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讓人看到了,影響不好。」王寶玉沉著臉提醒道,既然已經跟錢美鳳分手了,他覺得這樣的舉動很不適合。從某種程度上,王寶玉也不喜歡錢美鳳這樣的舉動,一個大男人都沒一個女人有力氣,總讓人覺得不夠純爺們,這也是他最終放棄錢美鳳的重要原因之一。
「怕啥!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再說這麼晚了,根本就沒有人。」錢美鳳滿不在乎的說道。
王寶玉四下張望著,除了夜空中偶爾泛起的煙花和清脆的爆竹聲,看不見一個人影,也就由著錢美鳳,跟錢美鳳貼著身子,沿著河堤走去。
「寶玉,你真的喜歡田英嗎?」錢美鳳看著王寶玉,笑嘻嘻的問道。
「美鳳,你听我解釋,我跟田英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不見外……」王寶玉解釋道。
「不听不听!」錢美鳳頑皮的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耳朵,又嘿嘿的說道︰「我感覺她可比程雪曼強。田英性子開朗,跟她過日子應該比較開心。那個程雪曼文縐縐的,一點不實在。」
王寶玉不悅的說道︰「我干脆明天就張羅著把幼兒園給你開張得了,這麼快就學會嚼舌頭了。」
錢美鳳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哪是嚼舌頭,我是你姐,當然得關系你的終身大事。對了你那天究竟跟田英干啥了?讓她爸攆著打你。」
「真的沒干啥,我們倆就在冰上玩了一會兒。他爸打我,那是因為別的事兒。」王寶玉指了指下方冰凍的東清河,無奈的解釋道。
「哼!又不是孩子,倆大人去冰上玩啥!要不咱倆也到下面去走走?」錢美鳳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句,王寶玉還沒答應,就被錢美鳳拉著下了河堤,到了結冰的河面上。
「美鳳姐,河里風大,多冷啊!」王寶玉不想在河里走,黑燈瞎火的不安全,找借口提醒著錢美鳳。
「你就把我想成田英,就不冷了。」錢美鳳沒好氣的說道。
下午剛剛下了一場小雪,河面上一眼望去,白茫茫的延伸至遠方,像是一條永遠也走不完的路,王寶玉耐著性子,陪著錢美鳳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只盼著快點到錢美鳳家。
錢美鳳倒是很有興致,不時小跑兩步在冰面上打著滑,拽的王寶玉一栽楞一栽楞的。
「嘻嘻!我咋就不知道這冰上這麼好玩,都怪我哥,要不小時候咱倆也能一起玩了。」錢美鳳興奮的說道,不是踢著腳下的雪。
「你都是當媽媽的人了,要學著穩重點兒。」王寶玉說道。
「當媽媽咋了?當媽就不能盡情享受快樂?王寶玉我告訴你,不許歧視婦女,尤其是偉大的母親。」錢美鳳滿不在乎的說道。
「好了,上面就應該是你家了,咱們快點上去吧!」王寶玉提醒道。
「我听人說,你把田英推倒在這冰面上,我也要試試。」錢美鳳呵呵笑道,冷不防的使勁推了王寶玉一把。
王寶玉冷不防,腳下一陣踉蹌,猛跑了幾步,險些跌倒。正要急眼之際,突然,腳下傳來了冰面碎裂的聲音,不好,王寶玉暗吸了口涼氣,但是為時已晚,只听噗通一下,王寶玉就這樣掉進了冰窟窿里。
北方的冰面在冬天都是很厚的,按常理這個時候冰層最結實,是不會出什麼意外的。然而冬天的孩子們喜歡砸開冰窟窿捕魚,由于天氣寒冷,水面會很快再次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下午的小雪卻又迅速的將這份危險掩蓋的嚴嚴實實,加之現在又是夜里,視線模糊,只能說王寶玉該遭此難了。
冰冷的河水很快沒過了王寶玉的前胸,冰寒刺骨,好在東清河原本就不深,王寶玉也略懂些水性,才讓他不至于有沒頂之災。
王寶玉伸手抓著浮冰,奮力掙扎著,然而冰面很滑,根本攀沿不住冰沿。幾次露出頭來,又掉了下去,嘴里嗆了水,想要大聲呼喊也發不出聲音。
再說錢美鳳一推王寶玉,卻發現王寶玉突然不見了,立刻慌了神,一邊大聲喊著「寶玉」,一邊打開手電筒找了過來。
「美鳳,我在這里,快拉我上去。」王寶玉將冰水咽進肚子里,穩穩神,使出吃女乃的勁大聲喊道。錢美鳳連忙循著聲音,才發現王寶玉已經掉進了冰窟窿里,正死命的亂撲騰著,錢美鳳連忙不顧寒冷的月兌下了羽絨服,將衣服甩了過來。
王寶玉的手已經凍得不太好使,幾次抓住羽絨服又松開,錢美鳳焦急的帶著哭腔喊道︰「寶玉,你可要抓住了!千萬別松手啊!」
王寶玉看著錢美鳳往自己這邊越爬越近,知道她會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生怕她再一個不小心也掉進來,那就不值得了。想到此,王寶玉一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羽絨服,錢美鳳連忙往自己的方向拉,王寶玉也使出最後的力氣往上使勁躥,終于在兩人的奮力拉扯之下,王寶玉上了岸,僵直的趴在了冰面上。
「寶玉,我不是故意的,快起來啊!」錢美鳳帶著哭腔喊道,俯子去拉王寶玉,王寶玉當然不能停在這里,要知道,在這樣的季節里,不出二十分鐘,自己肯定要連人帶衣服被凍在冰面上。
在錢美鳳的攙扶下,王寶玉終于濕漉漉的站起身來,冷風一吹,刺骨的寒冷。王寶玉哆嗦著嘴唇說道︰「美,美鳳,快,快拉我去你家,凍死我了。」
錢美鳳一听,連忙用盡全身的力氣,架起王寶玉,一刻不敢停的向自己的家里奔去。
屋里沒有燒火炕,同樣沒有一絲暖意,這也正常,錢美鳳常年不在家里住,一直住在干爹干媽那里,家里很少收拾。
在錢美鳳的協助下,王寶玉費力的月兌下已經凍硬了的衣服,上下牙齒打顫,幾乎說不出話來。在月兌下內衣褲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錢美鳳焦急的說道︰「寶玉,快把濕衣服全月兌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王寶玉終于月兌光了衣服,錢美鳳已經在炕上鋪好了被褥,扶著王寶玉鑽了進去,又在他的身上,又蓋上了兩層厚厚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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