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散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個電話,痛苦的回憶

作者 ︰ 夜羽修羅

更新時間︰2012-12-03

一九九七年五月十二日凌晨三點零八分。這個時間很平常,很普通。沒人會在意。

就像時間長河里的一滴水,它翻不起任何細微的浪花。然而,有幾個人的命運卻在此一時刻發生了莫大的改變。不應該交集的幾條命運之線,開始緩慢的移動。向著一個聚合點靠攏。月兌離了原本的軌跡。

睡夢中的孫瘸子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迷糊中,伸手拽亮了床頭櫃上的台燈。

「誰呀?這麼討厭,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吵得人連覺都睡不安生。」躺在他身邊的老婆齊娜咕噥著翻個身子,將遮掩在光滑的肩膀和大半個白皙胸乳上的薄絲絨被子拽了上去,蒙住頭。

「行了,睡你的覺吧,這麼多話。」孫瘸子打著哈欠,手肘抵著床沿,半挺著上身,一手拎起了話筒。眼楮沒睜,聲音含糊的問道︰「喂?哪位……」

「老板,是我,東子,不好了。出大事了!」電話里頭傳出來的聲音很急,而且聲調異常的高。小事混蛋,大事沉穩的向東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寸。

「出了什麼事?東子,你別急,慢慢說。我在听。」孫瘸子眼楮睜開了,鎮定的道。

「是……」話到臨頭,電話對面的東子卻吱吱嗚嗚遲疑起來。好像有莫大的顧慮。也或許是不知該如何出口。

「說!」孫瘸子厲聲催促。

「是風華小區的余先生出事了,重傷,生死不知,目前在縣醫院急救。」

「什麼?」

猝然之下的孫瘸子腦袋嗡地一下。極度震驚的他就好像被人狠敲了一悶棍。這個消息驚得他手中的話筒差點沒月兌手掉下來。一瓢冷水當頭灑下,睡意頓消。猛地自床上坐起來,臉容劇變,手掐著話筒厲聲喝問︰「什麼時候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馬上給我說清楚!」

「抱歉,老板。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十幾分鐘前,刀哥給我打電話,說是風華小區的余先生出事了。讓我找幾個弟兄馬上動身過去看一下。遵照他的吩咐。我們馬上趕到了那里。可是我們到地方的時候,發現門開著,屋子里面已經到處都是血。余先生昏迷不醒,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因為情況緊急。當時來不及向您請示,所以我和兄弟們第一時間把他送到了醫院。等余先生進了手術室,我才抽空出來給您打的這個電話。」

「出事原因查清了沒有?是誰動的手?」

「正在查。下手的人非常凶狠,很毒辣。據醫生說,余先生全身的骨頭百分之四十骨折。有幾根肋骨倒插進了內髒。引發了內出血。能否搶救過來不好說,但是他們會盡力。」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孫瘸子急聲吩咐。「東子,听好了,你這樣,花多少錢無所謂。告訴他們,一定要盡力搶救,一定要把余先生救活。如果不行,也必須吊著他一口氣,轉院,去地區,去省城,只要病人不死,什麼要求都答應,我日後給他們醫院捐錢,添加設備。听明白沒有?」

「明白了。老板。我會把您的原話轉告給他們。您還有什麼吩咐?」

「先這樣,我馬上就過去……等一下,刀疤呢?他現在哪里?」

「不知道,事後給刀哥打過電話,但他電話關機。打了好幾次也沒打通。有弟兄說,他家里也沒人。不知道哪兒去了。」

孫瘸子心里忽地一沉,又問︰「那個女人呢?」

「女人?什麼女人……」

「你這頭豬!我他媽是問你刀疤送過去的那個女人呢?她現在哪里?」

「不知道,也沒在余先生住處。我們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就沒看見她。」

啪!嘩啦,話筒連帶著座機被大力扯飛,摔在了地上。孫瘸子面色陰沉的極其難看。

旁邊的齊娜也被巨大的響動驚醒。沒了睡意,但發現孫瘸子臉色陰沉的嚇人,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敢多問。

孫瘸子身體後仰,慢慢靠在床頭。他明白了。

之前就感覺刀疤有些反常。對那個女人的態度非常特別。好像刻意在維護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孫瘸子已經在心里基本上認定了。是刀疤。絕對是刀疤動的手,而且起因就是那個女人!

可是為什麼?

在這一點上,孫瘸子很不理解。難道自己對他不夠好?自從跟在自己身邊這五六年來,從沒把他當外人或者下屬看待過。捫心自問,對待刀疤就如同自己的兄弟,錢,房子,一應物品,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難道這些還不夠?

不遠千里,托人走關系,花費重金,特意從南方把人請過來為的是什麼。他刀疤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了解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可現在什麼都完了。如果那個余胖子死了。死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里,事後怎麼向簡先生解釋?你他媽的叫我怎麼跟人家交代?

就為了一個女人吶!你刀疤居然敢耽誤我孫家大事!

「刀疤,你誤我,誤我啊!」

內心的憤怒、失望,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心里嘆息著,孫瘸子閉上眼楮久久無語。他為人仗義,不吝嗇,平生最恨的就是身邊人的背叛。哪怕是再親近的人,一旦背叛了他,都會遭到他殘酷無比的報復。

三年前,他的前妻就因為背著他跟別的男人上床。得知消息的孫瘸子假意不知,趁著那對奸夫婬婦去外地旅游的時候,曾雇人在當地制造了一起車禍。讓他的前妻和那個野男人雙雙死于非命。而且事後,當地警方也把這起事件當做交通肇事處理了。因為下手的人非常專業,是人為制造意外事故的專家。

現在這個妻子齊娜是後找的。兩人也沒辦結婚證。彼此間也沒有多深的感情。一個是為了貪錢,一個是為了男人正常的生理發泄。

背叛,忠誠這種東西,該如何來分辨或者說是認定。對孫瘸子來說非常簡單,只要別觸及他的逆鱗和底限,凡是不要忤逆的他的意思,不要破壞他的計劃。那就是忠誠可靠可交的朋友。而且他對朋友,對身邊的女人,對手下人還是很不錯的。可刀疤,卻在此一時刻在他心里被劃為了背叛者。

而對待背叛者。孫瘸子向來不留情面。以前所有的一切,也將同時化為烏有。不管刀疤曾經為他或者公司付出了什麼,做出多麼大功績,貢獻。這一次錯誤,足以將一切抵消,抹去。

模出枕頭下的手機,下了床,穿著睡衣來到陽台外面。

天還沒亮。吹著夜里的冷風。他的心同樣的沉冷如冰。翻動手機頁面,找到了個號碼。撥了過去。很快,對面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孫大老板,少見吶!這次是什麼生意?」

「替我找兩個人出來。資料稍後傳給你。」

「死的活的?」

「……讓他們意外掉吧!」

「明白,價錢照舊。」

「嗯,老規矩,二十萬,事後會打入你的戶頭。」

「時間限定呢?」

「越快越好。」

「了解。」

掛斷了電話。孫瘸子抬頭望向了夜空中那顆最大也是最亮的啟明星。喃喃低語。

「刀疤,不要怪我。你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

十年前,有個叫小芝的女孩兒,是刀疤的最愛,也是他最珍惜的人。更是他今生最痛苦最不堪也不願意回首的記憶!

那時,他不叫刀疤,有個很好听的名字。叫沈旭。是個頗有些才華的陽光少年。喜歡運動,喜歡打球。喜歡詩歌散文,興趣與愛好非常廣泛。

小芝是個文靜,性格溫柔,話不多,很容易害羞,願意臉紅的女孩子。皮膚很白,像牛女乃一樣的白。經常梳著一條烏黑油亮的大辮子。齊眉的劉海兒。精致的瓜子臉。那雙會說話的眼楮仿佛永遠都在笑。

他和小芝倆人都是單親家庭,住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學到初中一直到高中,兩人始終同班。那個年月里。男生女生拉拉手,說句話對臉紅。沒人敢早戀的時候。他們已經初嘗了禁果。但這種過早的感情投入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學習。因為他們兩個曾發誓,等將來大學畢業以後,非彼此不娶不嫁。

小芝曾經不止一次的依偎在沈旭的懷里,對他說︰「有你在身邊真好。會保護我,呵護我。讓我不受傷害。我過得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希望以後也要這樣,永遠都要這樣。」

這個動不動經常臉紅。願意害羞的女孩子要求很純,也很簡單。也是沈旭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原本這一切非常的美好。無論是後來變成刀疤的沈旭,還是小芝姑娘。都在為未來拼搏而努力著,奮發著。兩人相互鼓勁,私下里更是一次又一次的沉浸在激情當中。

可所有這一切,都在一個雨夜天里,被無情的粉碎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但每每回憶起來當夜的畫面,依舊會讓他痛徹心扉。淚流滿面,痛苦的要瘋掉。更是一次又一次懊悔的痛不欲生。他恨自己為什麼當時會那麼無能。任由小芝那個天使般純潔、溫柔的女孩子橫遭慘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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