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玲不知道王寶玉哪里來的無名火,又委屈又為難的對他說道︰「寶二爺,今天事兒多點,要不晚上我去陪你?」
王寶玉冷冷的說道︰「不必了,晚上我還有事兒,你該忙啥忙啥吧!」
說完,王寶玉不顧一臉歉疚的馮春玲拉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王寶玉開著車漫步目的的在大街上溜達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焦炳很忙,侯四很忙,就連馮春玲一個女人都很忙,只有自己無所事事,像是個吃閑飯的。就在前幾天還是腳不沾地的跑前跑後,是整個政府大院里的焦點人物,怎麼突然就成了閑人了呢?
他娘的,老子來了之後,好歹也為這里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大貢獻,竟然因為一個破照片,變成現在的樣子!照片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就算是真親嘴也不至于這樣吧,又不是被人捉奸在床!娘的,都是孟耀輝這個王八犢子害的,老子堅決不能放過他,整不死他,也要在他身上找點樂子。
王寶玉心里煩躁,緊打方向盤,原地一百八十度大調頭,飛速開車回到恆通賓館,坐在辦公室里,是越想越生氣,煙都抽了半盒,還是覺得胸口堵得慌,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孟耀輝胖揍他一頓,只是苦于沒有法子。
晚上,侯四來找他吃飯,說明天一起去雪峰村旅游區看看情況,王寶玉推月兌身體不舒服,不想去。王寶玉不想去旅游區是有原因的,現在鎮工業辦主任許浩彬暫時代理他開發區主任的職務,他現在去哪里,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也會讓許浩彬為難。
侯四也沒有勉強,說那兄弟先玩一段時間,好好散散心。王寶玉當然沒心思玩,回到房間里,翻來覆去的一晚上也沒睡著。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第二天王寶玉一直昏沉沉的睡到中午。侯四又親自打電話過來叫王寶玉吃飯,王寶玉說是不餓,懶洋洋的又躺下了。
眼看王寶玉如此消沉,侯四看到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自己兄弟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要是一旦憋出了病來,那還得了。侯四虎著臉想了半天,叫了幾個弟兄,讓他們把孟耀輝「請」來,方法不限,可以自由發揮,只要不打折胳膊腿就行。
得令後,手下的人便開始秘密尋找孟耀輝,政府大院自然查無此人,接著又翻遍了清源鎮的大街小巷,也不見他的蹤影,最後,終于天黑之時在化肥廠的門口,保鏢們發現了酒氣燻天的孟耀輝。
「孟專員,咋喝了這麼多,我們領導正想請你過去坐坐呢!」一個穿黑衣的保鏢上前點頭哈腰的說道。
「你們領導是誰啊?找老子什麼事兒?」孟耀輝努力站直了身子,醉眼朦朧,晃晃蕩蕩的咧嘴問道。
「我們領導你很熟悉的,正在車里等你呢,請吧!」黑衣保鏢滿臉堆笑,半推著孟耀輝向不遠處的面包車走去。
「你別推我,我自己能走。」孟耀輝含糊著說著,就在這時,又有幾個黑衣人猛然下了車,將處于半醉狀態的孟耀輝,抬腿抬腳的架上了車,面包車立刻啟動,一溜煙的沒了影子。
黑衣人的這一舉動,沒有逃過化肥廠門口保安的眼楮,他們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立刻將所看到的事情打電話告訴了鄧樂發。
鄧樂發一听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孟耀輝被人給劫持了,心里一陣發慌。不由劈頭蓋臉的將保安一頓臭罵,說看到這種事兒怎麼不立刻制止,保安們很委屈,心想,啥時候大門外的事情也歸我們管了?提供有價值的信息還挨罵,早知道就不說了。
鄧樂發他心中明白,劫走孟耀輝的,一定是黑白兩道都沾的,而劫持孟耀輝的原因,一定跟自己有些關系,清源鎮有膽量在自己地盤下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侯四。可如今的侯四今非昔比,已經由清源鎮的一個小地痞,變成了手眼通天的大企業家,他是不敢貿然登門去要人的。
先不管孟耀輝,還是先保全自己最重要,鄧樂發連忙安排人將地下賭場暫停,賭具一類的物品都先收起來,小心觀望一段時間再說。
卻說孟耀輝迷迷糊糊之中,被幾個黑衣人給架上了車,驚慌之中,立刻酒醒了大半,知道事情不妙,掙扎吵鬧著想要下車。
到了這個時候,折騰顯然是多余的,保鏢們也不理睬孟耀輝,一聲不吭的用大手將孟耀輝鉗得死死的,還蒙上了孟耀輝的雙眼,任憑他如何掙扎叫喊,也難以動彈分毫。
孟耀輝又心生一計,換上笑臉,仰著臉說道︰「各位好漢,我想小便,麻煩先停下車。」
其中一個不耐煩的說道︰「憋會兒吧,待會讓你尿個痛快。」
孟耀輝嘿嘿干笑道︰「這位大哥,你多多包涵,我打小有個缺陷,尿脬小,存不了尿。」
另外一個保鏢哈哈大笑道︰「直接說尿頻不就得了?我勸你別動歪心思,有屎有尿就地解決,咱這又不是好車,不怕糟蹋,想下車時絕對不可能的。」
孟耀輝酒飽飯足,倒是有力氣,自知逃路無望,便一路嚎個不停,大家實在听得心煩,便戴上耳機听起流行音樂來。如果不是保鏢們接到了指令,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打罵孟耀輝,只怕這個時候的孟耀輝已經遍體鱗傷了。
這輛沒有車牌的面包車,很快駛入了恆通賓館的後院,幾個保鏢口中客氣的說著「請」字,將亂踢亂罵的孟耀輝,扯胳膊扯腿的從後門拉進了恆通賓館,然後強行塞進一個沒有窗戶的屋子里。
保鏢們剛要走,那邊孟耀輝已經開始亂喊起來︰「有人嗎?快放我出去!」無奈之下,保鏢們只好將孟耀輝綁在椅子上,隨便找了塊擦車布塞住了嘴巴,這才鎖上門離開。
孟耀輝嘴巴里塞著破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滿臉都是驚恐。他已經猜到這就是王寶玉所為,心中異常後悔不該觸了這個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