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男人之間就不能相愛麼?能那麼無欲無求的守著一個不愛你的人十七年,你,你,還有你,你們能做到嗎?」
「你們的愛情中夾雜著多少肉-欲所求?你們的愛情又夾雜著多少生殺奪予?你們那個,根本就不是愛情……」
封海像是一個醉了酒的人在發泄自己的情緒一般,他抿起笑意,眼神渙散的沒有焦點,但是那眼里的破碎和疼痛卻是那樣的真實媲。
莫清誠咬著牙,孱弱的站在那里說不出話丫。
此時此刻,她竟然有些同情起封海來。
一個男人,選擇愛上一個男人,本來就已經將自己推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而那個自己愛的男人卻不愛他。
「封海,對方願意讓你守護他十七年,就說明他對你是有感情的,不然,像你這麼變態的人,他早就離你八百丈遠了,怎麼還會讓你天天賴在他身邊!」
哪怕是安慰的話也好,莫清誠竟然就那麼月兌口而出了。
封海的眼眸微微的冷了冷,隨即一道寒光閃過,「不,你別在這里混淆我的思想,他不愛我,甚至不想見到我,每次都是我威脅著他來見我,忍受著思念的苦牢,去見一個你想見,可對方不想見你的人,這本身就是對我的傷害!」
「你們所有人,包括他,都在傷害我!你們都該死!」
封海言畢,便覺得手腕一疼,李玄清反腳便將槍支踢遠,封海見狀,一記勾拳就揮了上去,李玄清見狀躲不過,只能迎拳揮去。
拳掌的力量讓兩個人連連後退幾步。
李玄清看向於皓南,低聲吼道,「於總,馬上帶著清誠走,我不相信一點麻醉劑就難倒了你!」李玄清說完,揮起右拳就朝著封海打去。
封海閃身躲過,抿唇一笑,「真是刺激,想不到這個游戲會這麼好玩,不過李先生,如果是在一年前你和我打,你一定會輸給我!!」
封海說罷,抿唇一笑,「能在死前遇見這麼一個敵手,也算是封某的榮幸?」
於皓南快速的解開莫清誠的麻繩,她的手腕已經被勒出點點的血跡。
可是此時此刻,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莫清誠咬著唇,看向於皓南,「喂,他剛才說那句話什麼意思?死前?封海他活膩了?或者打算殺了我們後就自殺?」
於皓南沒有回答,只是看向李玄清,「喂,老李,你行麼?」
李玄清和封海交手了幾分鐘,明顯的看出來封海的拳術極好,招招狠絕,幾乎致命,可是卻底氣失足,封海患有隱疾?!
李玄清微微皺眉,轉頭對著於皓南道,「沒事,你們走,這里交給我!」
於皓南點了點頭,拉著莫清誠就要走。
莫清誠凝眉,此時此刻,他們在這里指揮給李玄清增加顧慮,反而會讓他分心,可是走了,她心里始終不放心。
抬眼看了李玄清一眼,李玄清閃身的功夫繼續道,「你們兩個,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走?」
莫清誠怔了怔,看見李玄清身側一點點滴下的暗紅色液體,微微蹙眉,「不行,我們不能走,老李,你受傷了,我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里?要走一起走!」
李玄清擰著眉頭,不管莫清誠,直將視線投向於皓南,「於總,馬上帶清誠走,不然我們大家都會死在這里!」
於皓南點了點頭,強撐著虛弱的身子扯著莫清誠,可是莫清誠死死的抓著桌子的腿部,就是不願意走。
「老李,你受傷了,你剛才中槍了,我們不能走,於皓南,馬上去幫他,馬上去幫他啊!」
莫清誠幾乎已經是哭著喊了,從李玄清腳下的血漬可以知道,李玄清受的傷不輕,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下劉玄清不管,絕對不能。
於皓南蹙了蹙眉,有些為難。
「於總,馬上帶清誠走,馬上帶她走……算我求你!」李玄清繼續吼道。
此時此刻,他的額前已經被汗珠暈開,整張臉都有些猙獰可怖。
封海抿唇一笑,「想走?沒那麼容易,要死,大家還是一起死,比較好!」
言畢,翻了個跟頭就朝著莫清誠沖了過去。
李玄清有心想要阻攔,卻覺得胸口一痛。
於皓南見封海撲來,拉著莫清誠閃身要躲,封海卻是一拳揮向莫清誠,於皓南推開莫清誠重重的挨了一拳倒在了地上,而起身的瞬間,卻見封海已經扼住莫清誠的喉嚨……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冷凝起來,就連周圍的景致都像是被人冰凍,沒有人敢動,李玄清,以及於皓南,他們只能看著封海扼住莫清誠縴白的脖子,看著她表情痛苦的仰著頭……
「封海,你放開她……」於皓南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後背因為扎到玻璃碎渣已經血肉模糊,好在他全身都麻痹得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無力,只是絕望。
「呵呵,你們兩個沒用的男人,為著一個女人,這樣的奮不顧身值得麼?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尤其是你,李先生,我可要提醒你,你的槍傷若是馬上醫治,或許還有一線希望能夠活下去,如若再耽擱下去……」
莫清誠掙扎著,看向李玄清,表情有些痛苦。
李玄清的手很涼,明明直覺都幾乎喪失,可是莫清誠還是覺得他的手像一塊冰,讓自己原本就麻痹的身體更加麻痹。
「老李,快走,快走……」
莫清誠的嗓子都是干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
她縴白的脖子像一只美麗的白天鵝一樣的仰著,呼吸已經有些困難,大腦也開始模糊不清。
「封海,放了她,我替她,我替她成不成?封海,看在我們曾相似五年的分子上,請你讓我替她,行不行……」
於皓南伸手抓住封海的褲子,卻被封海一腳踢翻在地,後背再次嵌進無數的玻璃碎渣,於皓南的眼里,已經有血色的汗液滴落下來。
「封海,你就是個魔鬼,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反正,反正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你沒有可信任的人,你也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你……你信不過別人,更信不過自己,你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封海,有本事,你現在就掐死我……」
莫清誠一邊掙扎著,一邊叫嚷著,封海額前的汗漬流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莫小姐,看來你巴不得馬上去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手上的力度陡然的變大,莫清誠只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掐斷,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的手腳不停的踢著揮舞著,然後一個黑色的東西便被踢到了李玄清的對面,李玄清眉心一皺,快速的撿起地上的槍支一個筋斗翻過去——
「砰——」的一聲槍響,伴隨著槍響的是,還有一個男子急促的呼喊。
那個聲音像是從一萬年前傳來一般,隔著厚重的雲層和滄桑的年歲嘩然而至,夾雜著些許的淒迷和悲愴,重重的撞入胸口,發出一聲悶哼。
「不要——」
不要什麼?封海看向出口處的那個男子,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淡笑,然後重重的,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莫清誠感覺到握著自己脖子的手掌力道陡然間消失,身體虛軟的向後倒去,重重的落在封海身上,全身無力。
而李玄清因為剛才使足了力氣翻那個筋斗,此時也是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胸口的鮮血再也抑制不住的汩汩流出……
站在門口的男人有點無力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四個人,全身都有些虛月兌。
於皓南的後背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脊骨都好似要斷裂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身子有了些微的反應,他慢慢的爬到封海身邊,將莫清誠整個的攬進懷里,而莫清誠兩眼無神的看向李玄清的方向,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掉落下來。
男人越過兩個人,走到封海的身邊,輕輕的蹲子,將他抱進懷里,「混蛋,我不是警告過你了麼?你這樣做又是何必?」
封海看著申明樂,那麼多年了,好似自己還是第一次這樣看他,但是可能以後都會沒有這個機會了吧。
這張臉,真的好看,十七年前,當時十九歲的自己。
就那樣遇到了這樣一個陽光漂亮的少年,那時候的申明樂十七歲,頑劣任性,不服管教,但是卻很溫暖。
好似自己一直是陰暗的,別人無法理解的陰暗,在遇見申明樂的那一刻,陽光普照。
從那時候開始,封海便決定要守護這個叫做申明樂的孩子。
為他遮擋所有陰霾苦雨,為他抵擋槍林彈雨,只守護他,一直守護他便心滿意足。
好似就像是把他當弟弟一樣的喜歡著,可是這種喜歡從他身邊出現第一個女孩子的時候就變了。
沒錯,他不喜歡看見他身邊出現別的女人,那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被攪擾著,痛不欲生。
那種佔有欲折磨了自己許久,許久許久他都沒有找到答案。
那一次,好似是申明樂睡著了,他坐在他的旁邊,看著他那種驚艷絕美的臉,竟然騰升出想去吻上去的沖動,而事實上是,他的確吻上去了。
但是只是兩片唇瓣微微相貼,他甚至都不敢呼吸,只是這麼淺淺的啄著他的唇,帶著些許曖昧的心動,帶著自己局促的緊張,這麼淺淺的吻著他。
心跳的頻率都因為那個吻而變得不正常,可是她卻貪戀的不想放開,更不敢深入,生怕把申明樂吵醒。
那是他第一次吻他,可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吻他。
十七年了,他愛著的那個少年如今長得更加風華代,更加美艷動人,可是卻從來沒有屬于過他。
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伸出手,撫向申明樂的臉,低低的說道,「你說的對,我……我就是個混蛋,不過,現在……現在混蛋要死了,你……你會不會……為我傷心?」
申明樂緊抿著嘴唇,鼻尖陡然的一酸,「混蛋,我才不會為了你傷心,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呵呵!」封海嘴角扯出一個淡然的笑意,顫抖著聲音繼續道,「事到如今,你……你還是那麼無情……好,既然……既然你那麼無情,就……就別怪我毀你……三……三觀……告訴你個秘密……我……我偷親過你!」
封海說完,肆意的笑了,嘴里有血腥的味道,可是他還是得逞的勾起唇角笑了,但是這個笑卻僵在申明樂的回答上。
申明樂說,「我知道。」
封海登時睜大了眼楮,他知道?知道他那晚吻了他?知道他做過這件事?那他當時為什麼沒有拒絕他,為什麼沒有一把推開他,就像之後無數次的將他推開一樣……
「我知道。」申明樂重復道,眼角有一些同名色的液體緩緩的掉落下來,落在封海的臉上,眼上。
「我知道你親了我,那一晚,我根本沒有睡著,在你進我房間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
「在你……在你親我的時候我也是知道的,本來,我是該狠狠的把你踢開,你他媽的敢親老子,老子愛的是女人……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鬼使神差的沒有推開你……」
申明樂閉上了眼楮,「封海,我多恨你你知道麼?」
「你讓我變成一個同性戀,我恨你,真的恨你,我不想變成那樣,所以我才排斥你!」
「我試著去愛上女人,可是當我發現女人愛上我的時候,我又將他們狠狠推開,蘇冷雲就是那樣一個犧牲品……直到遇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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