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之滑頭鬼 13.樹林中的陰影

作者 ︰ 月白沙羅

月亮逐漸西沉。

因為怪物大多都是趁著夜色行動的,不加快腳步的話可能就會給他們逃走了。等天一亮,它們又會躲藏起來,切斷氣息,把所有的妖氣都埋藏在身體深處,絕對不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的吧。

「小怪,朧,你們看!」

忽然,昌浩指著前方的草堆,小怪跳上了昌浩的肩膀,和朧順著昌浩所指的方向看去。

「這是!!」

「那些角…是敖因!」

沒錯,他們發現的正是敖因,只不過這已經不是那只恐怖強大的敖因了,現在在眾人眼前的,只有那堆焦黑的骸骨,以及依舊鋒利的四只尖角。

「沒想到他真的把自己生祭了……」

小怪的話讓另外的兩人沉默了,同時也對即將要踫面的‘主人’更加忌憚。三人繼續前進,沒過多久就來到目的地了。

而現在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正是剛才那小妖所說的大宅。這是一所已經空置了好幾年,早以不知道主人是誰的荒廢了的大宅。但是作為匿藏據點來說,無疑是一個好地方。

房子的正前方是一片沙地,寸草不生。朧一行人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使發生什麼事也能馬上對應。說不定又會像剛剛那樣突然受到襲擊,蠻蠻不就是突然出現的嗎?

即使是這樣,這里還是太安靜了!

雖然不知道這里面藏著有什麼妖怪,但是物以類聚,從敖因和蠻蠻的表現看來,和它們一塊的妖怪也不會好得到哪里去。

身為人類,而且是陰陽師的昌浩,最先感覺到一樣,一種無名的壓抑感,使得他的心髒都快速跳動起來,血液在全身疾走,臉上也呈現了一股微微的潮紅。小怪發現了昌浩的異常,全身毛發都豎起,同時也走到了昌浩的身邊守護著他。

反倒是朧,基本上沒有感覺到異常的地方,畢竟他再怎麼善良,也是屬于妖,自然沒有陰陽師昌浩和式神小怪對異族的感應。

「小怪,這里太奇怪了……」

小怪沒有回答。昌浩沒有在意,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沒有蟲子的聲音。」

時值盛夏,在這野草叢生的地方,正常來說應該有很多蟲鳴的聲音才對。但現在卻一點也听不到!

小怪在喉嚨里哼叫著,聲音變得低沉,用可怕的目光凝視著荒廢宅邸的深處。就像是凝視著陌生人的忠犬!他感覺到了,異常的源頭,就在那座宅子里面!

就在那里。那里,有什麼東西存在!

不能呼吸。心髒撲通撲通地響著,聲音大得有點刺耳。昌浩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無法支撐下去了,汗水沿著臉龐滴下。就連朧也能感受到,那種被凝固了的空氣,甚至是這周圍已經被凝固了的空間!

「喂…看來這次很不妙了,百姬,鬼助!」

朧的手已經放在腰間的刀柄上,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緒,兩把刀閃爍著微弱的光暈回應著自己的主人。

「是嗎?對呢,我可是大妖怪滑頭鬼啊,怎麼可能被區區異邦妖怪的氣勢嚇住呢!」

得到自己式神鼓勵的朧,眼神也重新變得銳利,金色的瞳孔在夜里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走前一步,來到了昌浩身邊。

「看啦現在是到了打boss的時候了……」

「什麼?波…士…?」

「沒什麼?不對…小心!要來了!!」

就在朧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他感覺到前方傳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他知道對方要來了!突然,一股龐大的妖氣從宅邸的內部蜂擁而出,把這棟荒廢的建築物粉碎了。

朧和昌浩用手捂著臉,急速的氣流使得頭發在臉上打得發疼,一股可怕的暴風襲來,把房子的碎片刮起,朝三人所在的位置攻擊過來。割裂高高在上屋頂,梁柱的殘骸像散彈一般掉落。

還有,混雜其中的數不盡的氣息,只一擊就把這棟建築物破壞掉了。不是蠻蠻,也不是敖因,而是別的,遠遠比他們強大、更加恐怖的存在。

「小怪——」

就在昌浩發出慘叫的同時,鮮紅的火焰把落下來的碎片吞噬了。熱風把昌浩包圍起來,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盾牌守護著他。而朧這是輕輕晃動著身體,小幅度的躲開了碎片。

感覺到輕拂過臉上的熱風,昌浩微微張開眼瞼,尋找著妖氣的走向。透過指尖,他看到了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的身姿。熱風把倒塌的房子的碎片全部刮跑,紅蓮露出了本來面目,金色的雙眼閃耀著光輝。在一邊站著的朧也右手拿著武器,冷眼看著前方新的蹤影。

異邦的妖怪!

數不盡的數量的異邦怪物,切斷了氣息、潛藏在這里。而且,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普通的妖怪,在這里面最弱的一只,也要比朧所見到最強的惡靈要強得多!!

更別說那只弄得昌浩十分狼狽的大骷顱了。

好可怕!

以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遇到這麼大群的妖怪,引起京城大騷動的百鬼夜行和這個相比,也只是等同兒戲。同時朧的腦海里也想著,到底是什麼樣的主人,才能使得這麼一大群妖怪追隨,甚至為它生祭自己!

這面的妖怪不強,但是這只是對于朧自己來說,朧是什麼?滑頭鬼,日本本土最強大的妖怪品種之一,這些妖怪不必他強是理所當然的是,但是這個數目……朧獨自面對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尤其是還沒有領悟到滑頭鬼奧義的他,並非戰斗型的大妖怪使得他的優勢蕩然無存!

這次……玩大了!

朧觀察了一下這群妖怪,即使是這個數量,但是依然有條不絮,奇妙地有著很好的統制。他看得出很多妖怪都已經在低聲嘶鳴著,那是極力壓抑著渴望戰斗的沸騰的熱血,但是始終無一會離開原地撲上來。

看來這里有著一個首領,但是那是誰呢?

朧看了一下這些妖怪,實力都不強大,至少沒有敖因和蠻蠻強,首領不在這里!

反觀對方,在月光的照耀下只有影子的妖怪們,正用毫無表情的眼楮望著他們。

沒有敵意,也沒有殺意。

感覺到的是奇怪的空虛感,還有壓倒一切的脅迫感。突然間,那群密密麻麻的妖怪中,傳來了微弱的騷動的聲音,他們看過去就發現到,原本保持著隊形的異邦妖怪,正向兩邊靠攏,讓出了一條小道,自後方的樹林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三人都知道,正主要來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從樹林的陰影中慢慢走出來,大小如牛,頭生兩只犄角,漆黑的外表帶給人無形的壓迫感,金色的瞳孔散發著無形的威勢。

像牛一樣的首領,走上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朧三人,沒有說話,就如之前的妖怪一樣。沒有殺氣,沒有敵意……

「主人,請…請享用我的…殘軀,讓我…為主人奉…奉獻最後的…力量……」

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匍匐來到了牛狀妖怪的面前,那是被朧和小怪重創的蠻蠻!此時的它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只有卑微的背影。

那首領笑了,不是高興也不是欣慰,而是輕蔑……

噗嗤——

就在朧、昌浩和小怪驚訝的目光中,它抬起了牛蹄,一腳踩碎了蠻蠻的腦袋。

「開什麼玩笑,你這只沒用廢物,你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居然還想要我沾染上你卑微的妖氣!」

地上的蠻蠻已經沒有了生息了,正如剛才被它殘殺的小妖一樣。周圍的其他妖怪,眼楮都沒有看過蠻蠻一眼,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似乎那只像牛一樣的首領的做法是理所當然似的。

「……來得正好!」

那首領抬起頭,傲據地俯視著他們三人,然後在昌浩驚訝的眼神中改變了外貌。原來像小牛一樣的身體開始膨脹,全身有條紋浮現出來。毛色金黑相間,在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白金色的眼球像冰刃一樣散發著冷冷的光芒,嘴角可以窺見尖銳的獠牙,四肢帶著鋒利的爪子,背上展開著像大鷲一樣的翅膀。

就像長著翅膀的老虎一樣!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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