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晨最近有點煩,因為學校舉辦校際籃球賽的事。他是七班的體育委員,球賽的事自然由他全權負責。本來歷屆都是只有男籃,可是校領導今年心血來潮突然說要把女籃也加進來,而且每個班都必須參加。
「本來女生中打籃球的就沒幾個,雖然只打半場,可是對女生來說體力的消耗還是很大,現在讓我去哪兒找人。」午餐時間,林希晨戳著飯團,無精打采。
「有目標了沒?」葉天澈從他碗里夾了塊魚,問道。
林希晨護住碗,翻了個白眼,「有是有,班上有幾個還是接觸過籃球的,可是女生都不怎麼願意去。」
「為什麼?」沐暮細心的把辣椒挑出來,只選了一塊清淡的排骨放到葉天澈碗里。
林希晨苦惱,「因為,她們覺得像是在耍猴樣的,很丟臉,所以不想上場。」
的確,沐暮點頭,女生基本上都是新手,打起來實在說不上能有什麼組織和策略,犯規搶球抱球跑什麼的是家常便飯,看起來與其說是比賽,倒不如說是在玩過家家。不過對于這一點,她也是愛莫能助,雖然自己體力不錯,可打籃球畢竟還是技術活。若是幫了倒忙,總是不太好的。
林希晨畢竟還是有點辦法的,磨蹭了好幾天,再加上點威逼利誘的手段,倒也總算勉強把人給找齊了。
又過了幾天,一天放學,沐暮整理好作業,正準備回家時卻被急匆匆趕來的林希晨叫住了。他穿著短袖短褲,可汗水還是不停的往下流,看樣子應該是跑到教室去找過自己,他彎腰撐著膝蓋,喘著粗氣道,「幸好你還沒回去。」
沐暮奇怪,「你們不是今天開始訓練了嗎?怎麼跑來找我?」
林希晨抬頭看著她擺擺手,道,「阿暮,現在你一定要幫幫我。」說完不等她回答就把人往籃球場拉。
訓練的地方在學校後山,因為要參加比賽,所以場地很緊張,這塊地方還是林希晨一大早跑來才佔到的地方。
兩個球場,這邊是男生訓練,另一邊就給女生做訓練場地。這樣一方面可以方便男生隨時指導女生,另一方面大家也互相有個照應,畢竟訓練不是什麼輕松的事情。
林希晨吹了聲口哨,把正在投球的三個女生召集過來,他退後一步,把站在身後的沐暮推上前,「這是你們的新隊友沐暮,頂替臨時退出的謝凝,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就不用多說什麼了。」
此言一出,幾個女生都沮喪起來,謝凝的籃球算是她們幾個里面打的不錯的,若是她退出,對七班的實力是個不小的打擊。
林希晨拍拍手,把幾個人的注意力集中了起來,不容反駁的語氣,「好了,散開練習。」
沐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被林希晨給賣了,「阿晨,我從來沒踫過籃球。」所以,你確定要我上?
林希晨拍拍她的肩,死馬當活馬醫吧,再怎麼樣有總比沒有好,他安慰道,「放心,打半場只需要三個人,你只是替補,而且,到這一步了,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沐暮冒了一陣冷汗,月兌了外套,硬著頭皮跟在林希晨後面上了球場。
整整兩個小時的訓練,四個女生是累的躺在地上起不來,對面的男生是笑的躺在地上起不來。
沐暮雖是初次接觸,但勝在體力強大,而且有林希晨在一旁指點,兩個小時下來,雖然比起正式隊員還是有些差距,不過也算進步不小。
球隊的男生雖然都是一個班的,但是同班一年也還是沒什麼接觸,所以大家坐在一塊還是多少有些尷尬。一個胖胖的外號叫大熊的男生很是熱心,一個人搬了半箱水過來給大家喝,「隊長請的。」他笑道,打開一瓶水和林希晨手里的踫了踫。
林希晨笑的露出一排白牙,一只手直戳大熊心窩,「你丫的,行,我請。」
大熊就坐在沐暮旁邊,趁喝水的空,他很自然的別過頭對沐暮說,「沐暮,我剛看你打球,發現你那個帶球的動作有點問題。」
沐暮一听猛點頭,「嗯,我也一直覺得怪怪的,老是感覺轉不過來。」
「這樣,我教你一方法,」他放下水,站起來空出兩只手給她演示,「下次,你注意把膝蓋彎一點,把腰放松點,還有把抓球的手再張開一點。」
沐暮听著他的話,趕緊站起身要試試,「真的!現在感覺沒那麼吃力了。」
大熊一听,撓撓頭呵呵笑,本來就小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和有些嬰兒肥的臉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格外可愛。
有他們兩這個開始,其他的男生也不再那麼拘束,都主動的要教女生,這麼一兩天下來,球隊的氣氛慢慢開始好轉。
結束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回家路上,走著走著,沐暮突然問道,「阿晨啊,謝凝是不是喜歡你?」
林希晨頓住腳步,下意識的就模了模自己的臉,「呃,那個,很明顯嗎?」
沐暮很鄭重的點頭,「那她退出是因為你?」
林希晨抬起兩只手背到後腦勺,邊走邊說,「嗯,她跟我說了,可我對她沒那意思,然後第二天她就說要退出,女生就是小氣。」他頗不以為然的下了結論。
沐暮小跑著追了上去,「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前面的男生轉過頭,掩飾不住的慌張,月兌口而出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沐暮本想拿他開開玩笑,可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于是只好嘆了口氣道,「還記得不,我們第一次和天清姐一塊去吃飯,天清姐因為有事遲到,所以讓我們三個先點菜,那天明明已經點了一桌子的菜,可你還是多點了一道魚香肉絲,而且還特意吩咐不要生姜,我注意到你根本沒動那道菜,吃的最多的是天清姐。」
「阿暮,你真是有可怕的觀察力。」林希晨看著她,沉默良久才說了這麼一句。
沐暮笑彎了縴細的柳葉眉,又似安慰又似取笑道,「孩子,暗戀很辛苦吧。」
林希晨眼淚汪汪,丫的,你這不擺明了欺負人嗎你。
高二的課程相比高一還是提升了些難度,球隊的訓練每天都要佔用不少時間,沐暮思前想後,決定每天早起一個小時,晚上晚睡一個小時作為補償。
球隊的訓練強度不小,而且來的突然。這天晚上也是,和葉天澈一塊寫作業寫著寫著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兩個人在一塊寫作業是這學期開始沐暮提出來的,一來她能監督葉天澈,不讓他到處跑去玩;二來葉天澈有什麼問題也能及時得到解答。這麼一說,葉爺爺果然很爽快的答應了。沐暮知道葉天澈雖然不情願,但絕不會忤逆老人的意思,因此也就大膽放心的開始管教他。
葉天澈坐在書桌前,放下筆就看著時針滴答滴答的往前走著,平時她只會趴十分鐘,精準是像個鬧鐘似的,一到時間就睡眼朦朧的一只手揉著眼楮一只手掐臉讓自己醒過來,可今天竟然睡了半個小時還沒醒,她好像,真的很累。
他躡手躡腳的站起身,走到沐暮桌前把她的台燈調暗了些,彎下腰時仔細一看,發現她的眼圈周圍有層黯淡的青色,應該是有些睡眠不足,她的顴骨好像又突出了一些,這些日子臉色也不太好了。
沐暮醒來時,本能的就往對面看去,想看看葉天澈有沒有趁自己睡著跑掉,結果只看到一個個盒子堆在桌上。
「葉天澈?」她輕聲喊了一句,聲音帶著剛醒的迷糊和輕微的鼻音。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葉天澈抱著幾個盒子走進來,他把東西放在桌上,不顧沐暮驚愕的表情,一個個如數家珍,「這幾盒是幫助睡眠,可以提高睡眠質量的;這幾盒是補充營養的;這幾盒是補血的;還有這幾盒——」
「打住,」沐暮整理了下思緒,試探性的語氣,「這些,都是給我吃的?」
葉天澈大大咧咧拉開椅子坐下,一副土財主的模樣,點頭道,「最近你那臉上又少了幾兩肉,要讓蘇阿姨看見,還以為我虐待你了。」
沐暮咽了口唾沫,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就問道,「這多少錢?」
葉天澈一愣,然後掰著手指認真算了一會,最後伸出幾個手指,笑道,「放心,你可以等以後再還我,我不收你利息。」
沐暮的嘴巴張成了鵝蛋形,眼疾手快的抱了其中最便宜的一罐女乃粉,「我只要這個。」
第二天一大早,屋子里就傳來一陣陣怪味,沐暮屏住呼吸皺著眉把餐桌上一碗碗黑漆漆的東西喝了下去,就這樣,開始了特殊時期的大補生活。
一旁的葉天澈啃著面包碎碎念,「本少買的東西,怎麼能浪費?」