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我希望能夠在今晚收到最喜愛的人的禮物,文哥哥,這個願望你可以幫我實現嗎?」金憐兒低眉臻首,粉白黛黑的面頰上水波流轉,一對頑皮的眼楮中含塞著期待。
王文伸手捏住金憐兒的小臉蛋,微笑道︰「小丫頭,你想要什麼禮物盡管提出來,哥哥一定會幫你買的。」
「不,這個禮物用錢買不了的。」金憐兒認真無限地搖著腦袋。
「那你要的禮物是什麼呢?」小五兒兩只不安分的眼楮已經告訴王文她到底想要什麼,但是他不會去點破的,畢竟他一直待憐兒是親生妹妹,哪有哥哥和妹妹之間發生那種關系的呢?王文心中無限感嘆,自己以前太寵小五兒了,才造成了她如今如此依戀自己,以後要是遇到讓她心跳加速的男孩子,她一定會覺得當初的選擇是如何的可笑。
金憐兒羞中帶著怯,但卻不打算對王文矜守女孩子該有的那份矜持,于是膽大地說道︰「我所要的禮物就是??????今晚能夠成為哥哥的??????」
王文把手伸到金憐兒的嘴前擋住了她即將說出的話,低眉搖頭,「不,這個禮物我無法幫你實現,選一些其他的禮物好嗎?例如,哥哥幫你買一款最新款最新潮的轎車,或者,我可以幫你去尋找你的親生哥哥,再或者,找個時間我陪你去旅游全世界,怎麼樣?」
金憐兒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小嘴翹起,不滿地咕噥,「不怎麼樣,這些禮物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雖然听上去很誘人。文哥哥,憐兒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你,所以憐兒希望成為你的女人,這難道有錯嗎?」
「不許胡說!我是你的哥哥,不是情人,而是親人,下次不許再胡說了,知道嗎!」王文僵著臉低沉斥道。
「不!我沒有胡說!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男人,你就是我的一切,離開了你我就活不下去,文哥哥,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這輩子除了??????」
王文厲聲打斷,眼中充斥著血色與惱怒,「放屁!你憑什麼愛我!五兒,要是再胡說,這輩子咱們就此絕交!」
金憐兒頓覺得眼前一黑,如同一記晴天霹靂,將她劈的魂飛魄散,血色全無。金憐兒的身體晃晃悠悠,倒靠在門框邊倚住這才沒有摔倒,她使勁地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出來,但是眼簾處的眼淚卻未能忍住,頓如洪水一般傾瀉而下,滾落到地板上面。
往事頓如泛著昏黃色的老式電影一幕一幕在金憐兒的眼前閃現。在鏡頭的第一幕中,是一個渾身髒亂,蓬頭垢面的小女孩,在她的身旁還有一個同樣是乞丐著裝的男孩子,男孩的手里拿著一塊硬邦邦的饅頭塞給小女孩,流著眼淚朝女孩說道︰「憐兒,哥哥幫你找了一個新家,以後你不僅會有好吃的東西吃,好看的衣服穿,而且還會有讀,但是你要乖乖地听話,要叫人家叔叔阿姨為爸爸媽媽,知道嗎?現在爺爺去世了,咱們就是孤兒了,哥哥沒有辦法養活你,所以沒有辦法只能把你送人,不要記恨哥哥好嗎?」女孩閃著渾濁不堪的眼楮點了點頭。
鏡頭快速閃過,女孩告別了哥哥被一對年輕的夫婦領上了一輛寶馬車子中,車外面,瘦弱的哥哥流著眼淚,目送著女孩消失在街角。其後的幾年里,女孩跟著年輕夫婦來到了美國,在那里上學了,好吃的好喝的樣樣都有,光是新衣服和洋女圭女圭玩具就堆滿了一整個房間。然而,這對年輕的夫婦雖然很喜歡孩子,但是經常使用家庭暴力,一有不順心的事就會拿女孩撒氣,幾年中,女孩好幾次差點被這對夫婦給親手打死,從此以後,女孩子沒有再笑過,性格孤僻,連話都開始很少說。直到有一天,這對年輕的夫婦被人殺死在家中,鮮紅的血液流滿了一地。就在那個時候,女孩再次變成了孤兒,成了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孤兒,這幾年的時間內她學會了很多,但是卻同樣備受煎熬,直到某一天,一個中年男人領著她,來到了非洲的納米比亞??????
而正是在納米比亞,女孩見到了那個僅比她大了幾歲的男孩子,他的個子不算高大,但卻給人極其強烈的安全感,尤其當他露出那張讓女孩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笑臉對著她微笑時,女孩便深深地喜歡上了他。見女孩不喜歡說話,男孩就故意逗她說話,親手做各種各樣的小玩意,講各種各樣的笑話逗女孩開心。見女孩渾身是傷痕,男孩獨自一個人遠赴澳洲,在一處國家公園的深潭中親手殺死了三條嗜人巨蟒,找到了一種可以完全消除傷痕的藥草。女孩的睡眠不好,經常從夢里面驚醒過來,男孩就坐在床邊陪著她睡,從一開始講童話故事給她听,到後來講他自己的故事給她听,終于有一天,女孩笑了,笑的格外的燦爛。
在其後的幾年時間中,女孩越長越大,出落的越發的楚楚大方,可憐動人,而這個大男孩也同樣變得越加的男人。有男孩在的時候,女孩子喜歡笑,喜歡對他撒嬌,喜歡偷看他洗澡,喜歡偷偷地寫情詩悄悄塞到他的枕頭下面,更喜歡看他一副無所措足,哭笑不得的樣子。他們成天膩在一起,在特制的秘密空間里,他們一起練功,一起休息,一同玩耍,女孩一天一天發現,這輩子再也離不開他了,看到他就會覺得心情倍爽,在沒有他的日子里,腦海里成天都會充斥著他的身影。直到上級分派下了南美洲的任務,而男孩卻被留在華夏之後,將近兩年的時間女孩再也沒有見到他。她每天都想打電話听听他的聲音,可是她害怕自己萬一忍受不住如此長時間的分離而使得任務完成不了,拖了殺手三組的後腿,因此,她選擇了將這份情誼埋藏在心頭,而就在再次看到他時,這份埋藏在心頭兩年的綿綿情意瞬間迸發而出,一發而不可收拾。
她決定了,她要嫁給他,成為他的女人!
而這個女孩正就是她自己金憐兒。
王文的拒絕無疑像是一記重錘,砸落而下,頃刻之間,金憐兒的精神大廈轟然倒塌了下來,磚瓦四處散落,撞毀成灰??????
「文哥哥,我是不是很討人嫌棄?」金憐兒掩住發酸的鼻子,抽噎地問道。她不想放棄,更不願意失去文哥哥,她只想知道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向他表白竟遭他如此冷冽而絕情的拒絕。他的眼楮告訴她,文哥哥是喜歡自己的,可是他為什麼要拒絕?為什麼就不能接受自己?難道自己長得不夠漂亮,不夠溫柔嗎?她好愛他,甚至可以為了他去死,這到底出了什麼岔子了!為什麼!
王文轉過身去,不忍看到金憐兒的眼淚,這顆顆眼淚哪里是水做成的啊,分明就是帶著回鉤刺的利刃一般,顆顆刺進了他的胸膛,勢要放干他渾身的血液一般。
王文心中很清楚自己和憐兒之間的關系,只能局限于兄妹,不能再發展了,不僅僅是因為和尤美美之間的約定,更重要的一點,他的心很累,已經不足以他再接受這些情感了。
自徹底融合了第二世界的記憶之後,之後發生了一系列的事,先是發現自己的親哥哥就是當初那個陷自己于死地的諂臣,然後到今生的摯愛陳靜的離開,再到小文文的不幸遭難,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變得好累,真想永遠地沉睡過去不再蘇醒。可是自己欠下的情債還沒有還清,前世的自己欠仙琳和遙遙還有被囚于噬魂戒中的夢嫣的債,今生的自己欠著美美,陳琴的債,甚至還有幾個女人對自己聊表了心態,與自己的關系曖昧不定。這些總總加起來,鑄成了一道讓人難以跳過的銅牆鐵壁,更如同枷鎖一樣牢牢地鉗制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
除卻那些情債,在暗處,自己原先加入的組織經緯協會處處透著殺機,自己的幾個好兄弟還遠在南美洲隨時都可能遭受到組織的傷害,還有那個曾經勢要殺死他的巫毒教,濁魂獸歸化之時的遺言,古老而神秘的北郭世家??????太多太多,讓他既無奈且又無力去面對。
心累了,真的覺得累了。
「文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見王文呆立在原地不回答自己的話,金憐兒的眼淚來的更加的洶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嗚咽出聲。
「是的,我討厭你。」王文回轉過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隱藏起心中洶涌的情感,緩緩地說道。
「不!你騙人!你是個大騙子!你明明同樣愛著我,王文,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愛我,你騙不了我的!」金憐兒沖到王文的跟前,嘶聲大吼。
「我不愛你,我討厭你,我已經受夠了。」王文不無殘忍地回道,想要將眼神之中的哀傷掩去,但是卻毫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