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動劍訣,清玄拔地而起,手中銀光震撼激射,帶著他壓抑良久的苦悶,直射而去。
虎哥臉色一變,猴獼翻手祭起法器,濃重的黑氣擋在兩人身前。
「沒用的。」虎哥疾呼一聲,抓住猴獼,帶他飛起,遠離疾馳而來的飛劍。
兩人身形剛剛離去,玄天劍威轟鳴而至,看似堅固不催的黑氣光盾竟瞬間瓦解。
「你的道行不夠,我來對付他。」虎哥目光如炬,推開猴獼,掌中幻化出一把錘子模樣的法器,「修者,你道行不賴麼,有資格見識見識你虎爺震天錘的厲害。」
虎哥凌空而立,眼瞪如牛,怪笑兩聲,道︰「震天十八式!」
強大的壓迫感自上而下,清玄感到迎面襲來一陣狂風,撲面生疼,但他又無法躲避,只能騰空而起,劍尖指錘,想要硬生生的擋住這一擊。
「錚!」
玄天踫上震天,兩把神兵相互交織,相互排斥,清玄死死的盯著虎哥,毫不示弱,空氣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懸掛的大紅燈籠嘩嘩作響,彼此踫撞在一起,待風漸止,大半紅燈籠里的燭光熄滅,整個塔樓當場暗了下來。
十樓之上隱約有尖叫聲傳來,恍不可聞。
再也忍不住,清玄皺起眉頭,嘴巴一甜,大口吐出鮮血。玄天月兌手而出,在空中翻轉幾下,如一塊廢鐵掉落地上。而虎哥抓住機會,壓制清玄。清玄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砰!」
清玄墜落在地,砸出一個大坑。他努力翻身坐起,可身上筋骨大都斷裂,疼痛無比,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用。
下一刻,視野里只剩凌厲的大錘向自己腦袋砸來。
清玄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虎哥,你怎麼不殺了他?」猴獼跑過來,目光落在昏迷的清玄身上。
虎哥癱坐在清玄身旁,大手擦了擦臉上豆大的汗珠,聲音斷斷續續道︰「這小子……好難對付……不殺他……新鮮的肉好吃。」
「虎哥英明威武!」猴獼向虎哥豎起大拇指,隨即看向四周,只見地表傷痕累累,橫梁破碎,木屑到處飛舞,不由擔憂地問道︰「這爛攤子該怎麼辦?」
虎哥大手往猴獼腦袋一拍,喝道︰「有我呢,你怕什麼?林雲大人參加無極煉獄大會,估計要很久才會回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將這里布置一新。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吃了這小子。」
「要我說就煮著吃,油鹽都有,湯還不浪費。」猴獼兩眼放光,想到馬上就能吃上人肉,他的口水早就止不住了。
「就你會吃!」虎哥笑聲如雷,背起清玄,道︰「就按你說的來,不過我打算拿他兩條腿來燒烤,你覺得怎樣?」
「好!好!我們抓緊時間吧。」猴獼摩拳擦掌,幫助虎哥扛起清玄。
兩人起身剛要走,大廳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斥責︰「熊虎,猴獼,你們又欺負人了!」
突如其來的聲響著實讓兩人嚇了一大跳,但片刻之後,熊虎回過神來,朝聲音出處望去,冷聲道︰「洛星,我們的事你少管。不要以為林雲大人對你偏愛,你就能約束我們!」他轉過身子,對猴獼道︰「我們走。」
猴獼顯然也不喜歡這個叫洛星的人,跟在熊虎後面,昂首挺胸,大搖大擺的走著。
有寒光從大廳深處飛出,眨眼就擊中熊虎大腿,熊虎低嘯一聲,單膝跪地。昏迷的清玄失去支撐,掉在他身上。
「你們身上背的人是誰?」慢慢地,大廳深處走出一個人。
那人見到大廳景象,先是一怔,旋即怒道︰「大廳怎麼被你們弄成這樣,看林雲大人回來怎麼懲罰你們!」
暗淡的紅光,照在洛星雪白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因為生氣上下輕微顫抖著。
「洛星,你欺人太甚!」熊虎咆哮著,坐在地上捂住大腿,而猴獼低著頭,好像做錯的孩子。
「是個生人?道門又將誰關進無極煉獄了?」洛星秀眉微皺,向熊虎兩人走來,「林雲大人不在,你們也太放肆了吧,前些日子抓些女妖讓她們跳舞給你們觀賞我就不說了,沒想到,你們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難道你們忘了,林雲大人說要好好款待每一個生人麼?」
熊虎冷哼一聲,背著臉道︰「不要假惺惺的,本來我和猴獼跟著林雲大人生活好好地,結果你一來,他根本不再關心我們,還讓你,來管制我們。」
「熊虎!」洛星提高聲音,道︰「你資歷最老,我應當喊你一聲大哥,應當喊猴獼一聲二哥,可你看看你們倆,年齡雖長,卻還一直是孩童心智,貪玩惡搞,林雲大人放心不下,不就只有將重任委托與我了。
熊虎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低著頭,看向背部朝天的清玄,清玄雖受重傷昏迷不醒,但他這般躺下,反而像擺月兌了很多事一樣,神情安詳。
「你們可知道他是誰麼?」洛星站在清玄身旁,大廳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臉。
「不知道,他說他叫什麼來著……我給忘了。」熊虎起身站立,給洛星騰出空位,道︰「你這麼關心,你自己看吧。」他拽了拽同樣坐著的猴獼,道︰「我們走。」
猴獼扶起熊虎,兩人朝洛星反方向走了兩步,「洛星,這里可就全部交給你了。林雲大人要是怪罪下來,可就沒我們什麼事了。」熊虎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給洛星。
洛星看著兩人吊兒郎當的離去,也不多說什麼。
目光,落在清玄身上。不知為何,她心中徒然有些緊張,緩緩彎下腰,白皙柔女敕的手將清玄翻轉過來,看到此人的真面目,洛星當即面如死灰,失聲叫了出來︰「公子!」
……
時間,恍如過了很久很久。也許,一眨眼就是十年。
清玄睜開眼楮,回到龍首山,熟悉的場景,修法練訣的人們,還有身邊那只被救的小黑貓。
只是,當清玄穿越人群時,人們對他的出現熟視無睹,他恍若變成了透明人。
走進茅草小屋,屋內打掃的干干淨淨,所有物品擺放整齊,只是一個人也沒有。清玄迷迷糊糊中,又來到龍眼瀑布旁,那里此刻正有一少年閉目而立,手中持著一根樹枝,像是在等待什麼。
山風忽然吹來,周圍的白氣朝四面八方散去,少年猛地睜眼,凌厲劍訣應運而生。
樹枝徑直劈向岩石,「轟」的一聲巨響,岩石破碎一地,樹枝卻絲毫未損。
「成功了,哥哥我成功了!哈哈!」少年語氣滿是激動,高高的拋起樹枝。
這番情景難道不正是自己嗎?
清玄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