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看著她,目光閃爍著復雜。
「以純,醫生說你這失憶癥只是暫時的,沒準你以後就想起所有的事了呢?」秦母勸道,心髒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隱隱不安。
何以純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來了又怎麼樣?」眉眼竟帶著幾份無奈。
「以純你……」秦母啞口一窒,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何以純抬頭看著秦毅,心緒平靜地說︰「我是失憶但沒有失智,秦毅愛不愛我,我比誰都清楚,你們將我和她硬拴在一起是沒用的,這個秦少女乃女乃,我還真當不了。」
秦父蹙眉︰「以純,你是個好女孩,是秦毅這混賬東西辜負了你。」
何以純覺得自己再沒有說下去的必要,表明立場後她站起來看著大這有︰「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秦毅,我在律師所說過的話你不用再放在心上,當時只是戲弄你玩的。你擬好離婚協議書後就寄到我家吧!爸,媽,我們回家吧!」她扶起何母,笑著對父母說道,眉宇間竟是讓人無法直視的坦蕩與從容。
「親家,以純,離婚的事我們再談談吧,也不是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秦母急道。
何母因為女兒的反應此時也降了一些火,對秦母指桑罵槐道︰「算了,該說話的人一聲不吭,我女兒都開口了還淡什麼?這婚離了也好,省得以後我以純再被你們兒子折騰沒了我都沒地方哭去!我不可能再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就這樣吧。」
直到他們走出別墅產,秦毅從頭到尾只是愣愣地站著,始終沒有說一句挽回的話。
秦母見狀,對兒子氣結撒潑鬧道;「臭小子你賠我媳婦你賠我媳婦……你怎麼這麼壞啊……」
秦父一臉鐵青地拉著妻子往外走,冷嘲熱諷︰「行了,這混賬東西現在翅膀硬了,會飛了,怎麼還會把我們的話放在心上,他自己捅的摟子自己搞定,我們馬上回去,眼不見為淨!」
不一會兒,原本吵吵嚷嚷地大廳只剩下秦毅的呼吸聲。
他慢慢倒靠在沙發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愣愣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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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途中,何以純一家三口都沒有誰先說話,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何母想說什麼,卻被何父伸手一擺,用眼神示意別出聲。
何母蹙眉點了點頭,再心疼也只得忍著,暗地里不知道將秦毅罵了多少遍。
何以純愣愣看著窗外不斷往後倒退的風景,與其說在看,倒不如說她在發呆。
她愣愣失神,最後,竟不知不覺紅了眼眶,濕了臉頰。
心難受得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仿佛那個位置缺了個口子一般變得空落落的。
現在,她終于相信,以前的自己真的很愛,很愛秦毅。
不管他再怎麼壞,都會橫沖直撞地撲上去,最後明明全身血淋淋了卻依然在笑。
到了何家,何以純終于看到了記憶中的‘家’的模樣,她伸手擦干眼淚說︰「媽,我們家還是沒變。」
何母再也忍不住,紅著眼眶說︰「以純啊,真憋得慌就哭出來,媽知道你覺得委屈!」
聞言,何以純轉過身看著母親有些銀白的鬢角,笑著窩進她的懷里撒嬌道︰「我沒事,我只是突然慶幸自己沒把你們也忘了。」
也許,她和秦毅的緣份真的走到盡頭了,以前愛得那麼深的她唯有忘記才能重新開始。
她站在房間的陽台上曬著太陽,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