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在車子里很是安靜,只是把玩著手里的汽車模型,莫清誠想起來這個汽車模型還是在渥太華的時候李玄清給顧小北買的呢!
想起李玄清,莫清誠擰了擰眉,說起來,李玄清算是顧小北唯一一個不排斥甚至很親近的男人了,只可惜……
莫清誠微微嘆了口氣,直徑開著車向著香山墓地方向前去媲。
因為剛下過雪,山上的積雪化開了半邊,山路不是特別好走,莫清誠開的很是小心翼翼,加上她技術好,開的也還算穩當。要知道,在渥太華可一直是這樣的道路,那都是練出來的丫。
車子終于開到了路的盡頭,莫清誠將顧小北抱了下來,山上的風有點微微的涼,莫清誠將顧小北戴上圍巾和手套,蹲子輕聲問道。
「小北,媽媽現在要帶你去見的人,是媽媽的爸爸媽媽,也就是小北的外公外婆,知道了麼?」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莫清誠繼續道,「待會見到外公外婆了小北跟媽媽一起給外公外婆磕個頭好不好?」
小家伙再次點了點頭,莫清誠將顧小北抱進懷里,眼里突然一片濕潤。
拉住顧小北的手,一步一步走在冬日的陽光下,長靴踩在雪上的時候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某種鈍音,听著很讓人覺得沉重。
香山墓地分為兩個片區,東面的一面主要是一些達官富貴人家的墳墓區,通風光照良好,而且車子能開向里面,而西面的一面道路不好走,要走很長的一段路才能到里面,地勢崎嶇,很不好走,算是墳墓區的貧民區。
莫清誠只是覺得好笑,活著的時候人和人之間爭名奪利,到死了,還是一樣,沒有改變,無休無止。
莫清誠突然想起來似乎於皓南父親的墳墓是在西區,想來於龍迪死去的時候於家的狀況一定很差吧!
但是即使在西區,五年前的莫清誠看著那須彌台修的很是大氣華麗,並不比東區的差,而顧明遠和張秋華合葬的地方,也在西區,不過和於狄龍隔得挺遠,一個在西南,一個在西北,離得很遠。
走了好一會兒,莫清誠才拉著顧小北走到兩人的墓地,雖然剛下過雪,但是似乎有人打掃清理過,上面的積雪已經被鏟除了,須彌台上海放了一束過夜的白菊。
有人來過,會是誰?
莫清誠擰了擰眉,看著墳墓的周圍修了一方圍欄,墓碑似乎也被換過,上面雕刻著繁瑣的花紋,兩頭小獅子立在須彌台的兩邊,看起來大氣威嚴。
真的是那個男人做的?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他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莫清誠低子,將手中的白菊放下,蹲下去拉著顧小北的手道,」小北,這個就是外公外婆,小北把菊花放在上面,然後和媽媽一起給外公外婆磕頭好不好?」
顧小北眨巴眨巴眼楮,也許四歲多的他只是奇怪自己的媽媽怎麼突然看起來那麼悲傷,還有,外公外婆在哪兒呢?他怎麼沒有看到?
不過小家伙很懂事,乖乖的上前兩步將手里的一支白菊花放在須彌台上,然後回過頭看向莫清誠,「媽媽,這樣可以了麼?」
莫清誠微笑著點了點頭,「小北乖,放在那里就可以了!小北,媽媽曾經給你看過外公外婆的照片的,媽媽當時怎麼說的小北還記得嗎?」
「媽媽說,外公外婆走了……去了天堂……在天上看著我們呢!」小家伙眨巴眨巴眼楮,聲音低低的道。
莫清誠拉過顧小北,看著他圓圓的小腦袋,低聲道,「是啊,外公外婆現在正在天上看著我們,我們給外公外婆磕個頭好不好?!」
顧小北點了點頭。莫清誠卡著兒子,迎著陽光,重重的磕了下去。
爸,媽,女兒不會讓你們白白死的,誰害了你們,我記得清清楚楚,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相信我!
莫清誠咬了咬牙灼灼的看向橫在前方的兩塊墓碑,神態堅定。
***
別墅的客廳內,男人面色冷然的吸著一支煙,也許是被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場震到,佣人們都聚集在外面,不敢靠近。
女人哼著小調從汽車里下了車,濃艷精致的妝容,嘴角微微漾起笑意,看起來心情不錯。
下人們難得見到自家少女乃女乃這樣,也不知道怎麼去打招呼,只是低著頭恭恭敬敬的齊聲喊道,「少女乃女乃!」
女人也不去搭理,斜了一眼便向著客廳走去,剛進門,便看見歪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抿了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真是難得啊,今天你竟然在家!」李昕薇說完,將手中的LV的冬季限量版的包包往沙發上一扔,就在男人的旁邊坐了下來。
下人們瑟瑟縮縮的走了進來,送上一杯熱茶,便又躬身退了回去。
「昨晚到哪去了?」於皓南低低的開口,看了李昕薇一眼,眼里是壓抑的憤怒,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情緒。
李昕薇擰了擰眉,沒听見男人說的話一般,自顧自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幽幽的瞥了男人一眼,「呵,今天這刮的是什麼風?你竟然開始關心我去哪兒了?真是奇了怪了!」
於皓南蹙起眉頭,看向女人,「我再問一遍,昨晚去哪了?」
李昕薇覺得氣場不對,面色立馬冷了下來,「沒去哪?只是和幾位小姐太太搓麻將搓了一夜,手氣好,贏了幾十萬,怎麼?難道這幾十萬還要充公麼?」
「呵,充公就算了,我還不缺那個錢……」於皓南瞥了一眼李昕薇,「……我記得你脖子上的這串項鏈是五年前在巴黎拍到著名珠寶設計師帕洛瑪設計的一款珠寶,叫做‘夜之心’,大概一千多萬吧,你還真舍得呢!」於皓南說完,冷冷一笑。
李昕薇微微一怔,縴長的手指踫觸到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冷冷一笑,「呵,這不算什麼,我們李家有錢,這點錢還出得起……」
「是麼?」於皓南微微斜了一眼,看到李昕薇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知道她心里果然有鬼,閉上眼楮,心里一片煩躁。
李昕薇卻也是動了氣的,看向男人叫道,「喂,於皓南,你什麼意思?你當我們李家人好欺負是麼?一串項鏈而已,我李家想買多少條就多少條,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才不稀罕你於家的錢,我不稀罕!」
「你稀罕不稀罕跟我沒什麼關系,我只是想提醒你,想要錢直接要,別耍些小手段讓我看了不舒服,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說完,於皓南站起身,拿起大衣外套就朝著外面走去。
李昕薇心里一沉,莫名的悲傷彌漫在心底,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對著門口的男人到,「於皓南,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里有數!你做了什麼事情你心里清楚,我警告你,李昕薇,從今以後,你最好別在我眼皮底下耍什麼我看不慣的陰招,否則,我會讓你和你父親都為此付出代價!」於皓南甩下這一句話,抬腳便跨出了大門。
下人們听見聲響,連忙走了進來收拾,李昕薇見狀,滿月復的怒氣無處撒,一腳便將前來收拾杯盞碎片的女佣人踢翻在地,佣人呻-吟一聲跪坐在地上,碎片劃傷了手指。
李昕薇站在那里,眼淚彌散在眼里,听見外面汽車啟動的聲音,她咬了咬牙,即使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是她知道的是,此時的這個男人,無論喜怒哀樂,都一定和那個女人有關。
莫清誠,你就那麼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