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告訴你有用麼?」顧清誠的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從來就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這個男人自己懷孕的事,想過一千種一萬種可能,她都不想用這種。
因為,這個時候的她,所有的懦弱,所有的悲傷,所有的無助,都被這個男人看在眼里,可是即使看在眼里,也換不來一點,哪怕是一點點的同情。
「自然有用,至少,至少我會用我的錢,我的方式,讓你少一點痛苦!」於皓南低低的說著,面色平靜的沒有一點歡喜媲。
這個孩子,給他帶來的,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困擾吧,一個只要用錢,用他所謂的方式就可以解決的,小小的困擾丫。
「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個孩子……還在不在?」顧清誠深呼一口氣,低低的說著,她已經不想和這個冷血的男人說任何了,已經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在不在已經沒什麼區別了,等你身體調養好了,馬上打掉!還有,以後,如果再懷孕,給你的那個信用卡里取錢,自己解決,省的給我惹麻煩!」’
男人冷苛的話語再一次的傳來,顧清誠擰著眉頭,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原來還沒有掉呢!
怎麼還不掉,明明流了那麼多的血,為什麼還不掉,原本她還是有點兒高興的,可是在听到男人剩下的話之後,心里已經涼了半截。
自己解決?給他惹麻煩?
這就是他對她,對她月復中的孩子的態度,那可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卻也是,注定不會被父母寵愛,注定不會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
於皓南以這樣的方式,讓多少個女人為他懷過孕了?他有計算過麼?
那個路心語,那個童茜,還有之前圍在他周圍的那些女人們,有沒有一個女人,如她今天般慘烈?
是誰說一般情人懷了孩子基本的結局都是混到一筆錢然後打掉孩子,或者是生下一個孩子人走掉,同樣獲得一筆錢,再或者就是因為孩子而演變的一場小三轉正史。
似乎從來沒有一個人如她這般吧,沒有錢,什麼都沒有,只有冷冷的苛責,只有那厭惡的話語,以及不屑的表情。
「於皓南,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將孩子處理掉,因為我顧清誠,絕對不會為自己的仇人生兒育女,那樣還不如拿把刀把我殺了!」
男人轉身前,顧清誠用盡所有力氣的說了出來。
她不需要男人的同情,也不需要他的可憐和鄙夷厭惡的目光,她是驕傲的顧清誠,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低下頭,唯獨他不可以。
男人的身影隨著那一聲厚重的關門聲側地的消失了,而顧清誠卻躺在病床上,眼淚瞬間彌散了眼楮。
趙柯聞訊趕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昨晚顧清誠打電話來,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听著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心里便不由得擔心。
但是昨晚一直被聞晴晴纏著,本來想回個電話問問到底什麼情況,可還沒撥電話就被聞晴晴給奪了去。
無奈,他只有忍,只希望她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現在的趙柯,已經養成了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的習慣,因為他要隨時隨地讓顧清誠都能找到他,只要她需要,他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面前。
如今已經二十九歲的趙柯,父母最愁的本來是他的婚姻,難得有聞晴晴這麼死心塌地的對他,原本想著若是兩人真有情意,等聞晴晴一畢業大家就把事情給定了。
可是如今,聞晴晴都畢業一個多月了,甚至不顧反對的跑到A市來工作,可是趙柯就是沒有要把聞晴晴納入「正室」的意思。
有時候趙父會有意無意的提起,但是趙柯總是找著各種理由搪塞。
昨晚他呆在聞晴晴的小屋里照顧她的腳上,一晚上沒回去,一大早趕回家父母親跟打了雞血一樣的問這問那,恨不能直接將這個兒子扒光了扔在聞晴晴的床上,換了身衣服,趙柯就逃到了公司。
被父母這麼一折騰,他倒是將顧清誠昨晚電話的事情給忘了,知道下午開了一個小時的會之後,才想起來,那時候已經是三點鐘的光景,電話一打來,趙柯就立馬愣了。馬上推掉了接下來的一個商客會談,直徑開車去了醫院。
見到顧清誠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他的心微微的糾痛著,心里萬蟲蝕咬一般的難受。
顧清誠醒來的時候,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來了?趙大哥!」聲音細弱蚊蠅。
趙柯听了心里愈發的難受,她握住她蔥白縴弱的手,感覺到他指尖的無力,感覺到她身體的虛軟,他的心更是一沉,「對不起……清誠,趙大哥無法……去保護你!」
「沒關系……趙大哥!」顧清誠再次擠出一個笑容,眼里淚意連連。
趙柯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印象中似乎五年前她是見過趙柯一次的,那時候她還很小,但是也會想著辦法掙點兒錢,當時他們為了給山西的一個學校募捐特地打著旗號跑到大街上去募捐。
對于幾個十幾歲的毛丫頭,大人們多是不屑一顧,再說了,他們又如何得知這幾個漂亮的小丫頭要錢不是給自己買漂亮衣服跑出去瘋玩?
所以當時沒幾個人給錢,大半天下來,募捐到的資金寥寥無幾。
正當幾人都快失去了去攔堵路人坐在樹下面一臉無精打采的嘆氣的時候,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走到了幾人的面前,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請問,是要把錢投到這個紅色的箱子里嗎?」
當時的幾個人都是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那個男人將一打字的毛爺爺塞了進去,隨後便轉身就走。
「哎,等等。」顧清誠見了那筆錢,連忙叫住男人,男人回頭,「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您捐了那麼多,需要留個名字,我會代替那個學校的學生感激你的!」
男人當時只是淡淡一笑,「沒什麼,就當我是雷鋒好了!」然後就轉身走了!
後來顧清誠遇見趙柯,一眼便認出了他,只是看著趙柯不說,她便也只是沉默,她不記得趙柯記不記得他,但是她卻是真真切切的記得了那個一臉笑意,說自己是雷鋒的帥氣男人。
可是若是顧清誠知道那個男人捐掉的錢是剛畢業的某人在麥當勞打了一個月的工賺來的,並且害他接下來的一個月幾乎是靠著父母救濟過日子後,會是什麼感想。
再後來,趙柯便去了明遠。
「清誠,那個男人知道你懷孕怎麼說的?」雖然很不願意面對事實,可是該面對的,卻還是要面對,躲不了的。
顧清誠扭過頭去,「你覺得像他那樣的沒心沒肺的人會怎麼說?」嘴角帶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顧清誠只覺得全身的肌肉都已經痙-攣了。
「趙大哥,我想麻煩你個事情,我爸爸那邊……」
「放心,我一會就準備去看他,不會讓他發現什麼異常的,那家醫院的院長和我爸是老戰友,我也讓我爸打了電話,所以你盡管放心,倒是你自己!」
趙柯說到這里,不由得擰了擰眉,現在的顧清誠,真的太讓人心疼。
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院,顧清誠覺得自己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便想要出院,趙柯每天都來看他,那個男人在她醒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外,就沒有再出現過,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在趙柯的百般要求下,她耐著性子準備再對住一天,順便做身體的最後一次詳檢。
可是卻不曾想到,那一天竟然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