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並沒有打算殺死她,只是想給她撞成殘廢,給一點點教訓罷了,至于死了……那是意外之中的事情……所以……開個價吧,顧小姐!」
顧清誠的身子微微一顫,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深深呼出一口氣,她才努力讓自己站穩。
轉過頭,朝著已經快要到跟前的趙柯大聲喊道,「趙大哥,你別過來,我一會去找你!媲」
趙柯的腳步頓在那里,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那麼的多余,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他眯縫了一下眼楮,最終穩住了腳步,沒有再走下去丫。
顧清誠定了定呼吸,看向面前的男人,「於總,難道你以為我母親的性命,是你可以用錢來買的嗎?」
天空明明還是灼灼的,幾乎要將她蒸騰干淨,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周身那麼的寒冷,很寒冷。
「那你想怎樣?難不成你還打算讓我用命來抵嗎?呵呵,顧清誠,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知道,我既然敢告訴你,自然是有十全的把握讓你找不到我的任何紕漏,即使你去告我,也不會告贏,你信不信?」
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一陣熱風吹來,將他的頭發揚起,細碎利索的短發,迷亂了她的眼楮。
她信不信?她自然信,之前在警察局問車禍原因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場車禍沒有任何的紕漏,所以沒有證據,她贏不了他。
至少是現在,贏不了。
可是那並不代表,她永遠贏不了!
「一千萬,加上簽證,我要和我爸爸離開這里!這個條件,在於總看來,應該還算劃算吧!」
她表情淡淡,看著對面的男人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是冷冷的笑,「呵呵,顧清誠,想不到,你比我……更狠!」
呵呵,是嗎?她很狠嗎?可是為什麼她會變得這樣狠?他不是都知道嗎?
一度的將她逼入絕境,一度的將她玩弄于鼓掌,於皓南,在你面前我就是那麼卑微的存在嗎?
我和我的母親,真的就是那麼卑微的存在嗎?就算死了,也只能當成一場意外嗎?
我比你狠?那也是被你逼的!
別忘了,當你把一個人逼的無路可走的時候,他也是會反抗的!
沉默著,沉默著,不在沉默著爆發,就在沉默著滅亡……於皓南,這是你教我的!
於皓南揚了揚眉,「一千萬,三天後一定打到你的賬戶里,簽證也會很快下來,另外……這一件事情……這場車禍,別再查下去,我不喜歡自己被人調查……我們從此……兩清!」
於皓南說完,直徑越過顧清誠,走了過去,經過趙柯的時候他冷冷一笑,不屑的語氣,趙柯皺了皺眉,「於總裁,請留步!」
於皓南頓了頓腳步,聲音冷冷的道,「你現在……還沒有資格叫住我!不過……」他微微的沉了一口氣,聲音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幫我好好……照顧她!」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顧清誠,從此以後,你我的恩怨,便是了了!
這個泥潭,也是填滿了,希望我們從此不要再見到!
永遠,不要再見到!
趙柯看著男人逐漸走遠的聲音,眉頭蹙的更深。
趙柯走到顧清誠面前的時候,只覺得她整個人都輕飄的讓人心悸,他低低的喚了她一聲,她的眼里才稍微有了點波瀾,接著便是漠然到讓他寒冷的眼神。
「趙大哥……背我好不好?我……我沒力氣了……」
說罷,一滴清淚悠忽劃過她白皙的臉頰,然後身子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
***
兩天後,張秋華的葬禮。
一個年僅四十八歲的女人的葬禮,年輕時曾風靡一時女人,如今死了,卻是無比的淒涼。
除了顧明遠的一些熟識的朋友,還有顧清誠大學里稍微玩的好點的同學,幾乎沒有其他人來參加。
楊凱文和湯敏兒也來了,顧清誠只是朝著他們面無表情的鞠了一躬,楊凱文的心里就那麼狠狠痛了一下,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他覺得自己真該死!
只是一段時間不見,他愛的女孩已經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看著那頭忙著招呼來吊唁的客人的趙柯,他微微蹙了蹙眉,還好,還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
雖然那個人,不是他。
讓顧清誠意外的是安曉彤和厲原墨竟然也來了,她在心里還是很感激的,萍水相逢就是緣,她一邊安撫著坐在輪椅上兩眼無神的顧明遠,然後深深的朝著兩人鞠躬。
***
厚重的車門打開,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以及一個女人率先下了車,接著便是一個輪椅被兩個男人抬了下來。
輪椅上,是一個面容素美的婦人。
婦人穿著一件黑色絲質旗袍,手里拿著一串佛珠,表情有些嚴肅,站在她的周圍,都能聞到一股冰冷寒苛的味道,讓人不敢逼近。
之前的女人對著兩個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立馬一動不動的站在了車旁邊,女人推著輪椅直徑朝著被鮮花和花圈圍滿的靈堂走去。
周圍的客人莫名的被這個婦人的氣場震到,主動讓出一條路,輪椅碾過塵屑的聲音消失在一陣凝重的嘆息聲中,婦人手中的佛珠愈發轉動的快了。
顧清誠抬起頭,看著門外走過來的那個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寒栗,隨即閉上眼楮,緊緊的收斂住,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要冷靜,冷靜!
就像那個男人說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顧清誠朝著婦人微微鞠了一躬,「伯母,謝謝您來送我母親最後一程!」
聲音很輕,手指骨節微微的收緊,指甲嵌在手掌心,掐出一排的紅手印,眼淚凝在眼眶里,久久的不下來。
「哎,好孩子,快起來吧!」婦人微微的嘆了口氣,隨即看向睡在冰棺里被鮮花蓋滿的美麗婦人,眼眸猝然收緊!
張秋華,你也會有今天嗎?你會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嗎?
她冷冷的看著照片上那張她不得不承認美得炫目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搶走了她最愛的男人,又搶走了最愛她的丈夫!
就是這個女人,讓她像一個廢人一樣的躺在輪椅上過了半生,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她突然想冷冷的笑,因為她終于報了仇!
張秋華,你以為我來時為了吊唁你嗎?你錯了,我來,不過是想親口告訴你,別以為你死了,你欠我的,就還清了!
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欠我的,永遠還不清!所以剩下的,就由你的女兒還清吧!
張秋華,你不怨我,這一切,都是你應該得到的報應!
都是報應!
微微欠了欠身,點了一炷香,讓阿戚插上,婦人再次嘆了口氣,輕輕拉住顧清誠的手,「好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沒事的時候,就去伯母那里坐坐……一切……都會過去的!」
沒人發現,她在踫觸到顧清誠手的那個剎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冷滯,身子也是略微的一顫,嘴角扯動的時候,帶著微微的僵硬。
顧清誠微微欠了欠身,點頭道謝,面色淡然。
***
A市天鵝酒店大廳。
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今天是翼龍集團否則的金角建築群啟動儀式,幾乎是邀請了商界政界所有的知名人士前來參加,場面很是盛大。
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舉起手中的高腳杯,對著幾位商界盟友一飲而盡,談笑自若。
美麗嬌柔的女子一襲紅色緊身長裙,輕輕挽住男子的胳膊,不時的與男子低眉耳語幾句,氣氛融洽非常。
主持人用高亢洪亮的聲音介紹著金角建築群的負責人,並將男子請到主持台。
男子富有深度的宣言和講話不時的引來台下賓客的一陣陣掌聲,啟動儀式開始,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台上,手里拿著剪刀,剪開了這象征利益均分的紅色長錦……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著全黑色套裝,頭上插著一朵白花的絕艷女子出現在大廳的門口,眾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