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的話平靜似秋水,卻似一顆重磅炸彈一樣在祠堂里炸開膛來。王氏家族數千年的歷史,還是第一次听說有子孫要求主動與家族月兌離關系的!
「胡鬧!」王成義拍案而起,渾身直哆嗦,「你們想把我氣死是嗎!」
「父親!這混??????」王守山一張大臉被王文說的紅彤彤的,不免要辯駁,卻被王成義一記喝聲嚇得憋回了嗓子里,「混賬,天底下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做父親的,要不是文兒今天提出來,我都不知道,哎也怪我老糊涂了!本以為文兒自小沒了母親,你會多加照料點,卻不料,哎??????」
哀哀嘆著氣,王成義滿是歉意地看向王文,道︰「文兒,這事都怪爺爺老糊涂,怨不得別人,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好嗎?」
見王成義表情甚是痛苦,王文心中不免暗暗嘆了一口氣,緩聲說道︰「過去的都算了吧,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想了想,繼續說道︰「老爺子,今天鬧成這種尷尬的局面,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我想,日後我在王家也必會處處受到排擠。在座的各位,你們也不要不服氣,你們心中肯定看不慣我,認為我是克母的煞星,認為我會跟你們爭奪王家的財產,或者還有著其他的種種不滿。因此,在今天,我也把話挑明了,老爺子,這個族長的位置我是擔當不起的,同樣,我身體流著的是老王家的血液,注定要做一輩子王家人,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但是實質上,我與老王家的感情早已形同陌路,甚至可以說毫無感情可言。好了,日後我不會再來叨擾各位的,就算我王文遇到了殺頭大禍,一樣不會跟王家求救。不過王家日後要是有什麼難,只要一句話,我還是會回來幫忙的。」
轉身掃視了一圈祠堂里的所有人,王文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王成義的身上,說道︰「老爺子,請原諒孫兒的不孝,日後王家若是有難,我王文必會回來幫忙,赴湯??????」
「烏鴉嘴!」王震不屑地哼出一聲打斷了王文的話。
和王震一樣,王家大多數成員都紛紛表示不屑,一時安靜下來的祠堂再次變得喧囂起來。堂堂王家會落得得讓一個晚輩回來幫忙的地步?也許是他們太過自信了,卻沒料到,麻煩其實已經在冥冥之中,一步一步逼近。
王成義沉臉喝止道︰「別吵了!」此時的王成義心中很是失落,因為他的疏忽,讓自己幾乎失去了這個對王家來說最重要的子孫,如今他真的追悔莫及,為什麼當初就從沒想過去關心王文一下呢?明明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就被自己疏忽掉了呢?
心中不免感嘆,都說造化弄人,上蒼總是走在與自己對立的道路上,這話還真是不假。走到王文的身邊,王成義伸出干癟的手掌拉住王文的手,說道︰「文兒,跟我來。」
一面板起臉來朝祠堂里的眾人說道︰「幾位堂兄弟,守青,守山,守建跟我來,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老爺子這話一出,祠堂里的眾人頓作鳥獸散,紛紛走出祠堂。唯獨孫輩的王震,王真兄妹兩人不願離去。
「大哥,咱們跟過去嗎?」王真抬頭問道。
「不必了,王文這小子斗不過咱們。」王震擺了擺手,面色不佳。王真自然很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哼道︰「這小子機靈著呢,咱們最好還是防著點。別弄不好,王家被他給佔了去,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王震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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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廂房,打開地宮大門,王成義和王文走在最前面,其他眾人都跟在後面。
繞過仄仄彎彎的過道,來到了地宮大廳,入目的是地宮中央位置的一塊圓鏡,不過此時已經碎掉了。碎片支離破碎,在牆壁壁燈的照耀下,顯得五彩斑斕,煞是奪目。
眾人站定,皆都圍著破碎的窺望鏡感嘆不已,而王成義並沒有停下來,走到背牆的一角,伸手細長的食指對著牆壁上的某處輕輕一摁,那原本擋在前面的一堵牆忽地大開!
王成義的堂兄們驚詫不已,問道︰「成義,這里怎麼還有一處暗門?」
王成義黯然一笑,道︰「這道門只有每一任的族長才會知道。」說罷輕聲說道︰「大家跟我來吧。」
走進暗門,向下估模走了十多分鐘的模樣,視野忽然變得一片開朗,原來在這地宮底下還藏著一處更加寬闊的地宮!
王文暗自驚詫不已,抬頭看向頭頂,高達數十米高,再仔細看,分明可以看到頭頂之上泛著微微的星光。王成義撇頭過來向王文解釋道︰「那些亮點其實都是些大顆的夜明珠。」王文凝眼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地宮里面視野開闊,頭頂如同蒼星盤空(友情提示︰不是蒼空),而地上則溝壑縱橫,一副活生生的山川河岳景象,只不過變成了縮小版的。在天與地之間,形成了一道鴻溝,似乎跨越了時空的距離,讓人身處其境不由得油然肅穆。
爬上一處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山頭,王成義站定之後,示意眾人停步。順著王成義的目光,眾人紛紛向這座山頭的山腳下看去,山頭與山腳垂直一線,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片不知深淺的地下湖泊,方圓足足有三四千個平方那麼大。在湖泊的四周圍著一圈二三十米的土丘,遠遠看去,烏壓壓一片。這些土丘大都都是由烏峻峻的石頭組成,形態各異,遠遠看去,怪張恐怖,沒有一點生氣。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老爺子要帶自己來到這麼一處沒有一絲生機的地宮里來,陰森恐怖自然不說,來這里又是為了什麼,這似乎又成了一個問題。
在眾人視線的集中地,王成義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沉聲朝眾人說道︰「接下來大家所見到的,我希望大家不可泄露出去,否則王家必遭滅頂之災!謹記切記!」聲音雖輕,卻字字似爆破的彈片一樣射進了人的體內,瓖嵌其中。
見眾人皆都神色肅然,王成義這才轉向王文,朝王文輕聲道︰「文兒,借你一滴血。」
「借我一滴血?」王文一怔,問道,「老頭子,你要干嗎?」
王成義微微笑道︰「你照我所說的去做便是,一會就可以知分曉。」
雖不知道這老頭子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看他的神色並不像是開玩笑,王文頓時會心地點了點頭,將右手食指含在嘴里咬出一個血口。
「將血滴入湖中。」王成義的臉色越發的正色肅穆,讓王文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心中感覺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許可能會出乎自己的理解範圍!
對于自己的身體,王文自然再清楚不過,以往執行任務時,身體時時會割傷刺傷或者彈片劃傷,不過奇怪的是,自己的身體修復功能特別的厲害,幾個小時之後,那些傷口會自動結疤消失,一點兒也看不出曾經受傷的痕跡。不過有一點讓他很郁悶,那就是傷口自形成開始,血液會隱隱地聚集在傷口,一點一點的往外滲漏,止都止不住,也不會立即結疤,只有在幾個小時後才會自動結疤消失。難道說,是自己的血液出了問題?唐仙琳也曾說,少爺是天生的血魔,難道說,老爺子也知道少爺我是血魔?
如此一想,王文心中不由得「咚咚」不規律地跳動起來,一時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在王成義的目光中,王文把手指伸向前朝下,滴下一滴,本欲用手再擠一些血液出來的,卻被王成義用手攔了下來,搖了搖頭,道︰「已經夠了。」
王文點點頭,將手收了回來,目光不由得朝下面的湖泊看去。
黑水伴著烏山,頭頂是點點夜明珠發出的星光,讓人仿似遁入了幻境一般,看不真切。如夢如幻,難以自拔。
湖泊靜謐異常,不見一絲旖旎,不過這種情況似乎在那滴血滴入之後,發生了變化!
動了!湖泊中先是緩緩冒出氣泡,接著氣泡不斷增多,發出了清晰可聞的「咕嘟咕嘟」聲,聲浪之中,原本平靜的湖面乍翻滾起滔天的浪花!
除了王成義,其他人都嚇的面色鐵青,天知道這湖泊底下藏著什麼東西!竟然翻卷起那麼高的浪花出來!
「轟轟!」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嘩嘩」聲響起,回音蕩蕩,不絕于耳,似乎是從這地宮的各個角落傳過來疊加在一起的一般,聲浪陣陣,襲的人耳膜腦震耳鳴。
驚懼之中,王文眼角余光陡然瞥見,那湖泊中央位置,被高高掀起的雨簾里,一個形似烏龜卻又長著一顆獅子腦袋的東西浮在那里!身軀足足有五條藍鯨那般巨大,而腦袋,足足有十多米高!
王文心中不由得驚叫一聲,罵道︰「丫的!這玩意兒是什麼東西?」
而這時候其他人顯然也看清楚了,可惜的是,他們的定力哪里可以與王文相比,驚悚之下,頓時嚇得坐在了地上!
「王文,你們終于來了,來了??????」眾人驚詫萬分的目光之中,獅頭龜身的奇異生物游到了山腳下,仰面向上看去,絲毫未動的嘴里忽然發出了回蕩久久的聲音。聲音中似乎混含了太多的無奈與蒼涼,停在耳中似乎猶如一個將死的老者在囑咐自己的晚輩,說著遺言一般!
王文頓時一怔,呆立住了,問道︰「您??????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