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誠皺了皺眉,「好吧,就算你說的對,但是李先生這個人的確比你要單純純粹的多好不好,如果是你被一個變態的師兄莫名其妙送到另外一個半球,睡在冷的要死的倉庫,好不容易用生命換了一筆錢又被那個啥子師兄給騙去,現在走投無路當一個暴脾氣的雇主的替身,你想想你會怎麼樣?」
申明樂呼出一口氣,「這個慘痛的遭遇我已經听你說了不下十次了,還有,我的脾氣怎麼暴躁了?我可是全劇組脾氣最好的一個!」
莫清誠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其實申明樂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是很多時候,卻還像一個大男孩那樣,听SUNNY說申明樂拍戲很認真,有時候導演認為行的時候若是他自己覺得不行,都要要求導演重新拍媲。
若是導演不允許,他便會發脾氣,不願意拍下面的戲,後來導演覺得這樣更耽誤進度,索性也就由著他了,畢竟整部戲,他是賣點,得罪了他,這部戲也就毀了丫。
莫清誠想,若是替身不是李玄清的話,說不定申明樂真的不會要什麼替身,他拍戲那種認真而瘋狂的程度,也是他現在取得成功和勝利的原因之一。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勝利,也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不勞而獲。
付出了,也許不一定能收到預期的回報,但是不付出,是永遠不會有回報的。
「好了好了,好脾氣的申帥申先生,現在有個事情我想麻煩你一下可不可以?」
申明樂皺眉,一種強烈的氣場告訴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他微微抬眉,「什麼事情?」
莫清誠立馬綻出一個花朵兒一般的笑容,淡粉色的唇角輕輕的溢出兩個字,「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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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樂無法形容此時自己心中的那份懊悔和嫉恨,該死的臭男人,沒想到他會用這樣一招,叫做什麼?苦肉計,對了,就是苦肉計,只是沒想到苦肉計連用兩次竟然還有用,到底是那個臭男人傻,還是她身邊這個女人傻。
「喂,清誠,一個大男人住到你家里,我覺得似乎不太方便吧!」申明樂開著車去李玄清所住的倉庫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游說著,只希望莫清誠能夠改變主意。
莫清誠揚了揚眉,「不方便什麼?而且他住樓下在劉嬸和張管家的房間附近,和我有什麼關系?沒什麼不方便的,洗澡和衛生間都是分開的!」
「可是清誠,那個男人怎麼這麼巧現在住的又是倉庫,也許人家喜歡住倉庫呢?你干嘛要他住你家,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麼?」還沒到最後一步,申明樂是不會放棄的。
莫清誠扭過臉,看了申明樂一眼,「說什麼閑話?我這是租房子給他,是租,少說一個月一千塊錢房租呢,房東和房客的關系,別人會說什麼閑話,再說了,我一個單身的女人未婚帶著一個孩子,本來閑話就已經不少了,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清誠,那……那你家有沒有多余的房間了,我也去租一間,我不是本地人,在A市也挺孤苦伶仃的,怎麼樣?我覺得我這個提議不錯,我可以付你雙倍的房租,還可以當免費的司機和小北的保姆……很合算吧!」
申明樂真的很想為自己這個偉大的提議而鼓掌吶喊,但是他等了許久,卻只換來莫清誠一個不屑的眼神。
「怎麼了?為什麼那個男人可以,我就不可以!」申明樂急了,這明顯的是不公正的待遇啊,他要強烈抗議。
「很簡單啊,因為你是申帥啊,申帥要是住我家了,那我們一家還能過上安穩日子?就是記者媒體估計都會攔路
堵截將我們圍成甕中之蹩,我可不想那樣!」
申明樂咬了咬牙,「不用的,你看我這幾天接送小北放學不就沒事麼?」
「沒事?」莫清誠微微的搖了搖頭,「那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現在帶的這副黑色的大墨鏡的意義麼?或者給我解釋下這個顏色怪異的頭巾怎麼回事?還有那個是假發麼?怎麼比真發還難看?天,我感覺你的車里像是一個化妝舞會的化妝間!∼」
莫清誠的一番話,徹底打擊了原本已經千瘡百孔的申明樂,沒錯,他不是普通人,也過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但是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想問一句莫清誠,若是他可以放棄一切帶著她和顧小北走,她,會不會願意呢?
應該,不會願意吧!
看向她縴白的手指,還是光滑蔥女敕,沒有那一枚戒指,莫清誠,到底,你需要我等多久?
你才會,接受我!
莫清誠見申明樂不說話,也就慢慢的將視線轉向窗外,現在已經下午五點多鐘的光景,雖然因為天氣轉暖的關系天色還沒有變黑的跡象,但是遠落的夕陽的余暉還是讓人產生一種恍惚感。
莫清誠深深呼出一口氣,目光漫無目的的在這個城市的街道和天空游離,下班的高峰期,人們的腳步都是疲憊而急促的,即使人聲喧囂,卻還是讓人有意無意的听到些許的抱怨之聲,訴說著今天一天工作中的不滿和不快,亦或者某個人今天犯得錯誤和疏忽。
沉悶的氣息在四周彌散,申明樂皺了皺眉,紅燈亮起,車子啟動,聲音逐漸被甩在窗外,變得遙遠和夢幻,變得渾濁而游離。
也許這便是下班和上班不同的地方,一個奮發激越,一個疲憊煩怨,人的內心終于被一天充實的工作慢慢的抽空,變得虛無而寂寞,無處可依托。
兩個月了呢,從那個人從窗戶上跳下來,已經兩個月了。
莫清誠不知道這兩個月怎麼過來的,不過現在想想,只覺得時光如梳,歲月荏苒,不著痕跡。
當時現場的人只有他和趙柯,而趙柯有意維護她,錄口供的時候說只是路過,便看到於皓南失足墜樓。
而她,沒法辜負趙柯的好意,便也一緘其口,之後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
但是似乎那個男人真的沒死,至于傷勢如何,她道是不知道。
媒體一直很好奇那天於皓南墜樓的原因,最後翼龍集團派負責人召開記者會,確認於皓南是因為醉酒失足落下,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並無大礙。
之後的媒體也都漸漸淡化這場事故的所有細節,只當一個小事故報道了一下,翼龍集團的股價還有各個部門的運營造舊,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而且在大多數人的眼里,也許那只是一場普通的事故,不足一提,甚至不值得一提,他們只要關注著翼龍集團不倒,A市的商業不會有任何波動就好。
其他的,與他們都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莫清誠,卻還是會時常想起那天的場景,在渥太華的那幾年,她自認為遇見過很多血腥的場面,甚至性命傷亡都不算什麼,可是那一次,她是真的被嚇住了。
嚇得腿腳發軟,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當救護車將他抬上擔架他似乎已經昏睡過去,滿身滿臉都是血,那天他穿了一件灰白色的西裝,這種西裝一般人很難穿出感覺,可是他穿起來卻是非常的好看,不過那時候,灰白色已經全部被紅色浸染,他俊美的臉上也全部被艷紅色所覆蓋。
她看著他被台上救護車,他看著他突然蹙起眉頭緊緊的抓住一個醫務人員的衣袖,他扯得如此用力,醫務人員白色的大褂立馬留下紅色的抓痕。
他的嘴角動了一下,似乎在說著什麼,醫務人員並沒有管他,眼下救人要緊,便強行掰開他的手指將他推到了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