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童手持滿是鮮血的長劍,掃視一眼蕭條血腥的戰場,覺得似乎在那時刻,他老了幾十歲。
平生第一次敗仗,昔日的弟兄,死傷不計。
是他的失策,誤了幾十萬的生命。
可,這就是戰爭。
「大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快走!」
親信小兵打飛橫來的羽箭,急急叫道。
還在怔愣見,那名親信小兵卻被人從身後一刀貫穿,鮮血噴了他一身,腸子也流了出來。
也在這時候,大將華藝拍拍他的肩膀,咬牙踹著粗氣道︰「大帥,我們死不足惜,這一仗,我們輸了,走吧,貪戰,你還有妻兒要照顧,他們不能沒有你。」
說完,兩眼也緊跟著閉上。
「華藝!」
悲痛大叫一聲,手中長劍如一頭暴怒的獅子,瘋狂砍殺近身的敵人。
「元帥,走吧,只要留得命在,我們還不完全輸!」
誰在喊,誰在叫?
心,這會兒,錚錚地疼痛。
他輸了,這一局,全輸了。
是怪韓毅的不沉著,還是怪自己的領導無方?
其實,就算罪在韓毅,他卻也難逃其咎。
是他太過于自大,沒有了解清楚敵人的底細,所以一招走錯,滿盤皆輸。
閉上眼楮,深深呼吸幾口氣,搖起令旗,鳴金收兵。
「這樣就跑了,他還真沒種!」
萬忠亮摳鼻子,「前陣子還那麼囂張,今天這一戰,還真解氣!」
「師妹,我服你了!」
呼延墨滿眼都是崇拜。
「服什麼,勝敗本是兵家常事,我不過僥幸融合了天時地利人和而已。」
百里凰搖頭,幾步下了城牆,翻身上了一匹戰馬,鞭笞而去。
「對哦,可不能讓那頭豬跑了!」
呼延墨煞有介事點點頭,也翻身上馬追隨而去。
南陽一帶地勢崎嶇,山巒盆地眾多,小路蜿蜒,峽谷奇多,百里凰拍馬擇其中一條路趕去,但見沿途倒是芳草鮮美,菁菁郁郁,眼神一閃。
「這里路那麼多,那家伙早跑得人影都不見了,你為什麼會走這條?」
呼延墨拍馬跟上,看見路上什麼也沒有,不由大奇。
「誰說我要追他?」
百里凰抿嘴,可愛一笑,翻身下馬。
呼延墨滿頭黑線。「那你往這邊來干嘛?」
「休息,等兔子。」
百里凰輕松一笑,拿起掛在鞍的水囊,咕嚕灌下好幾口,「這天氣,就是熱啊,我都忘記多放兩個水囊,喂,你要不要喝一點?」
呼延墨翻個白眼︰「沒那個心情,戰場就是要趁勝追擊,你怎麼就讓韓童那家伙跑了?」
「函谷關不是埋伏有一萬精兵嗎?」百里凰反問,一派輕松。
「也對,可是才一萬,對付韓童三萬,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韓童的實力,他不是沒領教過,就算打了敗仗,輸掉王冠,他也依然是一只勇猛的老虎。
「不知道,看忽爾邪的本事。」
百里凰聳聳肩,她不在現場,不懂得那邊的局勢,不過看忽爾邪對韓童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絕對仇人相見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