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8
鐵蛋模著自己的錚亮光頭猖狂大笑。沒預兆的，笑聲忽停。微微眯起眼楮，盯著孫瘸子，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叫此一時彼一時。咱鐵蛋現在就是那彼一時。和你孫老板之間以前沒生意可談，不代表現在沒有。」
「哦，你什麼意思？」孫瘸子也瞳孔微縮，警惕心大起。他知道。對面這個大流氓頭子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很簡單。听說你孫老板手底下有不少的山場，號稱是日進斗金。我呢，最近手頭緊，手下也有不少的弟兄跟著我吃喝。所以也想發點小財。這麼說，孫老板你……明白嗎？」
孫瘸子身體後靠，在椅子上調整了下坐姿。冷笑連連，「想要我的山場？」
鐵蛋伸出兩根手指搖晃著，道︰「不，不，怎麼能說要呢？就算是你孫老板敢給敢送，我鐵蛋也不敢收啊！兩條路，第一，我掏出一筆錢，入股你名下的山場和車隊。第二，挑出幾個山場承包給我。放心，價錢隨你開。我鐵蛋仗義，絕對不會少給你一分。」
孫瘸子怒極而笑。「價錢隨我開？鐵宜城，你好大的口氣。你那幾斤幾兩唬弄別人行，在我孫鏈烴面前，還是別現眼啦……」
拉長的聲調，鄙夷的口氣，讓鐵蛋嘿嘿的陰笑起來。倏地收回雙腿，站起來，走到孫瘸子面前，手撐著桌面，居高臨下的逼視著他。「孫……老板。我這次一個人過來。是真心實意找你談生意的，所以沒打算翻臉。當然了。這話又說回來，談生意嘛，關鍵在談，如果一次不成，咱可以兩次，三次。不過。下次再親臨貴公司，可就不是我鐵某一個人嘍。」
孫瘸子眼神忽地一凝，瞳孔更加縮緊。緩緩道︰「你……威脅我？」
「不敢！」鐵蛋的那對瞳仁也眯成了針眼狀，直面對上孫瘸子凌厲的眼神，毫不退讓。臉帶著詭異的笑意，道︰「你孫老板家大業大，手腕通天，交游廣闊，朋友遍天下。我怎麼敢威脅你呢。」鐵蛋話音一轉，道︰「不過。現在市面上很不太平，听說最近的一些個什麼劫道啦，車匪路霸什麼的鬧得很凶，不知你孫老板踫沒踫到過？如果遇上了，可千萬得小心啊！那幫孫子手狠著呢。特喜歡有錢人，尤其是有錢的殘疾人，比如……呵呵，瘸子！」
「鐵宜城！你？」孫瘸子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紅。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當著瘸子面兒喊人家瘸子。鐵蛋這家伙嘴也夠毒的了！
「孫老板，別生氣，氣大傷身。您身體尊貴著呢，再說了。我說的瘸子，也不是指您啊。天下的瘸子，跛子多了去了。您可不能什麼話都撿吶！」
孫瘸子死盯著鐵蛋那張欠揍的臉。急促的喘息著，緩了好幾口，才算是把堵在心口窩的那股氣緩了下去。
氣歸氣，但有個問題他現在必須得搞明白。鐵蛋在本縣境內猖狂了很多年了。以前也找過自己幾次麻煩，但都沒這一次這麼囂張，是什麼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直接殺上門來，開口就要掠奪自己名下的山場。
「鐵宜城，我問你，是誰給你這麼大膽子，敢打我的主意，嗯？」
「呵呵，真想知道？」鐵蛋玩味的笑。
「少他媽廢話。」
「好！」鐵蛋豪放的高聲叫道，大手拍得桌子砰砰響。「我就痛快的告訴你。原因很簡單，因為你那最能打的兩個手下都不甩你了！人家不悠你了，人家走了。哈，沒了攔路虎，就只剩下你這只老山羊。我鐵爺要不從你身上拔下幾根毛來，你以為我鐵蛋的字號是假的啊？」
孫瘸子倒吸一口氣。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刀疤和鐵蛋手下的長毛在附近幾個縣局範圍內號稱並列第一的打手。悍勇，手把子扎實。向東雖然身手不及他們，但狠辣的程度猶有過之。敢打，敢拼，不要命。以前在街面上混的時候，腰里經常別著把刀子跟人家「玩兒」，是有名的拼命三郎！
以前鐵蛋和他的手下不敢明目張膽的上門找麻煩，就是因為顧忌有他們二人在。現在……不用說了。明白了。
門神不在，所以小鬼兒上門了。
「哼，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切都得靠法律說話。我是正經的生意人，縣里的利稅大戶。鐵宜城。我警告你，這次就算了。如果有下次的話。別怪我孫某人翻臉。趕緊滾蛋。」
鐵蛋一臉無賴的痞子樣，「得，我滾，我馬上滾。」
轉身走到門前，手模在門把手上剛要開門。頭也沒回，陰測測的道︰「孫鏈烴，如果你自覺底下干淨的話。我鐵某人不介意你報警。哼！」不過，他手剛要動，忽然又停下了，道︰「奉送你一個免費的消息，今兒早上有人看到向東去二中找了一個人。你猜猜是誰？」
「向東？他去找誰了？」孫瘸子忽地站來，急聲問道。
「你猜猜？」
「鐵宜城，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行不行？愛說不說，不說趕緊滾蛋！」
「嘿嘿，他找到是那位提起名字來，就算是我鐵蛋都不得不翹大拇哥的混蛋！」
「唐……唐小閻王？唐寧？」
「嘿嘿……沒錯，至于為什麼，孫老板您自己個兒琢磨去吧。哈哈……」
嘩啦，拽開門，模著自己的那光頭。大步流星而去。
孫瘸子眉頭鎖得死死的。眼內莫名的光芒乍閃乍逝。
唐寧，或者說是唐小閻王。不管名聲如何，多能打。都改變不了他只是個孩子這一事實。
孫瘸子關心的是向東為什麼會去找他。當年刀疤被那個孩子打斷膀子那事兒，向東也參與了，不過人家沒搭理他。按理說，他們之間不應該有交集才對。正因為如此，向東去找他才不正常。
那個叫唐寧的小子不會是知道點什麼吧？
想到這里，孫瘸子心里忽然一動，他大膽的想道︰「會不會是那個孩子告訴了向東什麼，然後向東才急匆匆離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