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年唇角得意上揚,「只要它一天在依那的體內,依那的蠱毒便一天不能解開。而它的去留,只有我能左右。」
換言之,如果他不取出,這只毛蟲就會永遠跟著依那。一個活生生的人,竟被一只微不足道的毛蟲左右了生死。
商皇輕吸一口氣,視線略帶敵意。
少年輕視一笑,回頭看向依那,左手掠過依那的右眼,一層輕輕灰霧撒下,依那右眼的黑色素慢慢散去,恢復之前的白染皙女敕滑。臉頰的血色也慢慢恢復了,白染中透出了絲絲玫瑰的粉女敕色澤。
看著依那右眼的變化,商皇緩緩松了口氣,依那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遠處,躲在角落的白染看到這一幕,多日來高懸的心總算落下了。依那的蠱毒解了,命保住了。
商皇將視線從依那身上移到了少年的右手上,那條毛蟲早已不見蹤影。
少年留意到商皇的舉動,往後退一步,解釋道,「它已經在我身上了,不用擔心。」
說這話是為了讓商皇放心,不然可會以為他把毛蟲放到其他人身上,比如商皇。
商皇听出了少年暗含的意思,他並非擔心自己,而是擔心依那。要是在他不經意間又在依那身上下了另一種蠱毒,可就與他的初衷相反了。
「商皇還是很在意依那。」少年看出了端倪,說道,「擔心依那,卻不但心自己。」
商皇背對少年,冷聲回道,「本皇只是不想辛苦得來的籌碼再次出事!」
少年不語,但他知道,實情並非如此。
也許是被少年難別有意味的眼神影響,還是自己心中有鬼,商皇轉移了視線,調轉了話題,問道,「還需幾日會蘇醒?」
「不用半日。」少年言簡意賅,「蠱毒一解,如同沒有中過一般,行動自如,未受任何影響。」
這就是角金王國蠱毒的精深之處。中了蠱毒,如同煉獄一般;解了蠱毒,如同未中過蠱毒。
對此,商皇早有耳聞。可今日親眼見到,多少還是有些驚奇。
白染在暗處听著對話,咂舌萬分。它明明親眼看到了依那為此蠱毒痛苦萬分,可現在卻告訴它,一切從未發生。有種被人扇了一巴掌,卻渾然不自知的感覺。
「那麼……」少年稍稍停頓,繼續問道,「商皇接下來打算如何做?用依那要挾蕭非翰停戰,還是用依那將蕭非翰消滅?」
從少年口中說出的「依那」,猶如一個工具,任人擺布。
白染不喜歡,它的依那是人,才不是他們爭奪勝利的工具,更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一道寒光掃過少年,商皇輕諷道,「怎麼做,本皇不需要跟你報備吧?」
輕輕一句,卻是那麼駭人,氣息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而少年似乎無視了這一恐怖的氣息,聳聳肩,雙手松垮一拱,「我真是有些多管閑事了。」
說是道歉,倒不如說是敷衍了事。
商皇听出來,卻也不想多在意。且不說他是角王什麼人,單憑他的蠱術便知他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