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醫的叮囑,凌若瑤不得不在床上躺個十天的時間,若是腿傷恢復得不是很好,估模著,還要繼續躺下去。
為此,凌若瑤很是怨念。
讓她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那比要了她的命,還要讓她感到難受。前些日子,她就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終于等到可以下床活動了,又被告知,必須躺在床上。
而且,太醫還再三叮囑了,切勿劇烈活動,房事也得避免。
太醫的這一叮囑,讓凌若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尷尬一陣接一陣。
她壓根兒就不想和皇甫逸那男人討論房事,是他非得將她吃干抹淨,還不帶半點含糊。
不過,太醫的叮囑雖說讓她有些尷尬,但也有了一個推月兌的借口。若是皇甫逸又想吃肉了,她可以搬出太醫的叮囑,看他還吃不吃肉。
無聊地躺在床榻上,身邊是彩芝在給她扇風,才讓她沒有感覺到特別的悶熱。
扭頭看向身邊的彩芝,凌若瑤撇了撇嘴,嘆了一口氣說道︰「彩芝,陪我說說話吧。」
「小姐想說什麼?」彩芝那清秀的臉蛋上,是一抹認真的神情,很配合地出聲問道。
但她的這一句問話,卻讓凌若瑤頓時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正是因為很無聊,才會讓她陪自己說話。
可她倒好,一開口便是問她想說什麼?
想了想,凌若瑤蹙了蹙眉頭問道︰「狩獵隊伍已經出發了麼?」
「已經出發好一會兒了。」
因受了傷,凌若瑤只得在帳篷里呆著,不能去見識一下大家的狩獵風采,為此,她表示有些遺憾。
雖說她不能騎馬,也不會射箭,但看別人騎馬射箭,還是可以的,她的兩只眼楮還是挺分明的。
可現在,她卻只能在床上躺著,什麼事也不能做。
嘆了一口氣,她索性躺下睡覺了,吩咐彩芝了一句說道︰「我先睡會兒,有事叫醒我。」說完,便閉上了雙眼,等待睡意的襲來。
見凌若瑤睡下了,彩芝便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不敢打擾到她。
然而,在彩芝剛退出帳篷時,卻迎面撞上了一人,撞得她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了腳跟。
站穩之後,她抬頭望向面前這人,在看清楚來人時,怔愣了一下,才出聲恭敬地說道︰「奴婢見過少爺。少爺沒去狩獵?」
凌青蓮看了彩芝一眼,面上是一抹平靜的神情,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不太喜歡那種場合。若瑤呢?」
「小姐剛睡下,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醒,少爺等過會兒再來看小姐吧。」
凌青蓮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面前這一頂帳篷,俊朗的臉龐上,是一抹凝重的神情,像是在沉思著什麼一般。
稍許過後,他才出聲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進去看看,不會打擾她的。」
「這個……」彩芝顯得有些猶豫。
「怎麼?兄長看望自己的妹妹,都要避諱麼?」凌青蓮不悅地蹙了蹙眉頭,放低聲音說道,「彩芝,你一向挺機靈的,怎的這個時候如此不知變通了?」
彩芝低埋著頭,很是委屈,可又不敢出聲反駁,只得小聲地說道︰「奴婢知錯了。」
她只是擔心會打擾到小姐休息,並未覺得少爺進去有何不妥,少爺雖說與小姐並非一母所生,但都是有著血緣關系的兄妹,兩人之間斷然不會有著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
少爺實在是誤會她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凌青蓮也沒再責備她,揮了揮手,便將她打發了下去。
待到彩芝離開後,凌青蓮這才邁步朝著帳篷里走去,盡量的放輕腳步,不讓自己的到來,打擾到凌若瑤的休息。
來到床榻邊,凌青蓮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那一張如白玉般潤澤的臉蛋。
眼眸微閉著,細長卷翹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像羽扇一般輕輕顫動著,挺翹的鼻梁下,紅潤的唇瓣微抿著,帶著誘人的光澤。
「若瑤。」凝視了她片刻,凌青蓮突然出聲喚道,「醒著就睜開眼楮吧,別裝睡了。」
撇了撇嘴角,凌若瑤不情不願地睜開雙眼,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才沒裝睡呢,只是沒睡著而已。」
凌青蓮有些忍俊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直接坐在了床榻邊的凳子上。
「腿傷好些了麼?」視線掃視了一眼凌若瑤的雙腿,他低沉著聲音,擔心地問道。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凌若瑤不悅地說道︰「哪能好的這麼快?太醫說了,得在床上躺十天半月呢。」
濃黑的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凌青蓮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你明明有傷在身,又何必要跳舞呢?」
凌若瑤不悅了,心中本就憋屈,再被他如此一指責,更加覺得委屈︰「又不是我自願的,那還不是皇上的旨意,我能抗旨麼?」
見她有些不悅起來,凌青蓮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不對,便急忙道歉︰「我不是責備你,只是擔心你。爹也很擔心你,只是要陪同皇上一同去狩獵,才沒來看望你。」
微微搖了搖頭,凌若瑤也收起了心中的不滿,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和爹都很擔心我。讓你和爹擔心,是我的不是。」
「若瑤,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凌青蓮急忙出聲安慰道,「若非得追究,那也是三王爺的不是。」
「別。別提他。」一听凌青蓮提起皇甫熙,凌若瑤趕緊打斷了他的話,「別在我的面前提到他。」
若是在此之前,不管他如何糾纏不休,如何想方設法的要報復她,她都可以很輕松的面對,但此時此刻,她卻很是生皇甫熙的氣。
若不是因為他的小肚雞腸,想盡辦法報復她,她的腿傷會加劇?她至于在床上躺十天半月不能下床活動?
也幸好她的身體足夠堅強,沒有因此落下什麼不治的病根,不然,皇甫熙將會是她一輩子的仇敵。
知曉她心中的不滿,凌青蓮也沒再提到皇甫熙,而是轉移了話題,沉思了片刻問道︰「你回去王府後,王爺沒責怪你吧?」
「責怪我?」凌若瑤有些疑惑不解,「責怪我做什麼?」
怔愣了一下,凌青蓮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笑容卻顯得有些復雜,帶著些許的自作多情。
看來,是他白擔心了。
他原本還擔心著,凌若瑤的離家出走,會讓皇甫逸很生氣,因此將火氣撒在她的身上,不過就她此時的反應,以及在宴會上,皇甫逸的表現來看,他似乎並未責難凌若瑤。
而凌若瑤在思量了一下後,也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頓時忍不住在心中月復誹道,雖說皇甫逸沒有多加責怪她,但卻不顧她有傷在身,再次將她吃干抹淨了。
「對了大哥。「沉默了稍許,凌若瑤突然出聲問道,「你怎麼沒去狩獵?」
愣了愣,凌青蓮這才訕笑著說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呢,你教出來的丫鬟,連問的問題,都和你一樣。」
眨巴著清澈的眼眸,凌若瑤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要瑤彩下。見她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凌青蓮笑了笑說道︰「剛才我在帳篷外見到了彩芝,她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好奇地看著他,凌若瑤急忙出聲問道。
擺出一付嚴肅的神情來,凌青蓮煞有介事地說道︰「我一向喜歡獨來獨往,那些人多的場合,不適合我。」
這一點,她倒是相信。
雖說他有時也會隨同凌延一起出席一些宴會場合,但他幾乎很少與人交流,似乎也並無特別熟絡的朋友。
說起來,她所知曉的,凌青蓮的朋友,似乎就只有顧紹源一人。
一想到顧紹源,凌若瑤便不悅地撇了撇嘴。這顧紹源也不是一個善茬,同樣喜歡笑話她。
「大哥,你和顧公子的關系很好?」沉思了片刻,她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便出聲問道。
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凌青蓮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明白過來後,便面色平靜地說道︰「顧兄是我的生死之交,我的命也是他給的。」vdkb。
「誒?」凌若瑤頓時疑惑了,「你的命可是父親和大娘給的呢!」
「你誤會了。」凌青蓮笑了笑,幽幽地說道,「我當年在外游歷時,有一次不幸中了毒,差一點就要死掉了,幸好顧兄及時發現了我,把我給救了,不然,你也見不到我了。」
若他那一次真的不幸見閻王了,她只怕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兄長。
「如此說來,這顧公子還是大哥的救命恩人咯?」
點了點頭,凌青蓮很是堅定地說道︰「為了報答他的恩情,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需要付出我的這一條命。」
「好好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麼?」凌若瑤趕緊擺了擺手,輕笑了笑,以緩和此時沉重的氣氛。
凌青蓮也意識到自己這些話太過沉重了,便訕笑了兩聲,轉移了話題,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對于凌青蓮的到來,凌若瑤還是比較感謝,若不是他來陪自己說說話,她真的會悶死的。
雖說她一直把彩芝當做自己的妹妹看待,但畢竟是身份有別,彩芝也不會放開身份和她說話。
而皇甫逸更別提了,和他說話,凌若瑤表示,自己需要足夠強大的內心,要有著堅強不屈的意志力,任憑他如何打擊挖苦,如何毒舌月復黑,她都要如泰山壓頂一般,絕不動搖。
算來算去,似乎就只有凌青蓮是一個很適合談心的對象,所以,凌青蓮能來陪她說話,凌若瑤真的很高興。
而另一邊,正在圍場里,陪同皇帝狩獵的皇甫逸,卻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英挺的眉頭也瞬間蹙了起來。
在他身旁的皇甫羽,驅馬上前,出聲問道︰「四哥,你這是著涼了?」
皇甫逸的神情有些嚴肅,這個季節的天氣,雖說並非最炎熱的日子,但也不至于輕易著涼,想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而敢在背後說他壞話的人,首當其沖便是凌若瑤那女人。
擺了擺手,皇甫逸扯了扯嘴角說道︰「沒事。走吧,我們可是已經掉隊了。」說著,他便雙腿一拍馬月復,趕著馬匹朝著前方的隊伍追了上去。
皇甫羽也沒再說話,跟在了他的身後。
追上了隊伍,皇甫逸正好看見一個侍衛,將射中的一頭鹿給搬了回來,來到皇帝的面前,報告了成績。
皇帝很滿意,大笑了一聲,便一揮手,大聲說道︰「若是今日誰射中的獵物最多,朕便將朕這柄弓賜給他。」
毫無疑問,皇帝的這一句話,讓眾人頓時興致高漲起來,一個個都是一付躍躍欲試的樣子。
訴說皇帝手中的弓,與平常的弓並無太大差別,但這賞賜卻是一種榮譽的象征。
大家紛紛贊同皇帝的提議,每人都高呼︰「皇上英明。」又全都驅馬跟在皇帝的身後。
彎弓搭箭,大家紛紛將箭矢瞄準了獵物。拉滿弓,箭離弦,精準地朝著獵物奔去,直中要害之處。
而負責搬用獵物的侍衛,則忙碌地穿梭在樹叢間,搬運著眾多被射中的獵物,搬回營地,留作宴會之用。
眾人繼續往樹林深處前進,每個人都在繼續尋找著獵物。
「皇上,那里!」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眾人便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前方。
只見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一道影子晃過,周圍的草葉也晃動了起來。
這一個獵物,似乎還不小呢。
皇帝微眯著眼眸凝視著獵物,抬起了弓箭,箭矢精準地瞄準了獵物,手一松,箭矢便飛快地朝著獵物靠近。
只听見嗖的響聲傳出,箭矢帶著強勁的風,直奔獵物而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便射中了獵物。
然而,在箭矢射中獵物之時,眾人卻很清楚的听見一聲淒厲的驚呼聲響起,頓時便見剛才晃動的影子,轟然倒地。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那射中的不是獵物,而是一個人!
這皇家圍場里,竟有人敢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