心,等帝姬殺了你,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

"帝姬,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動手?這孩子的毒可等不了那麼久。"那人殘酷而冷漠地看著仙兒,仙兒渾身直冒冷汗。她一邊搖頭一邊後退,滿臉的驚惶。要她殺了眼前這人,怎麼可能,她怎麼下得了手。他一臉從容,眸光安靜和煦,像是冬日下午最後一朵陽光。蒼白的唇角微微上揚,絲毫沒有任何糾結或是痛苦,他真的像是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與其說這是一場生死較量,倒不如說是他從容赴死的盛大儀式。山嵐中,他長衣若雪,墨發如絲,修長而蒼白的手指輕輕握著那把銀蛇軟劍,一身華彩,直叫一川煙草都失了顏色,滿山松柏都低了頭。

"仙兒,動手吧。"他忽地轉身看她,笑意蔓延。仙兒卻忽然被這微笑灼傷,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她記起他講的故事,記起在那場慘烈的爭斗中,人們是如何逼他殺死他最愛的妻子,如何逼他出劍,他們將他逼瘋了。如今,她好像變成了昔年的他,滿心的怨憤,卻又是那樣無可奈何。

他講軟劍塞到她手中,又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你就當不認識我。"

仙兒淚落如雨,低聲問︰"難道真的沒辦法了?"

"就算我們強搶,也未必有勝算。何況他們給辰兒下了毒,"他微微蹙眉。挺身立在了仙兒的面前,此時早已雨過天晴,淡淡的陽光從雲層中落下來,將仙兒那張笑臉,勾勒得有些不真實。她一如既往的美,那種美,既百合般的淡雅又有牡丹的艷麗。此時此刻,他多想再吻一吻她含淚的雙眸……

"帝姬,還不動手嗎?"那人繼續催促。

仙兒揚起軟劍,雙手顫抖,她淚落如雨,又恨又痛。

"帝姬,我數三下,你再不動手,這孩子就沒命了。一,"他的聲音你听起來竟像是催命的鑼鼓,那樣刺耳恐怖,仙兒牙齒咬得咯咯響,但烈卻緩緩閉上了眼楮,

"二——"

仙兒高高將劍舉起,一直躲在一旁的趙媚姬等不下去了。

"慢著"她一聲嬌叱,將一把短刀舞得風生水起,誰也沒想到中途會殺出個程咬金來,一時都有些怔。仙兒趁機便去搶孩子,但那黑衣人不躲不閃,任由她搶去。

"帝姬,我說過,就算你搶去了這孩子,他也活不過三刻。"那人一臉冷血地笑,"沒想到你們還真是夫妻情深啊。當初他殺你義無反顧,如今你是怎麼了?"

"辰兒,辰兒你醒醒,醒醒啊,娘來了。"仙兒方寸大亂,眼見辰兒嘴唇青紫,小臉慘白,中毒已深,她卻無能為力。

"傲公子,你快走。"趙媚姬已被黑衣人圍起來,料她武功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小鏢頭,哪里能跟羌狼鐵騎踏雪亡魂比?這些人各個都是身經百戰,趙媚姬在他們眼里不過就是一只小螞蟻。

"趙小姐,你退下。"烈已經非常虛弱。

"軒轅烈,真是沒想到你這輩子都得靠女人。既然帝姬不肯殺你,你就自我了斷吧。不然這個女人和那個孩子都得死。"他話音剛落,趙媚姬已經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伴隨著她的慘叫,鮮血如霧般散開。烈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傲公子,你們快走,我不怕死。"趙媚姬慘白著一張小臉,擠出滿臉笑意,"只要你記住我就行了。"她聲音顫抖有些哽咽。只是話未說完,後腰又狠狠挨了一刀,血肉外翻,讓人慘不忍睹。

仙兒緊緊摟著辰兒,嚎啕大哭。第一次,她竟覺得如此絕望。

"你們住手——"烈大聲喝止,"這是我跟你們之間的事!要我的命,你們拿去。"他情緒激動,咳嗽不止。搶過仙兒手中的軟劍,他放在了脖子上,"放人,給解藥,我頃刻便死在你們面前。"

"傲公子,不可以!"趙媚姬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被黑衣人一刀砍斷了腿,盡管這女人不討喜,但說到底她也並非大奸大惡,只是喜歡人的方式不對而已。如今看她遭此橫禍,烈不禁大慟。

"解藥——"他咬牙啟齒,"若是沒有解藥,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黑衣人搖搖手中的解藥,笑道︰"羌狼族人,從不食言。"

"軒轅烈!"仙兒忽然大吼,"不要听他的。你如今還這麼天真嗎?他恨毒了你我,即便你死了,他也不會救活孩子。"

烈眸中現出異樣的光彩,他踱到仙兒身邊,仔細瞧了瞧辰兒這張小臉。忽地朝她笑了笑。

"仙兒,我先走一步。"他忽地舉劍,用力在脖子上一抹……

"軒轅烈!"伴隨著仙兒撕心裂肺的痛哭,一絲殷紅的血線便從他脖子里慢慢溢出,他微笑著慢慢跪在了她面前。 當一聲,軟劍落地。鮮血滴滴答答地落下來,猩紅刺目。仙兒瞬間覺得眼前漆黑一片,她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雙腿一軟她便跪在了他面前,頃刻淚如雨下。

"好,好——"黑衣人哈哈大笑,"主上,臣終于了卻了一樁心願!"說著,他猛地扯下遮臉的黑布,咕咚一聲跪倒,向著北方,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直到把頭皮都磕破。

"將軍!"屬下去扶他,都被他推開,"主上!"他大聲呼喊,"主上,我已經殺了軒轅烈!"

他又哭又笑,瘋瘋癲癲,看上去十分可怖。

"解藥!"仙兒陰森地站到身後,"如今人都被你殺了,解藥拿出來!"

那人冷笑︰"帝姬,當初主上為了和你在一起,不息拋家棄國,又為你喪命刀下,如今你便是這樣報答他的嗎?"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就欠他一條命,這債也該我來還,輪不到這孩子。"顏兒厲聲喝道。

"其實你說的一點不錯,即便是軒轅烈死了,我也不會拿出解藥來。"那人嘿嘿一笑,一副視死如歸,"不如帝姬也一起下去陪伴主上吧。"他臉色一凜,竟揮刀朝仙兒砍來。不想身後卻又忽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既然你沒解藥,那我也沒必要死了吧?"烈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撢撢身上的泥土。這一幕讓在場的每個人都驚呆了,還以為他詐尸了。烈不由分說抓起軟劍,輕飄飄地就飛了過來。

"素聞踏雪亡魂輕功了得,如今就讓我來試試。"他衣袂飄飄,長衣若雪;劍花凌厲,人未至劍已到。那人很快就招架不住,肩膀和月復背已經割傷了好幾處。

"我欠拓跋辰淵一劍,剛才已經還給他。至于我不死,那是因為我想死都死不了。"他苦笑。不過剛才他確實沒想真的自殺,只想做個樣子,試探一下這個人是否真的有解藥,沒想到他真的沒有。更沒想到的是,他用劍割開的傷竟很快愈合了。原來夭夜的不老不死丹竟還有如此作用。

"既然你沒有解藥,那我就不客氣了。"烈的劍招更加凌厲,只是他太過虛弱,劍招殺傷力不是那麼厲害,幾個黑衣人團團將他圍住,想用車輪戰將他活活累死,但哪里又這麼容易。只見他忽然將軟劍用力一甩,那劍鋒頃刻褪去一層,竟像條活靈活現的銀色鞭子。只是這鞭子著實詭譎,竟像是一條活蛇。這便是月華星輝,月華星輝本是凶器,如今血祭,更是殺氣大增。強大的力量使之然,讓烈都覺得有些難以控制。

那蛇一樣的鞭子頃刻鑽透了兩個黑衣人的胸腔,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這詭異的兵器,死不瞑目。

"是月華星輝!"那將軍竟能認出這神兵戾器。

烈冷聲道︰"不錯,將軍。現在就讓朕送你上路吧。"

烈的手微微一抖,月華星輝便像是長出眼楮一樣,直奔那人胸口,那人驚呼一聲,想躲,但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殺他!"仙兒疾呼,"留活口,找解藥!"

可惜月華星輝的速度實在太快,眨眼之間,那人便被貫穿了心胸,倒在了地上。看他死了,仙兒抱著辰兒呆若木雞地坐在了地上。烈收起月華星輝,也虛月兌般倒下了。可憐一個佛門淨地,竟被弄得滿門血污,橫七豎八地都是尸體。

"皇上!皇上!臣救駕來遲!"

一切都結束了,李德全才帶著官兵趕到。

"把這幾個活著的都抓起來!"那領隊的官兵,昏頭昏腦地將刀架在了仙兒的脖子上。仙兒只是冷笑。李德全可氣壞了,厲聲喝道︰"大膽奴才,你可知道她是誰?"

"我是誰!"仙兒也厲聲問。

李德全鼓足勇氣,大聲道︰"你是主子尋了四年的妻子,我大槿的皇後娘娘!臣,李德全參見皇後娘娘!"李德全索性行起大禮。仙兒抱著辰兒冷漠地站了起來,低聲道︰"小李哥,你這樣我可受不起。"

李德全也沒時間再跟她多講,眼見軒轅烈躺在地上生死未知,便又惱又急︰"皇後娘娘,現在奴才不與您多說,一切都皇上醒來了自有公斷"說罷便去扶烈。

"主子!"李德全哭天搶地的將昏迷不醒的烈台上了轎子,又立即去扶呆若木雞的仙兒,但仙兒卻緩緩地推開了他。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只是緊緊地摟進了懷中的辰兒。

"師父,您不能這樣,救辰兒要緊。"李德全低聲道。

仙兒冷漠地喃喃自語︰"他中了毒,沒救了,沒救了。"她眼神空洞,連淚都干了。李德全的牛脾氣上來了,梗著脖子道︰"皇宮那麼大,主子認識的人那麼多,什麼樣的毒解不了?倒是你,一直在這傻傻站著,算什麼?真不想讓辰兒活了嗎?"

"他是誰如我何干?我是誰,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剛才在生死關頭所流露出來的真情,頃刻又被滿腔怨惱沖淡,她只覺得滿心冰冷,像是被人挖了一個洞。

"你走吧。"她冷冷地說。

李德全眼瞅著這樣下去,辰兒定是要出事,一時間牛脾氣也上來,竟趁仙兒不注意,將辰兒搶走了。

"師父,你若听我一句,便跟我走,辰兒定會化險為夷。"他腳下生風,跟著官府的隊伍一路狂奔,仙兒無奈只得打起十萬分精神緊緊跟在他們後面。

縣衙

知縣大人滿臉惶恐,一見轎子飛進來,趕緊就跪下了。李德全怒道︰"還跪著干什麼,御醫都到了嗎?"

"都接來了,在里面。"不等知縣讓路,李德全便將他擠到一邊,引著後面的人講烈抬到了知縣的臥房,一直在這里等候的御醫們馬上開始診治。

"楚大人這孩子你給看看。"李德全口中這楚大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楚天。楚天接過孩子便看見了跟進來的仙兒,他一怔,隨即便是鋪天蓋地的回憶,只是物是人非,不知當初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側妃,是否還記得他們之間的情分。

"求大人救他。"也許是出記憶中的某種信任,一見楚天,仙兒便覺得像是見到了救星。一直緊繃的神經忽然松懈,她雙腿一軟,竟跪了下來。

"娘娘使不得。"楚天驚惶地扶住了她。當初在宮內,他雖仰慕三殿下人品,但他只是一介御醫,到底還是沒能幫他什麼。所謂宮廷之爭,他也沒敢卷入其中。後來好在得當今皇上庇佑,才能繼續在太醫院當職。而皇上這四年來上窮碧落下黃泉尋找妻子的舉動,也早已感動了他。

"這孩子中的毒古怪,你先別急,我先開個方子穩住他的情況。"楚天急急忙忙地寫了個方子給李德全,"勞煩李公公去拿藥,要快,切忌。"

李德全拿了方子便飛奔而去。

"皇上只是舊疾發作,倒也無妨,娘娘不必驚心。"他安慰她。仙兒只看著辰兒,滿眼憂傷,"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自有他的福分,我跟這孩子只是一介草民不敢高攀,請大人莫要再稱呼娘娘。"無來由地只覺得滿心蒼涼。

楚天深深地嘆了口氣,低聲道︰"看來,你還是沒有原諒他。也罷,這其中之事,想必只有你們倆才清楚。但是顏兒,我只想告訴你,人生不過百年,既然你們已經經歷生死,還有什麼看不透呢?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哪怕一絲一毫。這孩子,我會盡全力去救,你放心便是。"說罷,他便起身告辭了。仙兒只覺得渾身乏力,像團散沙似地跌坐在了地上。

"辰兒,快去救辰兒。"烈一醒來,便發瘋似地趕身邊的御醫。不顧眾人勸服,他跌跌撞撞地就跑過來了,乍見他,仙兒竟是莫名的一驚,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這偌大房間,竟無一處可躲,最後她只是狠狠捏著那布幔一角,冷冷地站在了那里。

"辰兒,"烈小心翼翼地拿起辰兒那冰冷的小手,放在唇邊,用力親了親,"辰兒,你一定會沒事的。御醫,這孩子的毒到底如何?"他厲聲問。

楚天跪下道︰"皇上請不要著急,這毒雖來勢洶洶,但微臣看來,卻不足以在短時間內要了辰兒的命。臣已讓李公公去抓藥,這藥可暫時穩住他體內之毒,待回到宮中,臣定會竭盡全力找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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