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忙不跌地向遠處走去,此刻都只想離那堆惡心的蝙蝠尸體越遠越好。一口氣走出了老遠,來到一塊還算平整的岩石上,四人拍打衣衫,整理多時,只拂到了一些雜物,但那些蝠血痕跡,惡臭腥味,卻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墨淺塵等三個男人還好一些,但陸雪琪平日就冷冰冰的臉此時卻更是如霜似雪,狠狠在衣裳上拂拭著,大力搓揉,看來不把這些惡心的東西從她身上弄走是決不罷休。
墨淺塵望了陸雪琪一眼,取下背上的包袱,將其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條雪白的裙子,遞給陸雪琪,說道︰「把這個換上吧!」
陸雪琪和齊昊疑惑地望著墨淺塵,曾說道︰「這是你在河陽城買的?」墨淺塵點了點頭,說道︰「本來我是想買來送給師姐的,但現在這種情況就給你吧!」陸雪琪接了過去,感激的望了墨淺塵一眼,便去找僻靜的地方換衣了。
當下,墨淺塵又從包袱中取出在河陽城買的自己的衣服換上。
不一會兒,陸雪琪換好衣服走了回來,四人便準備繼續前進。
忽然,天空中傳來幾聲呼嘯,眾人抬眼看去,只見天際閃現四道光芒,二黃一白一青,片刻之後,這四道光芒在他們前方落下,一陣閃爍過後,現出了四道身影。
左側兩人,卻是兩個和尚,稍後的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巨目,滿臉橫肉,不怒而威,若不是身著袈裟,只怕還被人以為是攔路搶劫的盜匪。但站在他身前另一位出家人,卻是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年輕和尚,與他完全不同,皮膚白淨,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看去讓人感覺有些瘦弱,卻無論如何沒有輕視之心。
右側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站在一起極為般配,便如神仙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這四人向青雲門四人看來,見到他們身上血污,都是皺了皺眉。那年輕白淨的和尚首先喧了句佛號,道︰「阿彌佗佛,請問四位施主可是青雲門下?」
齊昊越眾而出,回了一禮,道︰「正是,在下齊昊,請問諸位是……」
那年輕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僧是天音寺法相,這位是師弟法善。旁邊這兩位乃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身材高大的法善還甕聲甕氣地問候一聲,但那焚香谷的李洵、燕虹卻都是神情倨傲,都是微微點頭,就算見過禮了。
齊昊眉頭一皺,當下便不理焚香谷兩人,向法相道︰「啊,久仰天音寺法相師兄大名,被正道修真譽為千年罕見的人才,今日得見,果然風采過人!」
法相微微一笑,道︰「齊師兄實在謬譽了,小僧資質魯鈍,唯恩師普泓不棄,授我真法,以期為天下蒼生做些善事,卻不敢與青雲門諸位師兄相提並論的。」
齊昊大笑,連連擺手,道︰「法相師兄太謙虛了,來,我為諸位引見一下我的幾位師弟師妹。」說著將陸雪琪三人介紹給他們。
墨淺塵隨著他們見禮,但不知怎麼,他覺得那法相在齊昊介紹他時,目光卻似乎亮了一亮,多看了他一眼。
看來普智在臨死之前,回到了天音寺,告訴了他所做的事情。墨淺塵暗道。
此時,從談話開始就被晾在一旁的焚香谷李洵的臉色已經不大好看,待齊昊介紹完畢,他突然開口冷冷地道︰「齊師兄,你們青雲門一向自居正道領袖,道家真法獨步天下,怎麼今日一見,卻個個是如此狼狽?」
青雲門四人臉色都是一變,墨淺塵望著這個誅仙第一討厭鬼、癩蛤蟆,心中一陣不舒服,眼角余光掃處,卻見陸雪琪玉臉含霜,冷冷地看著焚香谷兩人,但更多的卻是與那叫燕虹的美貌女子對視著。
齊昊畢竟老于人情世故,心中雖有微怒,但還是很快恢復過來,呵呵一笑,道︰「不瞞諸位,在下與同門三人昨夜到此,本欲查找那萬蝠古窟,不料卻踫上了無數蝙蝠……」
法相四人听到此處,臉色都變了變,那人高馬大的法善瞪大了眼,粗聲粗氣地道︰「唔,那就是在萬蝠古窟里的無數畜生,凶蠻殘忍,難對付的很。」
齊昊何等機靈,一听之下,便知面前這四人多半是早來幾日,也踫上了這些令人頭疼不已的家伙。他心思急轉,卻忽然听見身後曾一聲長笑,走上前來,向那法善微笑道︰「法善師兄,如此說來,你們也曾與這些吸血蝙蝠遇上了?」
法善點了點頭,看來是個直性子,道︰「是,那些蝙蝠數目太多,我們只好退走了。」
曾「啊」了一聲,嘆了口氣,道︰「不瞞各位,我們昨晚也是遇到了那些蝙蝠,本想為民除害,不料從早殺到晚,任我們如何使力,卻始終殺不勝殺,最後只能是把這些凶物逐回洞窟,但卻也落得是一身污穢,唉,慚愧,慚愧!」
他回頭看向齊昊,二人相視一笑,齊聲道︰「慚愧啊!慚愧!」
眾人都變了臉色,不同的是焚香谷的李洵哼了一聲,臉有不屑之意,那美貌女子燕虹倒似有些靦腆,但臉上也清楚現出了不信的樣子,而天音寺的法相微笑不語,法善臉上卻起了佩服之情。
片刻之後,法相微笑道︰「此次空桑山一事,我們三派長老本就要我們年輕一輩受些歷練,如今人數已經到齊,不過青雲門諸位師兄遠來辛苦,不如我們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進萬蝠古窟查探如何?」
這時站在旁邊的李洵冷哼一聲,道︰「法相師兄說得有理,不然進去之後,又有人要找些借口了。」
青雲門四人大怒,墨淺塵此時才明白為什麼前世看誅仙時自己會那麼討厭李洵,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估計也只有像雲易嵐這樣的人才教得出來。
墨淺塵上前說道︰「李洵師兄說得有理,我們四人的道法雖然還算可以,但到時候要抽出空來救一些窩囊廢,恐怕沒這個精力。」
李洵大怒,他出身于焚香谷,自幼便得師長看重,修真道法,在同輩之中,除了少數幾人,無一不遠勝過其他平輩同門,由此養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個性,如何受得了這份氣,當下臉色便是一變,盯著墨淺塵道︰「如此說來,墨師兄修行遠勝于我了,在下倒想討教一番。」
墨淺塵走上前,說道︰「在下求之不得。」
陸雪琪忽的上前,俏生生往場中一站,冷冷道︰「不勞墨師兄大架,我來領教一下焚香谷的仙法罷。」
李洵忽地一呆,只見陸雪琪一張玉臉上被映得潔白如雪,神情雖冷,凜然中卻自有睥睨眾生飄逸出塵的清麗。他從未見過如此絕色,一時間竟是呆了一下。
墨淺塵見李洵這樣看著陸雪琪,心中怒氣更甚,上前拉過陸雪琪,說道︰「陸師妹,你讓開,今天我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懂禮貌的窩囊廢!」
與此同時,法相走了出來,含笑道︰「諸位師兄,我等來此……」「法相師兄,你讓開!這不關你的事,今天我一定要替青雲門的師伯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狗雜種!」李洵打斷法相的話,他已被墨淺塵那句窩囊廢氣得七竅生煙了,說什麼也要跟墨淺塵打一場。
墨淺塵听了李洵的話,心中怒火萬丈,冷笑一聲,說道︰「狗雜種罵誰?」李洵想也沒想,月兌口而出道︰「狗雜種罵你!」墨淺塵哈哈一笑,說道︰「對,就是狗雜種罵我。」
齊昊和陸雪琪听了這話,臉上都露出了笑意,曾則是捧月復大笑。
李洵大怒,一把祭起自己的法寶純陽玉尺。
只見純陽玉尺紅光大盛,向著墨淺塵直擊過來。
墨淺塵冷笑一聲,右手拔出‘墨雪’似握千鈞,如摹狂草,‘墨雪’在空中竟有破空銳嘯,揮向李洵。
純陽玉尺一踫上‘墨雪’,登時便給擋住了,絲毫無法再前進半步。
李洵心中大駭,這一擊李洵用上九成力,誰料竟被墨淺塵如此輕易的擋下了。
其余五人望著墨淺塵這一手心中都是驚佩之極,尤其是陸雪琪、齊昊和曾三人。
墨淺塵冷笑一聲,右手一揮,一股大力擊出,登時‘墨雪’將純陽玉尺擊了回去,此時李洵正在全力施法,忽見純陽玉尺被擊了回來,大驚之下,哪里還避得開,登時被震得飛了出去。
燕虹忙上前將李洵扶住,墨淺塵望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說道︰「勝負已分,我們走吧!」
法相忙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行下山,到明日清晨再上山查探吧。」
李洵被燕虹扶了起來,捂著被純陽玉尺擊中的胸口,狠狠的望了墨淺塵一眼,不敢再說什麼了。
當下,法相帶路,眾人跟著他御劍而行,來到離空桑山三十里之遠的一個小山丘上休息。
這八個當今正道三大門派最優秀的弟子圍地而坐,談論起來,齊昊等人從法相等人口中方才知道,空桑山「萬蝠古窟」中的那些蝙蝠乃是當年魔教畜養的異種,凶蠻殘忍,性好吸血,本為魔教幫凶,八百年前魔教在此地據點覆滅之後,仍有少數蝙蝠殘存下來,天長日久,居然繁衍旺盛,有了今日龐大規模,每出掠食,把這方圓五百里內搞得是全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